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117章：死裏求生(3)
眾人唉聲歎氣，有人說：“這個太門西有何能何德？平白無故得了菩提五門四個老婆，鬼眼琵琶、白雪幽靈、魔蝶仙子、胭脂紅狐，聽到這些綽號都感到慎得慌。”
聽到有人這麽說，陸文雍就氣不打一處來，“何能何德？怎麽現在還在問這個問題？你們沒看見這家夥的本事有多大嗎？做生意發大財，打仗所向披靡，當土匪把官軍打得落花流水，還當過江夏總督、大將軍、一等國公。這裏誰有這個本事？就算你祖墳冒濃煙也不會有這種成就，還問人家何能何德。”
陸文雍口氣有些衝，問話那人有些下不了台，哼了一聲，“還不是靠他那四個老婆。”
又來了！這幫人是真的不明白嗎？是太門西造就了他的四個老婆，而不是他老婆造就了太門西，陸文雍說：“太門西的四個老婆原來隻是金刀寨主的奴婢，金刀寨主不要她們了，就把她們打死扔到亂葬坑，太門西把她們撿回來，不出幾年就烏鴉變鳳凰，成了絕頂高手，這是偶然的嗎？實話告訴你吧，當年她們從巫山逃出時，金刀寨主要我加以攔截。那時她們的武功剛起步，丹妃和詩冬二人還被我捉住過，我當時是做夢也不會料到她們會成為武林風雲榜級的高手。她們有如此成就，都是太門西調教的結果。”
說話那人還是有些不服，“那是因為她們有逆天大法，誰有這本武功秘籍都會變成絕世高手，要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來搶逆天大法。”
陸文雍搖搖頭，“逆天大法原來在金刀寨主手上，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金刀寨主練逆天大法幾十年，還不如人家練一年的效果。逆天大法非常高深難解，尋常人看都看不懂，更別說練了，一練就走火入魔，這也是金刀寨主告訴我的。菩提五門丫鬟出身，沒有讀過幾年書，也幾乎沒有武功底子，怎麽可能對逆天大法一看就懂，一學就會？說起此事金刀寨主就百思不得其解，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太門西幫了她們。太門西這家夥有一種我們都不具備的特殊本領，是什麽特殊本領我不知道，但這家夥就是與眾不同。你們如果還不信服，就看看太門西的那個人見人怕的火筒子，那是他搞出來的，你們有誰能弄出那個玩意？”
陸文雍歎口氣，“我們落得今天這個結果就是因為低估了這家夥，這包括我在內，我沒想到太門西的武功這麽霸道。對於此人我們不能再抱著不服氣的心態，金刀寨主之死就是因為輕視太門西的結果。當然這次出人意料的還有魔蝶仙子，我們都知道魔蝶仙子武功高強，但沒想到她的武功已經登峰造極，到了天人合一的程度，連武林風雲榜上的高手都殺了。”
那人有些賭氣的問：“哪該怎麽辦？難道把太門西放了？既然魔蝶仙子這麽厲害，她來了也把她沒辦法，隻有被她殺的分，那幹脆就把太門西放了吧！”
陸文雍說：“話不能這麽說，我們雖不能與魔蝶仙子硬拚，但殺人不一定非要硬拚。馬碧遠把他的莊子讓出來給大家用，他擔了很大的風險，魔蝶仙子隨時可能來滅門。但馬碧遠仍然這麽做，他肯定有安排，說不定設計了一個陷阱等魔蝶仙子來自投羅網。”
眾人心說如果此事為真，那就再好不過了，馬碧遠為殺太門西和魔蝶仙子二人可真不惜血本。
“大家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蘇玉林提醒，“太門西有四個夫人，就算殺了魔蝶仙子，其他三人不會來尋仇嗎？”
問得好！這也是大家都在擔心的事。
如忍禪師說：“這個不用擔心，太門西的其他三個老婆都跟他掰了，天涯海角，各奔東西，不管他了。聽說前段時間太門西還帶兵去收拾他的那個紅葉小老婆，雙方打的不可開交，雖然後來和解了，但我看也是麵和心不合。”
蘇玉林心想人家兩口子可以打打殺殺，但卻容不得外人插手，就像母親可以打兒子，但絕不容許外人打自己的兒子，不信你去殺太門西的幾個老婆試試，看太門西殺不殺你。同樣的，如果太門西被殺了，他老婆一定會回來報複。
但蘇玉林沒有再爭辯，爭辯也沒用，人們對太門西的仇恨太深，是不會放了太門西的。
陸文雍也沒有再說話，獨自在想心事。
…
