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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太門西》連載197:第66章:天葵門主(2)

(2024-07-06 18:19:46) 下一個

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66章:天葵門主(2)

李開山聞訊從前線趕了回來,這次是胡進思特許的,現在前線無戰事,東亭軍暫由李雲祥帶領。

胡進思同意李開山回家,表麵上是東亭府死了門主和老夫人,於情於理都應該個讓李開山回家祭祀,但實際上這是胡進思的計謀,他這是給李開山一個爭奪東亭府門主的機會。

胡進思了解李開山的為人,此人沒有擔當,不顧大局,太計較眼前得失,不是個當門主的料。再加上他庶出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即便當了門主,也不會有什麽威信,東亭府遲早會分崩離析,這正是胡進思的目的。

李開山快馬加鞭趕回杭州,也不休息,回府後立即帶著李開江、李開海、李開天兄弟四人直奔東亭府。

但他們卻被堵在了門外,東亭府門丁不讓他們進去,說大小姐去給她母親和哥哥上墳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讓他們先等著。

李開山沒想到東亭府居然這麽對他,把他當成上門求見的陌生人了,簡直是羞辱,豈有此理!

但他能怎麽辦,總不能硬闖吧?

他們兄弟四人就這樣在門外站著,進出東亭府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們,讓他們渾身不自在,十分尷尬。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老二李開江受不了了,開始罵罵咧咧,與看門人爭吵起來。

這下引來路人的圍觀,議論紛紛:快看呀!天葵門的二當家與一個看門的下人吵架,唾沫星子亂飛,差點動手打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好在這時有人來通報,說是大小姐回來了,請幾位叔叔進去。

李開山心說大小姐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們守在門口怎麽沒看見她進去?她根本就沒出門,分明是故意甩臉子給我們看。

李開山兄弟四人被領到客堂,下人們送上茶水,說大小姐在祠堂給爹爹上香,馬上就過來。

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茶都喝淡了,成了白水,也不見大小姐的影子。

李開江忍無可忍,一拍桌子站起來。媽的,欺人太甚!我們畢竟是你的長輩,有這麽對待長輩的嗎?

李開山勸住了李開江,他是來辦大事的,小不忍則亂大謀,雖然他也是一肚子火,費了好大的勁才壓住火氣沒有發作。

不過他就納悶了,這個大小姐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毫無城府,更無心機,何時也變得這麽刁鑽刻薄了?難不成她跟太門西和馬碧遠這兩個家夥糾纏多了,把這兩人的惡習都學去了?

李開江說:“哥,上支香哪要這麽長時間,李雨桐這丫頭分明是在耍我們。她出門累了,回家後喝點水,吃點東西,直接回屋休息去了,故意把我們給忘了,讓我們在這裏傻等。”

李開山也覺得這麽等下去不是回事,既然李雨桐說她在祠堂,那咱們就找到祠堂去,那是祭祀祖宗的地方,我們也去燒柱香。

他們來到李家祠堂,李雨桐還真在這裏,並非回屋休息去了,與她在一起的還有東亭府的七老八叟,都是東亭府德高望重的長輩。另外祠堂裏裏外外還有不少人,包括那些從前線退下來的東亭府子第。

李開山明白了,李雨桐已經知道他們的來意,在與族人們商議對策。

既然來到祖祠,應該先祭拜祖先。李開山兄弟要進去燒香祭祖,卻被攔住了,說這是東亭府的家廟,他們己退出了東亭府,建了自己的祠堂,他們已與這裏無關。

李開山兄弟好難堪,李開江當時就吵了起來,“我們離開東亭府是被你們逼走的,家父救了東亭府,死後卻不能進祖廟,天理何在?再說了,龍槍老祖也是我們的祖宗,憑什麽不讓我們祭祖?這次出征南唐,天葵門的兵不也是記在東亭府的名下嗎?”

東亭府有人爭辯:“二房偷學龍槍,犯了家規,老門主也是依照袓訓辦事,這事怪不得人。”

李開江說:“二房學龍槍是爺爺的決定,是為了龍槍不至於失傳,並非家父偷學,如果大房有本事承繼龍槍,也不至於爺爺被迫無奈做出這種違背祖製的事?”

這時李雨桐走了出來,對眾人說:“三叔說得對,二爺爺那件事是我們對不住他老人家,事後父親一直很懊悔,特意在祠堂加上了二爺爺的牌位,幾位叔叔請進來祭拜吧!”

