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90章：丐幫長老(3)
太門西這話把賴長老身後的一幹丐幫弟子氣得直翻白眼，就要衝上去拚命。
賴長老沒轍了，太門西這家夥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他想不通，“太門西你為怎麽這麽猖狂？”
太門西聳聳肩，“沒辦法，我就是這麽強大，想低調都不行。” 這話是存心要把人氣死。
丐幫弟子服了，這是個什麽人啊？口氣狂的不得了，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賴長老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太門西這家夥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隻有用強了，“太門西，這是你逼我，我給過你機會。”
太門西說：“我也給你一次機會，我的書童，還有我夫人的丫鬟，這兩個孩子學過幾天功夫，你隻要能夠打敗他們二人，我就讓你進莊，什麽事都照你開出的條件辦。如果你輸了，就立刻離開此地，別再來打擾我。”
讓我跟兩個小兒過招？賴長老覺得這是在羞辱他，“太門西，你別欺人太甚，讓你夫人出手吧，我倒想領教一下逆天大法的功夫。”
太門西不屑的說：“你先打敗了夫人的丫鬟再說吧。”
“那好，讓我徒弟出戰，免得說我以大欺小。” 賴長老想到了應策。
“別呀！你的徒弟不是這倆孩子的對手。” 太門西指著魯舵主說：“這個魯舵主是你的高徒吧？被這兩孩子打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你看，魯舵主的臉上還有一條血道子。”
魯舵主被羞的無地自容，兩眼惡狠狠的瞪著太門西。別說魯舵主，就連他的同門師兄弟都覺得很沒麵子。
“怎麽樣？賴長老你是丐幫高手，不會怕兩個孩子吧？” 太門西以挑釁的口氣問。
賴長老被逼無奈，如果不答應就顯得他心虛，他隻有應承下來。哼，我難道還怕兩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不成？他威脅說：“既然如此，就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刀劍無眼，到時候可別後悔。”
太門西看了一眼夢露，他也有些擔心，夢露輕點了下頭。
豹崽和夏娃走出，豹崽執刀，夏娃持劍，這次他們沒有用長鞭。
賴長老托大，沒有祭出打狗棍，他要先掂量一下這兩孩子的份量，一上來就用兵器有點跌份。
豹崽和夏娃一左一右向賴長老衝了上去。
“看刀！” 豹崽有模有樣，一刀劈出。
賴長老閃身躲過，正好迎上夏娃刺來的一劍，他身子一側，劍從胸前劃過。
賴長老躲過了一刀一劍，心說該我了，一掌拍向夏娃。
豹崽又從後麵襲來，賴長老隻有放棄對夏娃的攻擊，向一旁跳開。
豹崽和夏娃又襲到，一刀一劍從兩個方向攻擊賴長老，賴長老首尾不顧，隻有又閃開。
咦！這兩個娃娃配合的還挺好，賴長老有些吃驚，這一交手自己連續兩次被逼退，落了下風。
賴長老心說我要不使點絕活出來，這樣下去還不被人小看了。好，今天讓你們看看丐幫長老的身手。
賴長老有意要顯示，眼見豹崽和夏娃兩人又襲來，他雙手齊出，一指彈在夏娃的劍身，另一手拍到豹崽的刀背，把兩人的兵器同時震開。
丐幫弟子一陣歡呼，師傅高明！
夢露看著場中的情形，“退！” 她對豹崽和夏娃喊了一聲。
豹崽和夏娃向後急閃。
賴長老正要反擊，還沒出手，眼前的人就不見了。他不知道該去追哪一個，一時猶豫不決，有些發愣。這兩娃娃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還有點不適應。
“轉！” 夢露又是一聲指令。
豹崽和夏娃兩人圍著賴長老轉起來，一前一後，一左一右。賴長老跟著打轉，接應不暇，差點把脖子扭了。
豹崽和夏娃找準機會就偷襲一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溝通的，往往是同時出手。賴長老每次都要同時應付兩個人的攻擊，十分狼狽，而且每次都是挨打，根本找不到還手的機會。這兩個小崽子腳步不停，都找不到他們的具體位置，隻見兩條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
