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69章：揚州之戰(2)
太門西一直在思考什麽，他問林仁肇：“林將軍，你估算宋國增援大軍可時能趕到？”
林仁肇想了想說：“從汴梁到揚州約一千五百裏，步兵最快也要走十五天，但幾萬人馬帶輜重怎麽也要二十天左右。你問這個幹什麽？”
太門西說：“我想再試一次，這次把投石機燒毀了，但人員沒有什麽傷亡，我想重建投石機，有了上次經驗，這次會快些，隻需五天，應該來得及，可以在宋國大軍來到前完成。”
林仁肇看了太門西一會問：“你真想再試一次？”
太門西反問：“難道林將軍不想嗎？難道林將軍甘心就這麽功虧一簣嗎？”
林仁肇來回走了幾步，似乎在做重大決策，他停下來後對太門西說：“你的兵力不夠。這樣把，到了攻城那天，我帶二萬人來助你，這事不能說出去，否則又要生事了。現在有人天天在國主那裏嚼舌根，要求撤軍，國主猶豫不決。國主那裏我去想辦法，你不要分心，隻需全力準備這一戰，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太門西一抱拳說：“如此那就太感謝將軍了！”
…
太門西果然在五天內又造了五架回回炮，按照計劃第二天再次攻城，這是他最後一拚，勝負成敗在此一戰。
這次為了保險，他帶看五百鐵甲軍親自守護這五架投石機，夢露也跟著他，看誰敢來偷襲。
東方發明，天剛剛亮，幾萬南唐將士已整齊列隊於揚州城前，五門巨大的投石機已經裝好石彈，隻等一聲令下，便發起進攻。
南唐軍分三路，中間由太門西指揮，東側由詩冬指揮，西側由紅葉指揮，丹妃另有安排。
揚州城內，李處耘和王審琦也已準備停當，等待唐軍攻城。宋軍將士知道今天將是一場硬戰，心情緊張，城外那五個巨大的投石機讓人心生恐懼，也不知道有多大威力。
“點炮！”
太門西一聲令下，一個兵卒用火點燃包裹著石彈的草包。
“放！”
另一個兵卒用一大錘砸開勾扣，一顆巨石飛了出去，在空中燃成一個火球，劃出一個長弧，飛向揚州城。
揚州城的守軍們看見一個火球飛過來，越來越大，轟的一下劈頭蓋臉砸下來。
我的媽呀！眾人抱頭鼠竄，拚命往兩邊躲，隻聽一聲巨響，勢如震雷、地動山搖、城牆被砸缺一大塊，緊接著是劇烈爆炸，碎石飛濺。
原來這些幾百斤重的大石球中間挖了一個空洞，裏麵填滿火藥，用泥土封上，石球外麵套上浸了油的草包，發射前點燃，石球砸到城牆以後破裂，火藥著火，引起爆炸，威力驚人。
南唐軍一陣歡呼，宋軍心驚肉跳，這是什麽東西，也太嚇人了吧！
太門西甚是興奮：“完美，給我轟！”
幾架投石機同時發射，火球飛向揚州城，有的砸到城牆，有的擊中城樓，有的飛進城內，在人群中爆炸。
投石機一陣狂轟，石彈一個一個往揚州城飛去，整個揚州城都在發抖，天雷滾滾，矢石如雨，人肉橫飛。
揚州城牆經不住狂轟濫炸，有一段城牆呼拉拉的倒塌了，露出一個大豁口。
城牆倒了！城牆倒了！衝啊！南唐軍如潮水般衝了上去。
南唐兵衝上城牆豁口，正要往城裏衝，看見李處耘和王審琦兩人並騎立在前麵，兩人身後是數千宋軍，排成幾個方隊，嚴正以待，拉滿弓箭對著他們。
在太門西炮擊的時候，李處耘就把大部分士兵從城牆上撒下來，後退到安全距離，留在城牆上損傷太大。
眼見唐軍衝進來，李處耘一揮手，千箭齊發，衝在前麵的唐軍倒下。後麵的唐軍衝上來，又被射到，一波又一波的唐軍衝進來，又一波又一波的倒下。
後來唐軍將士頂著盾牌往裏衝，終於衝進城。
李處耘拔出劍，高喊：“堵住！堵住！揚州生死存亡在此一戰！” 親自帶著宋軍迎了上去。
唐軍呼叫著往裏衝，宋軍呐喊著往外闖，兩軍幾千人就擠在城牆缺口處，裏裏外外，刀光劍影，殺聲震天。
城牆缺口處堆積的屍體越來越多、越堆越高，到後來幾乎成了一道牆，堵住了缺口，雙方隻有退兵。沒來得及退出城的唐軍全部被宋軍砍殺，被堵在城外的宋軍也被圍殲，雙方都損失慘重。