李開山兄弟愣住了,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很吃驚,李天葵的牌位是什麽時候加上的?沒聽說過這回事呀!

李天葵一事是東亭府的痛,這件事造成了東亭府的分裂。李雨桐知道自己隻是臨時管理這個家,不會長久,她要趁此機會把她爹遺留下來了的問題一並解決了,便擅自做主加上了李天葵的牌位。

李天葵是東亭府許多人眼中的英雄,李雨桐也十分敬重二爺爺,二爺爺雖然是龍槍傳人,但卻從未挑戰過東亭府門主的權威,悄無聲息幾十年,關鍵時刻出來護住了東亭府的麵子,保住了東亭府的江湖地位,她覺有些對不住二爺爺。

眾人雖然詫異,但也沒有說什麽,反而對大小姐刮目相看,大小姐公正公平,光明磊落,不像老門主人那樣想得太多,患得患失。

李開山兄弟進祠堂後見到父親的牌位,放聲大哭,燒香磕頭,訴說心酸,祈求保佑,前前後後祭拜了半天。

李開山兄弟祭祀完後走出祠堂,發現外麵的人早走光了。誰有閑情聽他們沒有完沒了的哭哭啼啼、嘮嘮叨叨,各家剛分到了袓產,要忙著去打理。

李開山兄弟左看右看沒有人搭理,被撂在那裏,也不知道大小姐去哪裏了,這回可能真的回房休息去了,他們總不能到人家閨房去找事吧?

李開山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隻有很無趣地走了。

從東亭府往外走,一路上人們似乎都避著他們,即便迎麵而來的人也不看他們一眼,讓他們覺得不受歡迎,別扭極了。

李開山兄弟來的時候鬥誌昂揚,勢在必得,走的時候覺得像過街老鼠,四處都是鄙夷的眼光。

李開山很窩火,但又不能發泄,李雨桐給他一個軟釘子,事情做的合情合理,沒留下任何口實,他有火也不能發。

以後幾天李開山兄弟又來過幾次,李雨桐避而不見,推說因為家人的去逝她心裏難過,不想見人,希望叔叔們諒解,不要每天來打擾她。還說如果叔叔們想去祖廟祭拜,隨時可以去,不用來請示。

這話把李開山氣死,這丫頭現在說話辦事怎麽這麽氣人!

李開山心想別再玩虛假的一套了,這樣下去隻是浪費時間,不如幹脆挑明目的,於是直接提出要與大小姐和長老們談談東亭府門主繼承的事。

人家又回話,謝謝關心,東亭府的事自己會解決,天葵門就別插手了,還是不見他。

人家這話占理,李天葵雖已歸宗,但東亭府是東亭府,天葵門是天葵門,還是分著過日子,你天葵門憑什麽管東亭府的事?親兄弟分家後還各自過日子,你一個庶出的二房的哪有資格管嫡長房家的事?

李雨桐死活就是不見李開山,李開山每次來都是把茶水喝成白水,然後氣呼呼的離開,連李雨桐的影子都見不著。

李開山忍無可忍,一怒之下闖到李家祠堂,吵鬧著要召集族人大會,說東亭府門主一脈單傳,李雲飄死後已無男丁,李雨桐一介女子沒資格當門主,要另立門主。

李開山撕下麵皮,他這是要硬搶門主這個位置了。

但李雨桐還是沒有露麵,她讓人傳話,說她無意當門主,隻是暫管這個家,現正在族人中物色一個孩子過繼到李雲飄名下,這樣門主一脈就後繼有人了。

李開山傻了,沒想到李雨桐還有這麽一手,把什麽都想到了,看他還有什麽話說。

李開山真是沒轍了,想來硬的也不行,天葵門的精華都在前線,東亭府還有幾十個剛從戰場退下來的子弟,這些都是跟隨李雲飄浴血奮戰,從戰場上拚殺出來的狠角色,要真打起來,天葵門還真不是對手。

而他們兄弟也不能天天來東亭府吵鬧著要見大小姐吧?世上哪有長輩鬧著要拜見晚輩的?讓人看見多丟份,還會被嘲笑他們像潑婦,丟人現眼!

