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107章：少林方丈(1)
少林寺方丈如愚禪師聽說有人來少林寺偷盜武功秘籍，居然還是在大白天，著實大吃一驚，這是誰呀？這麽大膽！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便親自趕來，要看個究竟。
來了一問才知道是太門西，方丈聽說過這個名字的，當年天道大會，知客堂首座如忍禪師代表少林寺參加，如忍回來後把太門西和菩提五門說成了邪魔歪道。從此方丈就對太門西和菩提五門有了偏見，現在太門西又來少林寺盜寶，他當然不會放過此人。
如愚禪師作為少林寺的方丈，地位崇高，言談舉止要有武林領袖的矜持和分寸，他雖然對太門西心懷敵意，但場麵上還是要擺出公平的態度，以免招致非議。他站出來先自我介紹：“老衲少林寺方丈，法號如愚，敢問這位施主可是太門山莊莊主？”
太門西見方丈態度還算客氣，也就禮貌的回答：“在下正是太門莊主，見過方丈。”
方丈說：“少林寺對天下人開放，任何人都可以來上香燒香拜佛。老衲也曾聽聞太門西莊主的名聲，即便如此，如果太門莊主是真心向佛，少林寺也歡迎。”
太門西不高興了，我的什麽名聲？說我是邪魔歪道是吧？本來還以為少林方丈和如忍和尚不同，沒想到也是同樣貨色，自以為是，先入為主，看誰不順眼就當成壞人，然後再大義凜然的懲治“壞人”，還美其名為匡扶正義。什麽玩意兒！太門西最討厭的就是這個。
果如太門西所料，方丈說到這裏口氣一轉，“但太門莊主不是專程來少林寺燒香拜佛吧？敢問莊主來少林寺有何目的。”
太門西不屑的問：“方丈是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是什麽屁話，當然是聽真話了！如忍又差點嚷起來。
方丈說：“施主還請如實相告。”
太門西說：“我如果說是前來給少林寺送逆天大法，方丈你信嗎？”
方丈臉色一沉，“施主何出此妄言？我誠心相詢，你卻如此戲謔，看來江湖傳言果真不假。”
如忍趁機煽風點火，“方丈，此人說話從來沒有一句真的，他是來少林寺偷東西的，不如先抓起來，再慢慢審問，不信他不認賬。”
方丈對太門西說：“我給過你機會讓你自己澄清，無奈你卻當作兒戲，你這是在逼少林寺。”
太門西冷笑，你早已決定要抓我，不管我說什麽都沒用，說這些隻是裝模作樣走過場而已，虛偽！
他雙手一抄說：“你待如何？” 你丫的想怎樣就明說，別再裝逼。
方丈說：“你自己交出東西，否則就隻有搜身了。”
太門西一下就血衝腦門、火氣上竄，“搜身？你再說一遍。”
如忍見太門西激怒的樣子，故意挑釁說：“對，搜身！兩人都要搜，女的也要搜！”
“如忍！” 方丈製止如忍再說下去，如忍這話太輕浮，不是出家人該說的話，就連真覺大師都皺了皺眉頭。
太門西氣得嘴哆嗦，他指著如忍，“你個下流和尚，你死定了！”
方丈解釋：“施主放心，女眷由婦人來搜身，如忍並無褻瀆夫人之意，隻是口誤。”
“口誤？” 太門西氣不打一處來，“瞧你這方丈當的，什麽都不知道。” 他指著如忍說，“這個如忍就是一個淫僧，經常出入秦淮河的青樓畫舫，吃喝嫖賭樣樣都來，是有名的花和尚，金陵無人不知，就你這個方丈被蒙在鼓裏。”
“你…” 這回輪到如忍暴怒了。
“住口！” 方丈衝著太門西喊，“不許你汙蔑少林弟子，壞我少林名聲。”
“喲！嘖嘖嘖。” 太門西嘲諷，“方丈也知道要名聲？你們汙蔑我是賊，不也是壞我名聲嗎？”
方丈說：“你想證明你的清白，就讓我們搜身，如果沒有發現偷盜物，自然就無損你的名聲。”
其實搜身隻是個借口，方丈心知肚明太門西身上搜不出東西，真覺師叔一直沒說話，就說明藏書閣沒有失盜。方丈真正的目的是逼太門西動手，他知道太門西不會讓人搜身，更不能容忍對他夫人搜身，這人被逼急了就會動手，這樣少林寺就有借口將太門西拿下處置，方丈的心機深著呢！