太門西注視著戰場，見南唐兵退了下來，功虧一簣。他有些急了，不準後退！他命令預備隊上去，立即發起第二輪進攻，打仗就是要一鼓作氣。
這時隻見一匹快馬越過屍堆，從城牆缺口衝了出來，馬上之人手持一根長槍，緊隨其後是十餘宋軍鐵騎，風馳電掣衝向唐軍。
戰場上到處都是南唐士卒，看見一隊宋軍衝來，立即圍了上去。
這隊宋軍好生彪悍，特別是領頭那人，看來像是一個將領，揮舞長槍，凶猛之極，無人能擋，急馳中把南唐兵挑得滿天飛，不管多少唐兵湧上去，都不能使此人的衝刺速度稍緩。
此猛將直接衝向太門西，護在太門西身邊的五百鐵甲軍立即擺出陣勢，架起盾牌擋在太門西前麵。
這是誰呀？居然敢單槍匹馬硬闖帥營，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這不免也太狂了吧！太門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是想摧毀投石機！” 詩冬說。
這時一騎從南唐軍中衝出，迎了上去。
“是小妹！” 夢露說。
太門西和詩冬也看出來了，那明晃晃的妖姬刀不是紅葉是誰？
紅葉逞強好勝，她見一宋軍將領單槍匹馬，橫衝直闖，居然無人能敵，激起她的好勝之心，一衝動拍馬而出，她要看看此人是何方神聖。
那個宋軍將領見紅葉衝過來，也沒有特別在意，馬速不減，繼續往前衝。當紅葉近身，他一槍刺出，要把紅葉挑下馬。
紅葉伸出妖姬刀，刀身貼上長槍，一轉一拉，想撥開槍頭。
紅葉心疼她的妖姬刀，刀刃從來不與兵器硬磕，隻想四兩撥千斤挑開對方的兵器，她與人對敵時屢屢使用此招，屢試不爽，從未失過手。
但這次卻不管用了，這個宋將的槍又狠又穩，力道極大，紅葉的“四兩”什麽都撥不動，槍尖直直的對著她的臉就紮過來，歪都沒有歪一下。
紅葉大驚失色，瞪大眼睛，下意識的身子往後一倒，槍尖從她的額頭上擦過，她感到額頭火辣辣的，像是被凜冽煞氣割了一刀。
太門西幾人在遠處看見也都出了一身冷汗。
好個紅葉，一伸手抓住槍杆，用力一拉，想把槍奪下來。但對方把槍杆一挑，紅葉不但沒有奪過槍，還被掀了起來。
紅葉借勢躍到空中，一個翻滾，雙手舉刀砍下。
宋將把搶往天上一指，後發先至，封住了紅葉的所有落點，看你往哪裏落。
紅葉無處可躲，怎麽都要落在槍尖上。
但紅葉並沒慌亂，她把刀一扭，刀身橫拍在槍尖上，身子下墜，把刀壓彎成弧形，然後借力彈起，雙腿盤結，身子橫移，一招「坐池蓮花，淩空飛渡」躲過了這一擊，落回馬背。這次又靠婆羅門圖的這一招死裏逃生。
“好俊的身手！再來。” 宋將不由讚揚，舉槍又攻來。
紅葉這次知道了厲害，使出渾身解數應對，兩人刀槍相交，絞殺在一處。
紅葉吃虧在兵器短薄柔軟，又不能硬砍硬磕，隻能用刀背格擋，宋將占盡先機，打得紅葉連連招架，幾乎無還手餘地。
但紅葉這麽一擋，總算阻止了這支宋軍敢死隊的衝鋒，被南唐軍層層圍了起來。
又打了一陣子，紅葉一直處於下風，扭轉不了劣勢。她有些急了，馬戰她吃虧，幹脆就跳下馬，圍著宋將的戰馬打轉，專砍馬腿。
這有點耍無賴，但她就是這種人，打架從不講規矩。
宋將騎在馬上不靈便，難以應付這種無賴的打法，隻有也跳下馬應戰。
紅葉要的就是這個，她知道長槍不宜近戰，自己的刀更占優勢。她衝上前想貼身近戰，但宋將的長槍出奇的靈動，每次都洞察先機，根本不給紅葉近身的機會，反而把她逼得遠遠的，紅葉的刀根本就夠不著他，還真是沒轍了。
詩冬衝了上去，但被紅葉阻止，“二姐，我行，我自己來。”
詩冬說：“小妹，現在是兩軍打仗，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位將軍應該就是《中原三把刀》的宋軍禁軍總教頭林忠，是武林風雲榜上的宗師，大宋軍隊第一高手，你我姐妹聯手沒有什麽丟人的。” 詩冬已猜出了這個宋軍將領的身份。