賴長老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傷在這兩個小崽子手上，他隻有祭出了他的兵器，乞丐打狗棍。
打狗棍是丐幫子弟的專有兵器，人手一根，但賴長老的打狗棍是小葉紫檀木，烏紫發亮，堅如鐵棍。
賴長老輪起打狗棍就轉守為攻，對著豹崽就是一陣猛攻猛打，他憋了一肚子火，出手狠辣。
豹崽節節後退，幾乎不支。
賴長老這個打法有點無賴，他知道豹崽和夏娃配合默契，兩頭出擊有些難纏，所以先集中力量打一個，而對另一個隻是躲閃而不還擊。
夏娃在賴長老身後連擊幾劍都被賴長老躲開，眼看豹崽險象迭生，她隻有衝到前麵與豹崽並肩作戰，兩人一起抵抗賴長老的進攻。
這時賴長老又是一棍打來，夏娃出劍替豹崽接住。豹崽趁機對著賴長老攔腰一刀，賴長老棍子一轉，磕開豹崽的刀，又順勢一撩打向夏娃。
三人就這麽叮叮當當的兵器相交，打成一團。
豹崽和夏娃兩個孩子你進我退，你攻我守，打得有板有眼，賴長老居然奈何不了他倆，雙方打了個旗鼓相當。
丐幫弟子看傻了，要知道賴長老可是丐幫數得上的高手，是他們崇拜的偶像。
賴長老感到了徒弟們吃驚的眼神，麵子上有點掛不住了，於是加大出手的力道。他知道這兩個孩子依靠的是配合，但功力尚淺，自己可以憑借力道擊潰他們，隻要擊敗一人就可瓦解他們的配合。
豹崽和夏娃明顯感到壓力，每接賴長老一棍就被震得後退兩步，兩人的配合開始亂了。
太門西緊張的把手放在火槍上，以防萬一。
賴長老對著豹崽又是一棍擊下。
夢露見豹崽和夏娃吃緊，便指點他倆，“雙峰托月！”
豹崽和夏娃聞言刀劍並出，交叉成一支架，接住賴長老一擊。由於兩人同時出手，頓覺衝擊力小多了。
“雲繞橫嶺！” 夢露指點下一招。
豹崽和夏娃上前一步，一刀一劍同時劃向賴長老腰間，賴長老被迫後退。
豹崽和夏娃打了一個反擊。
夢露又支下一招：“星雨地火！”
豹崽單腿蹲下，夏娃衝上，在豹崽弓起的大腿上一踩，又在他肩頭一踩，躍向空中，從上而下刺向賴長老，劍尖抖動，似流星雨從天而降。
賴長老正要舉棍上迎，豹崽就地一滾，刀貼地麵而來，由下而上要削賴長老的雙腿。
賴長老嚇得又急往後退。
“鯉躍龍門！” 夢露又喊。
夏娃空中一個翻滾，躍向一邊。豹崽一個鯉魚打挺，躍向另一邊，然後從兩側襲向賴長老，幾乎是同時襲到。
賴長老不能兩頭兼顧，隻有又往後退。
“長風直入！”
“彩虹掛日！”
“峰回路轉！”
豹崽和夏娃兩人在夢露的指點下反守為攻、步步進逼，賴長老連連後退，連回擊的機會都沒有。
賴長老急了，對夢露大喊：“你這個婆娘能不能住口！”
怎麽呢？人家指點自己的徒弟不應該嗎？瞧這話說的。
夢露不理會賴長老，繼續指點豹崽和夏娃，還糾正他倆的武功。
“夏娃，抖動劍花時用手腕，不是手臂。”
“豹崽，刀往上滑時稍微斜一點，這樣才好回轉。”
這可好了，人家把賴長老當成練武的稻草人了。
豹崽和夏娃越打越順，賴長老退了又退，都退到丐幫人群中了。
丐幫弟子見師父一味的招架，無還手之力，都覺臉上無光，恨不得出手幫師傅一把，但又怕師傅下不了台。
太門西讚歎，夢露武學天份之高，堪比任何武林宗師，這才多長時間呀，就把兩個孩子調教得脫胎換骨。
他本來還有些擔心這兩個孩子有個閃失，但夢露卻信心十足，他才同意他們倆上場，現在看來這倆孩子已經穩操勝券了。
龍叔也看得眉飛色舞，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豹崽的武功進步這麽快，而且與夏娃配合得這麽好，刀劍合璧，滴水不漏，真是天生的一對。他心頭美滋滋的。
賴長老一輩子行走江湖，還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而且還是當著自己徒弟的麵，情何以堪。
他惱羞成怒，媽的我跟你們拚了！當豹崽和夏娃再次襲來，他心一橫，也不躲閃了，大吼一聲，掄起打狗棍橫掃一圈，帶起一股旋風。
來把，你們砍我一刀，捅我一劍，我也把你們倆的腰給打斷，賴長老幾近瘋狂。
夢露似乎料到賴長老會鋌而走險，當賴長老的身形一起動，夢露就料到賴長老要幹什麽，當即指點豹崽和夏娃，“抽刀斷水，銀蛇吐信！”