馬碧遠也在想心事，他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屋梁，眼中空空洞洞的，就像個死人一動不動。其實他內心在激烈的掙紮，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就是一個廢物，斷根無後，不男不女，丹田被毀，內功全失，今天又成了一個瘸子，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如果不是為了報仇，他真的想懸梁自盡。
想起李雨桐，他就怒氣難平，這是李雨桐第二次傷害他了，第一次毀了他的丹田，這一次又使他成了瘸子。更讓他抓狂的是李雨桐舍命救太門西，為此差點掉下懸崖，太門西還當眾親了這賤貨。他滿腦子都是太門西趴在他媳婦身上親嘴的場景，怎麽都揮之不去。
當年李雨桐刺傷自己，他雖然憤恨，但事後還是思念這女人，對這女人有一種難忍的渴望，想起折磨李雨桐就亢奮。他曾想過，將來報仇時會給李雨桐一個機會，如果李雨桐下跪求饒，仰著臉讓自己打耳光，就饒她一命，現在再也不會給這婊子這個機會了。
至於太門西，他是非殺不可，越快越好，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無法去地牢，腿一動就鑽心的痛，他己經把太門西殺了。這個人他要親手殺死，要當麵羞辱他一番，看著他死，他一直夢想著這一天。
雖然他對眾人承諾過暫時不殺太門西，答應留著太門西作為釣夢露的誘餌，但他根本就沒有打算信守承諾。他不是不想殺夢露，但這和殺太門西沒有關係，他殺了太門西後隻要不把太門西的死訊傳出去，夢露仍然會來救太門西，到時候這個女人就會落入他設計的陷阱。
他也不擔心別人會發現他殺了太門西，他已把話放出去，說地牢裏設有陷阱，非常危險，沒人引導就會掉進去。所以誰都不敢私闖地牢，就算把太門西殺了，隻要自己不說，別人也不知道。
馬碧遠思慮周全、詭計多端，這一切在他參加圍剿太門西之前就在籌劃，他的家人他也做了安置，已搬出莊了，莊子裏留下的隻是一些傭人和家丁。
…
在離書劍山莊不遠處的一戶農家，李雨桐暫借住在這裏，她也在想心事。
今天發生的事簡直就像在做夢，她心裏亂極了，她是來殺太門西的，沒想到關鍵時候卻救了這家夥，她當時沒有多想就斷然出手，她這是不是瘋了？她給自己的解釋就像太門西說的那樣，她要親手殺了這家夥為大哥報仇，不想假手於人，更不能假手於馬碧遠。
但為什麽自己心裏亂麻麻的呢？太門西今天的表現太讓她震撼了。這家夥越來越像沙孤駝了，一身霸氣，凶猛飆悍，武功還這麽高強，當他衝進人群中廝殺那一刹那，那種藐視群雄，氣蓋山河之氣概讓她都感到一陣激動。太門西拚殺時，自己緊張得閉住呼吸，不是為別人擔心，而是在為這家夥擔心。
這家夥仍然是個混蛋，油嘴滑舌，言語輕挑，占人便宜，讓人恨得不行。但事後卻回味無窮，什麽“溫柔一刀”、“美女劍下死，做鬼也風流”、“愛死你了”。這家夥嘴那個甜，臉上笑的那個壞，還有那個挑逗的擠眼，讓人久久難忘，不想都不行。
當年馬碧遠追她時也是甜言蜜語，馬碧遠是真心的，但聽起來卻很做作，一點不心動，反而是感到肉麻。而太門西這混蛋，雖明知這混蛋在撩她，在吃她的豆腐，但聽起來就是舒服，讓人心亂如麻，也不知是怎麽搞的，你說人賤不賤。
還有就是太門西那一吻，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占她的便宜，色膽包天。這家夥還故意壓在她身上不起來，死重死重的，想到這裏她一陣臉紅。
李雨桐已是過來人，經曆了不止一個男人，馬碧遠、沙孤駝、遼國大將耶律沙，或許還有其他人。她也學會了利用女人的身體，為達目的什麽都可以付出，被人親個嘴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太門西這一吻讓她心咚咚跳，像電擊一樣，與其他男人就沒有這個感覺。
但她總是要殺太門西的，自己發過誓，而且還真的殺過這家夥一次。太門西應該恨自己才對，幹嘛還嘻皮笑臉的撩自己？如果這是太門西的報複，但怎麽覺得他親自己的那一下是那麽溫柔？難道這家夥真的喜歡自己？現在想起來還真有這個可能，你瞧太門西當時那個美滋滋的樣子，像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就像花和尚大清早從王寡婦那裏心滿意足的溜出來一樣。