但方丈惹錯了人，太門西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指著如忍禪師對方丈說：“這個大和尚昨晚還到寡婦王肉肉那裏鬼混，身上還揣著給王肉肉買的胭脂水粉，不信你就搜他身看看。如果沒有發現胭脂水粉，那就是我胡說，證明少林和尚是清白的。”
太門西胡編亂造，我靠！你們汙蔑我，我就汙蔑你，你要搜我身，我就要搜你身，公平合理吧？
方丈沒想到太門西這人就是個渾球，這麽難纏，看來隻有用強了。他有些懊惱，如果早知此人如此，何必費這麽多口舌，上來直接抓人就完了，也不至於被這廝嗆嗆。
方丈這就要下令拿人，如忍搶先衝向太門西，嘴裏啊啊啊的咆哮，他被氣昏了頭，實在控製不住自己。太門西你個直娘賊，灑家昨晚都沒有下山，到哪裏去找王寡婦？還說俺給肉肉送胭脂水粉，我肉肉你個頭！氣殺俺也，我跟你拚了。
眼見如忍衝過來，夢露準備迎上去，突然斜刺裏衝出一人，對著如忍鼻子就是一拳，把如忍打得嚎叫著飛了出去。
劉四！太門西和夢露都吃了一驚。
劉四沒停下，衝向倒地的如忍，胯騎到他身上，揮拳就是一陣亂打。
如忍也是武功高手，雙手緊緊護著頭。即便如此，臉上還是挨了幾拳，劉四天生蠻力，如忍的臉都被打變形了。
少林弟子衝上去，對著劉四拳打腳踢，劉四渾然無懼，他一身金鍾罩，不怕打。少林眾人又拚力拉扯，但劉四像座鐵塔，巍然不動，繼續輪拳猛打，把個如忍禪師打得啊啊慘叫。
方丈見狀，上前一指點在劉四後背，劉四仍然沒有反應，鐵布衫功夫不是白練的。
有個少林弟子提刀衝上，對看劉四後頸砍下，不信你的頸子是鐵做的。
刀還沒落下，就被一飛鏢打飛，夢露出手救了劉四。
“劉四，回來！” 太門西把劉四叫回。
原來太門西和夢露上山前讓劉四牽著馬在鎮頭樹林裏等著，太門西沒有讓劉四進鎮，怕這個憨子惹出事來。剛才劉四聽到有人爭吵，像是莊主的聲音，就趕了過來，正好看到忍衝向莊主，於是就有了暴打如忍這一幕。
可憐的如忍禪師，被打得無法動彈，仰姿八叉的躺在地上，嘴裏哼哼唧唧，哎喲哎喲。
少林弟子傻眼了，如忍禪師是知客堂首座，武功高強，在少林寺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在江湖上更是廣受尊敬，怎麽就被打成這樣呢？ 而打人這家夥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一副憨像。想不到如忍禪師居然被一個傻子打得這麽慘，不可思議，少林弟子既憤怒，又覺得有點丟人。
太門西見如忍那苦逼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爽快。活該！這家夥就是欠揍。
少林弟子群情激憤，特別是如忍的徒弟們，要衝過去找太門西幾人拚命，為師傅報仇，但被方丈攔住。
方丈也是怒火衝天，居然有人在少林寺的地盤上打少林寺的人，把少林寺當成什麽地方了？今天你們哪裏也別想去，都給我留下！
方丈動了殺心，但他不是一個衝動行事的人，他在掂量雙方的實力，考慮怎麽動手。
太門西並不害怕，這些個人還攔不住他們，隻是一旦動起手來，就可能失控，那就不是死傷一兩個人的事了，他還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太門西問方丈：“方丈，真要打嗎？如忍大和尚都被打得無還手之力，想讓這些功力尚淺的弟子被暴頭嗎？”
方丈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少林寺的高手都在達摩院、般若堂和羅漢堂，今天下山匆忙，沒有帶人手，在場的大多是如忍手下的知客僧，武功泛泛，上去也隻有挨打的份。
看來隻有自己出手了，方丈說：“那就由老衲來領教一下各位的身手吧！”
這時真覺大師站出來，“還是讓老朽來接一下這位女施主的飛索吧。”
少林寺方丈地位崇高，真覺大師怎能讓方丈親自出手。
真覺大師剛才一直沒有說話，在旁觀察，雖然夢露隻打了一飛鏢，他就看出了夢露的功力，偷入藏經閣的人肯定就是此女子。
太門西見真覺大師出來直接挑戰夢露，心說這位才是少林寺的高手，眼光毒辣，遇事沉著，不像如忍那麽虛浮，也不像方丈那麽虛假。