無奈之下李開山隻有把爭奪門主之事隻有暫且放在一邊,找機會再想辦法。

李開山居然敗給了李雨桐這個丫頭,被大小姐整製得沒脾氣,東亭府眾人很是得意,天葵門的人垂頭喪氣,李雨桐威信大漲,李開山很沒麵子。

這天晚上,夜已經很深了,李開山還沒睡,在書房裏發呆,還在琢磨東亭府門主一事。他近來心情不好,一直很窩火,睡不好覺。

這時他聽到門外黑暗中有衣服破空之聲,馬上警覺起來,什麽人這麽大膽?敢來偷襲天葵門。

他裝著不知道,想看看這人到底要幹什麽,於是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這時一個黑影竄進門。

李開山頭也不抬,順手就把茶杯甩了過去,隨即撲向黑衣人。

黑衣人身手也不錯,伸手接住了茶杯,居然水都沒有灑一滴。

“門主不要驚動別人!” 黑衣人說。

李開山這才看清眼前之人,“是你?”

黑衣人噓了一聲,示意李開山別出聲,回手把門關上。

“馬碧遠,你來幹什麽?” 李開山緊張的問。

“來幫你解決眼下的難題呀!” 馬碧遠答道。

李開山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麽?什麽難題?”

馬碧遠一笑,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下,一副有持無恐的樣子,“門主半夜不睡,想必是為東亭府門主一事煩心吧!”

李開山目光閃爍,這家夥又知道了些什麽?又來搞什麽鬼?他心思急轉,這可是殺害他大哥的人,要是被人知道他倆串通一氣,那麻煩就大了。

李開山拉下臉說:“馬碧遠,你到底要幹什麽?你毒害了我大哥,是朝廷通緝犯,我現在就可以抓你去報官。”

馬碧遠一臉不屑,“我說李開山,你別跟我演戲了行不行?說我害了你大哥,其實這整個事都是你搞出來的。難道不是你到胡進思那裏告密?泄露了東亭府與朝廷的密約,這才有了東亭府出征南唐,害死了東亭府兩任門主。”

李開山大為緊張,他指著馬碧遠激動的說:“馬碧遠你別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李開泰是你下毒害死的,李雲飄是戰死的,與我沒任何興係,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傷害大哥和雲飄,我隻是想要回屬於我們天葵門的祖產,是你策劃了這一切,是你竄唆我去向胡進思告密。我們都被你算計了,你居然還倒打一耙,栽贓到我頭上,你這個卑鄙小人!” 李開山越說越氣,這次出征勞民傷財,得不償失,還落下一個把柄被馬碧遠攥在手裏,他後悔當初財迷心竅,居然與馬碧遠這個魔鬼合作。

馬碧遠說:“李開山你別這麽激動,這件事咱們倆誰也脫不了幹係,我是一個小人,你也不是光明磊落之人,李雲飄一死你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來爭奪東亭府門主。你我之間的秘密要是說出去,誰都會認為你為了爭奪東亭府的門主之位不惜害死兩任門主。所以你也別罵我,咱倆誰都不是好人,你就別裝腔作勢了。”

馬碧遠吃定了李開山,李開山有這麽大一個把柄捏在馬碧遠手上,就像被捏住了死穴,今後隨時可能被馬碧遠要脅訛詐。李開山臉色發青,透出一股殺氣,心生殺人滅口之意。

馬碧遠感到了李開山的殺氣,他提醒說:“李開山,我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不會夜闖天葵門的,你最好不要打什麽歪主意。不過這次我真的是想幫你,你聽我把話說完,說完後你要是不願意,我立馬走人,怎麽樣?”

李開山陰沉著臉不說話,馬碧遠心想李開山終是不敢翻臉,他擺出十分誠懇的態度說:“李開山,這裏沒有外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用躲躲閃閃。這件事本來很簡單,李雲飄死後,東亭府嫡係長子無後,東亭府門主的位子理應由你二房承襲,這是規矩,應該是水到渠成。但沒想到李雨桐橫插一杠,要與你爭奪門主的地位,這個看似少不經事的大小姐做事之幹練,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她重金撫恤出征的將士,分派家族財產,得到族人的愛戴和擁護。她還為你家老爺子認祖歸宗,不給你鬧事的借口。到後來還要為李雲飄過繼一個兒子,更是讓你沒得話說。人家有理有據,合情合理,你隻有幹瞪眼,你晚上睡不著覺,不就為這個事嗎?”

李開山沒說話,有些不耐煩,這個誰不知道?誰想聽你這些廢話!難道你過來就是說就這些?到我這裏來賣嘴皮子,炫耀你很會分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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