紅葉心想怪不得這人這麽厲害，自己打不過他，向後一躍，打鬥停下來。
詩冬對林忠點頭示意，“林將軍，菩提五門詩冬有禮了，這是我小妹紅葉。” 林忠是宗師級的人物，詩冬十分敬重。
林忠點點頭，“我說呢，菩提五門果然名不虛傳。” 他翻身上馬，對紅葉說：“你這姑娘倒是刁鑽古怪。來，我們再戰過。”
紅葉也翻身上馬，三人立馬站成三角形，各執兵器，調整呼吸，準備一場罕見的宗師級決鬥。
其它幾處打鬥也都停下來，唐軍的兩位女將軍要與宋軍第一高手一決高低，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打！” 紅葉一聲喊，衝了上去。
詩冬和林忠也拍馬衝上，一瞬間三人撞到一塊，刀槍相交，一陣急促的金屬撞擊聲。
詩冬的槍法是正宗的東亭府龍槍，兩人的槍法都來自於戰場，大氣磊落，鋼猛火爆，兩人槍對槍、硬碰硬，兩槍相交發出鏗鏘刺耳的暴響。
而紅葉的妖姬刀卻是陰柔詭異，悄無聲息，她橫切豎割，四處鑽空子偷襲。
林忠以一敵二，夷然不懼，一柄長槍舞得像風輪，帶著旋風，氣勢磅礴，不落下風，與詩冬和紅葉一口氣大戰五十回合。
太門西在遠處觀戰，原來這就是豹子頭林衝的原版，果真武藝高強，前幾天火燒投石機的人肯定就是他了，別人沒有這個本事。
太門西對林忠的槍法非常讚賞，林忠的槍法看起來沒有什麽高深莫測的地方，就是簡單的戰馬槍，但卻非常精煉，幹淨利落，沒有花槍，沒有拖泥帶水，一招一式極其精準快捷。能把尋常搶法使到這個程度，世上恐怕僅此一人。
五十回合以後，詩冬和紅葉逐漸占了上鋒。
林忠眼中滿是震驚，這兩個姑娘居然有這麽高的武功，幾乎可以晉級《武林風雲榜》了。而且這兩個女子的武功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使槍的女子槍法之精湛世所罕見。而那用刀的女子則刀法十分怪異、如鬼纏身。更讓他吃驚的是兩人的內功也超強，他越打越吃力。
這時城樓上吹起號角，是宋軍在召喚林忠收兵回城。林忠四處一看， 跟隨他來的十多人所剩無幾，要不是剛才停止了打鬥，這幾人怕也是早就沒命了。
再打下去再無意義，他的目的是摧毀投石機，這事不可能了。
林忠暴吼一聲，槍一抖，猛然一擊，逼退詩冬和紅葉二人，然後拉轉馬頭，帶著剩下的幾個殘兵離去。
詩冬和紅葉沒有追，知道追上也攔不住他，其他人更不敢阻擋，靜靜的看著林忠馳馬而去。
這一仗唐軍沒能攻進城，太門西很是失望，宋軍還真能打，城牆都炸了一個大洞，卻硬是把南唐軍給擋了回去，而且還想衝入南唐軍搗毀投石機。太門西都不得不佩服，牛逼！
不過你再牛逼，你再強硬，你那血肉之軀還能比我的石炮更強硬嗎？太門西從來都不信仰英雄主義，他一個現代青年，隻信科技，武功再高也擋不住子彈，軍隊士兵素質再高也擋不住飛機大炮。他下令趕製石彈，除了現有的石彈外，把附近的石頭都收集起來，大的石頭打孔填充火藥製成石彈，小石頭裝進麻袋也當石彈用，這次把你們都砸成肉餅，我就不信林教頭你能用槍挑開我的炮彈。
太門西雖然忙著準備下次進攻，心裏也掛記著另外兩件事。第一件爭：林仁肇說好要帶二萬兵來助攻，昨天還收到過林仁肇的肯定回複，但怎麽現在還沒有來？林仁肇不像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呀！自己手上的三萬兵從渡江打到現在，損失不少，丹妃又帶走了五千兵，剩下的兵不一定比揚州的守軍多，急需補充兵力，特別是下一次進攻，衝進城後還要肉搏巷戰，這點兵肯定不夠，需要林仁肇的援軍；第二件事：丹妃怎麽也一點消息沒有，不知道她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太門西有些不安，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