豹崽見打狗棍橫掃而來，他不但不躲，反而上前一步，揮刀砍向打狗棍，與賴長老硬磕。
賴長老功力比豹崽高出許多，刀棍相交，鏗鏘一聲，豹崽被撞飛出去。
“豹崽！” 太門西、龍叔、以及太門山莊眾人驚呼。
豹崽落向丐幫眾人，這幫叫花子說不定會趁機出手，群起攻之。
說時遲那時快，夢露手一揚，蝴蝶索飛出，纏住豹崽往回一拉，豹崽飛回。
豹崽雲裏霧裏，落地後摸摸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
太門山莊眾人倒是鬆了口氣。
這邊夏娃趁賴長老被豹崽阻隔那一刹那，幽靈般弓身而入，雙手握劍，從賴長老身邊一穿而過，像股青煙，劍貼著賴長老腰腹拉過，留下一道口子。
這一劍來得怪異，無聲無息，賴長老大駭，想躲已經來不及，隻覺得肚皮一涼。
賴長老低頭一看，肚子上滲出鮮血，頓時魂飛魄散，腦袋一暈，向後便倒，竟然昏過去了。
丐幫弟子驚呼著一湧而上，扶起賴長老。
師傅？師傅！你怎麽了？不好了，師傅死了！賴長老的徒弟哭嚎起來。
夏娃站在一邊，臉色蒼白，手微微發抖，看樣子要吐了，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夢露見丐幫眾人慌亂成一團，便高聲說：“點中脘和下脘兩穴，再點太乙和天樞兩穴。”
丐幫眾人這才七手八腳的點穴，總算止住了出血，扛起賴長老就往山下跑，頭都沒有回一下。
太門西用詢問的眼光看向夢露，夢露說：“沒事，如果是開膛破肚，內髒早就流出來了，他隻是肚子上拉了一條口子，沒有穿透，流了一些血，死不了。”
原來賴長老是嚇昏過去了，沒出息！
太門西本來就看不起丐幫，這下更是對之嗤之以鼻。
丐幫眾人剛走，豹崽和夏娃兩人又拌起嘴來，隻聽夏娃說：“豹崽你這個榆木疙瘩，夫人教的‘抽刀斷水’是從側麵一刀砍下，而不是連人帶刀衝上去，結果被人撞飛老遠。”
豹崽不服，“我是怕擋不住那個叫花子，這才衝上去，還不是為了給你創造機會。”
夏娃嚷嚷：“你怕擋不住他，怎麽不用你的身子去當呢？誰要你給我創造機會了？”
豹崽氣不過，“下次你來抽刀斷水，我來銀蛇吐信，真是的，不識好歹！”
龍叔對豹崽喊道：“你這個木頭，夏娃姑娘是為你好，勸你別莽撞，你才是不識好歹。”
龍叔隱約覺得夏娃眼睛紅了，似乎很委屈，不由心想這兩個孩子整天打打鬧鬧，但卻很關心對方，隻是兩人都沒意識到。
最有意思的是夢露的反應，那就是根本就沒有反應，似乎對豹崽和夏娃的鬥嘴習以為常。夢露把這兩個孩子拉到眼前，讓他們各自轉了一圈，前前後後查看一遍，看有沒有受傷的地方，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這兩個孩子倒是聽話，明明沒有受傷，也任憑夫人檢查一遍，隻是還在不停的鬥嘴。
太門西饒有興趣的看著，覺得挺好玩。
…
賴長老身子並無大礙，上點鐵打損傷藥，包紮一下就行了。但這件事嗅大了，堂堂丐幫長老居然敗給了兩個毛頭小孩，肚子上還被割了一條長口子。更糟糕的是自己當眾嚇昏過去，丟死人了，在徒弟們眼中的高大形象轟然倒塌，以後還怎麽做人？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營救賴管家一事看來也沒戲了，自己連提出此事的機會都沒有，太門西根本就不想聽。
賴長老還從來沒見過像太門西這麽傲氣的人，瞧這家夥的那個屌樣，簡直就是目空一切，左一句叫花子，右一句臭要飯的，打了幾架連為何事都不問，就是這麽自負。
賴長老現在才知道自己嚴重低估了太門西，現在是沒轍了，打又打不過，隻有回總舵搬救兵。
救兵還沒有搬來，在回總舵的半途就聽說賴管家的死刑核實，頭已經被砍了。
賴長老心頭那個沮喪和仇恨無以言表，自己還怎麽回賴家村麵對父老鄉親？怎麽向族長交代？
賴長老是賴家村的驕傲，從一個乞丐混到乞丐頭，還是一個大頭目，這在賴家村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這次卻敗得這麽慘，誇下的海口變成了笑話，他是沒臉回去了。
這個仇一定要報！賴長老暗中發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