剛才如忍誣蔑太門西偷盜，真覺大師裝聾作啞，對此太門西很是不爽，真覺大師明明知道藏經閣沒有丟書，卻選擇沉默，讓他們背黑鍋，不由譏諷道：“想不到真覺大師一代高僧也會裝聾作啞，不敢出來說明真相。”
真覺大師說：“真相就是這位女施主進過藏經閣，難道不是嗎？任何人未經許可都不得進入藏經閣，即便沒有盜竊也違反了少林寺的規矩，少林寺就要追究。老朽作為藏經閣守護，有人擅自進入了藏經閣是老朽的失職，這事當由老朽來了結。” 他對夢露一伸手，“女施主請吧！” 口氣堅決。
“等一下！” 太門西問：“這一戰打贏了如何？打輸了又如何？大師總要劃個道道吧！別打完一個又來一個，車輪戰術，少林寺人多，我們可承受不起。” 太門西用話來擠兌真覺大師表態。
真覺大師哼了一聲，“施主就這麽看不起少林寺嗎？如果老朽輸了，那是老朽功力不高，修為不及，沒有能力保護藏經閣，你們盡管離去。如果老朽勝了，那施主就得由方丈處置了。”
太門西看向方丈，方丈對真覺師叔還是很有信心的，於是說：“就按照真覺師叔說的辦。”
太門西說：“好！一言為定。” 這正是他想要的，一戰定勝負。
夢露走出，對真覺大師行了一禮，“大師！”
真覺大師看到夢露手上的蝴蝶索，便問：“施主手上拿的是什麽？”
夢露說：“這是蝴蝶索，是用南疆血蛛絲做的。”
“這倒是個新奇的兵器。” 他對夢露點點頭，“來吧！”
真覺大師是個很驕傲的人，這時也收起了傲氣。這個女子很奇特，感受不到她身上的真氣，但飛鏢卻能打落少林弟子的刀，功力奇高。藏經閣記錄了天下所有武功，他守著藏經閣，自以為了解天下武功，但這女人卻讓他有些吃不準。
夢露手一揚，飛鏢打出，真覺大師兩眼死死盯著飛來的飛鏢，待飛鏢飛近，正要伸手去抓，飛鏢轉個彎往側麵飛去。
原來夢露也防著真覺大師，飛鏢離真覺大師不到三尺就轉向，不讓真覺大師夠著。
真覺大師隻有隨著飛鏢轉向，這下就進入了被動局麵，飛鏢也不攻擊，就在他四周飛舞，他還不得不應對，不敢掉以輕心。
對付蝴蝶索最大的最忌諱的就是跟著飛鏢轉，人怎麽也沒有飛鏢靈活，沒有飛鏢快，三兩下就會轉暈。
真覺大師馬上就意識到這個問題，這樣下去不受傷也要累死，必須主動出擊，否則永遠挨打。
真覺大師突然前衝，撲向夢露，夢露似乎早料到這一著，她多次與高手決鬥，知道他們都想近身搏殺，所以已有準備。她手一抖，飛鏢在空中打個回旋，迎麵擊向真覺大師的麵門，想把真覺大師逼退。
但真覺大師並不後退，而是繼續前衝，當飛鏢飛到麵門前才往後一倒，雙腿往前一伸，身子仰天擺平，垂直落下二尺，飛鏢貼身而過。
這種情況夢露也見過，還不是一次二次了。她手一抖，飛鏢躍升空中，對著躺平的真覺大師就打下來。
出乎夢露的意料，真覺大師沒有翻身躲閃，而是雙手在地上猛然一推，平躺的身子向前衝，雙腳對著夢露胸膛就蹬過去。這樣一來不但躲過了飛鏢，還反守為攻。
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攻擊，尋常人可能會被打個措手不及，但夢露腳下像是抹了油，身子一扭就滑向一邊，但飛鏢卻是打了個空。
真覺大師一擊不中，身子側翻，手在地上一推，緊追而上，同時雙腿連環踢向夢露。
夢露隻有又往旁邊躲閃，真覺大師豈能放過夢露，雙手撐地緊追，雙腿快速攻擊，搞得夢露極不適應，慌忙拍打真覺大師的腳，蝴蝶索頓時亂了。
這打法太怪異了，真覺大師以手當腿，以腿當手，側躺著追擊夢露，還速度特快，追了一圈。害得大家都歪著脖子、斜著身子看他倆人打鬥。
太門西心說這老和尚還有這麽怪異的功夫，有點像歐陽峰的蛤蟆功。
真覺大師的雙腳不停的往夢露臉上踢，夢露性子再好也有點毛了。由於靠得太近，她無法施展蝴蝶索，就索性抓住飛鏢對著真覺大師的腳板紮去。
真覺大師覺得腳底被紮了一下，知道不妙，趕緊收腿。好在他的布鞋底厚，收腿也快，腳底雖有點疼，可能被紮了一個口子，但無大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