嗯？我怎麽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李雨桐心中一蕩。
她胡思亂想，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沉思，一會兒傻笑，還不時臉紅。太門西親了她一下而已，看把她折騰的，都快成花癡了。
現在該怎麽辦？李雨桐知道馬碧遠要殺太門西，馬碧遠可以蒙蔽所有的人，但絕對蒙不了她，馬碧遠根本不會守信用，太門西說不定活不過今天晚上。
要不要去救太門西？如果救了太門西，那就得罪了整個武林，如果不去救他，這家夥就死定了。
她知道太門西被關在何處，肯定是莊子裏的地牢，她也知道地牢的機關，她自己就曾經多次被關在那裏。當年馬碧遠動輒就把她關進地牢，像犯人一樣的折磨她，吊打、捆綁、用刑具、扇耳光、用毒針紮她。不管自己如何脆哭求饒，馬碧遠對她沒有一點憐憫之心，把她搞得死去活來，直到她被調教得像奴隸，完全沒有了東亭府大小姐的尊嚴和驕傲。但這還不算完，即便她已經屈服，馬碧遠還不時把她拖到地牢折磨，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摧殘，說是回爐過火，讓她保持畏懼之心。特別是在她即將返回東亭府之前，馬碧遠更是變本加厲，要把她徹底摧毀。到後來她都不敢抬頭看馬碧遠，對馬碧遠提出的任何要求、任何指令都絕對服從，不敢有絲毫怠慢，馬碧遠瞪她一眼她就發抖。
想起當年之事，想起自己所受的屈辱和苦難，想起爹爹被毒殺，李雨桐就恨意滔天，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馬碧遠碎屍萬段。
她決定了，她要去救出太門西，要殺太門西也由自己來殺，不能給馬碧遠這個機會。馬碧遠做夢都想殺太門西，報仇是支撐馬碧遠活下去的信念，她就是不讓馬碧遠滿足這個心願，要馬碧遠此生無法報仇，要剝奪馬碧遠餘生最大的願望，讓馬碧遠發瘋絕望。
救出太門西還有一個作用，如果大家發現太門西逃走了，肯定會怪罪馬碧遠。這次天道大會死了這麽多人，到最後還是讓太門西逃脫了，人們一氣之下有可能拿馬碧遠出氣，把他的另一條腿打斷，再把書劍山莊給拆了，最好燒了！
李雨桐想像著書劍山莊大火熊熊，馬碧遠在大火中慘叫。
這個世上李雨桐最恨的人就是馬碧遠，她寧願把太門西放了也決不能讓馬碧遠的心願得逞。
…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之後，李雨桐悄悄摸進書劍山莊，她在這裏住了幾個月，熟悉路徑，直奔地牢。
地牢外有兩個人值崗，李雨桐上去就把兩人挑了，不聲不響，憑她現在的身手殺兩個家丁輕而易舉。她出手果斷狠準，沒有絲毫猶豫，跟了沙孤駝這麽些日子，當馬匪搶客商，多少還是染了些匪性的，心變硬了。
李雨桐敲開地牢入口的門，看門老頭正在打盹，迷迷糊糊的，他打開門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被李雨桐一指點了穴。
李雨桐把殺掉的二個人拖進門，關上門就往地牢深處走去。
這是一個地下溶洞，有不少分岔，走錯一個地方就可能落入陷阱，有些地方還有暗器。但這些難不住李雨桐，她不知道來過此地多少次，對此處刻骨銘心。她小心的繞過各個凶險之處和暗器機關，來到洞子深處的地牢。
這一路她也沒遇到人，此地道有這麽多陷阱機關，不熟悉此地的人不可能進來，馬碧遠也無需多派人手。
在牢房前還有一人守在這裏，這人一見李雨桐大吃一驚，“大…大小姐！” 他認得李雨桐。
李雨桐一劍穿心，當場將此人殺死。這人是當年馬碧遠折磨她時的幫凶，馬碧遠對她實行捆綁用刑時，都是這家夥幫手。那時候莊子裏的人對她都窮凶極惡，根本不把她當大小姐對待，就連她的丫鬟小翠都凶她。她被關在這裏時，眼前這家夥還對她動手動腳。她也不敢吱聲，怕馬碧遠知道她被其他男人占了便宜，更會把她當個爛貨，加倍折磨。所以剛才她一見到這個看守就怒火攻心，立下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