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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太門西》連載176:第59章:跋扈將軍(2)

(2024-06-15 18:17:22) 下一個

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57章:跋扈將軍(2)

其他的人跟著一起喊,這兩天街頭巷尾說的都是皇甫繼勳勾結土匪打家劫舍的事,皇甫繼勳已經惡名昭著,現在親眼所見,這家夥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進城搶劫,這也太囂張了!群情洶湧,人人喊打。

這時太門府大門打開,衝出一群人,揮舞著皮鞭,劈頭蓋臉的打向官兵。

官兵被皮鞭抽得呲牙咧嘴,上竄下跳,抱頭躲避。

皇甫繼勳也挨了一鞭,痛得他大叫。媽的!他拔出刀,但馬上又挨了一鞭,打在他手上,刀也打飛了。

這一鞭把皇甫繼勳打清醒了,菩提五門武功高強,自己根本就沒有勝算,而且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馬上就會有大批捕快趕到,說不定真把自己當成強盜給抓起來,圍觀的暴徒也會趁亂一湧而上把他撕了。想到這裏他調轉馬頭,一甩馬鞭,自己先跑了。
 
皇甫繼勳的親兵見主子跑了,也跟著倉惶逃跑,隻聽見後麵百姓大喊:強盜跑了!抓強盜呀!抓皇甫繼勳!追呀!打死他!

事情鬧得這麽大,徐通判得知後慌了,他沒想到皇甫繼勳如此張狂,敢帶兵到民宅抓人,更沒想到太門西居然把皇甫繼勳和他的親兵抽了一頓,打得他們狼狽逃竄。我的天哪!皇甫繼勳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呀,受此奇辱說不定會幹出瘋狂事來。

事情失控,徐通判意識到可能出大事,但事情的發展已不是他一個通判能夠駕馭的了。他匆忙去找知州商議,同時派人監視皇甫繼勳和太門西,一旦有情況急速回報。

知州知道此事後也是緊張得不得了,他責怪徐通判事情怎麽搞成這樣,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太門西那裏他倒不擔心,但不知如何才能平息皇甫繼勳這頭憤怒的獅子。

這時有人來報,皇甫繼勳出東門去了神衛軍大營。

糟了,皇甫繼勳調兵去了!

徐通判說必須馬上關閉東門,以免皇甫繼勳帶兵闖進來。但知州說這是京城,未經請示突然關閉城門,人們還以為有人造反了,現在隻有上報天庭了,他拉著徐通判去見國主。

徐通判安排巡捕營去協助守門軍士堵著東門,不要讓任何官軍進城,然後跟著知州進宮麵聖。

皇甫繼勳逃離太門府後,也不回府,而是直奔向城外屯兵大營。他己失去理智,要帶兵進城屠了太門府。

但按照朝廷律法,除了保護他的親兵,皇甫繼勳沒有擅自帶兵進京的權力,帶兵進入京城必須持有皇上的虎符,就連兵部的調令都不行。

虎符是皇帝調兵遣將用的兵符,虎符分成兩半,一半交給將帥,另一半皇帝持有,隻有兩半合並才能調兵。持有虎符的將領有調動大軍的權力,一般隻有打仗時統兵的主帥才授予虎符。皇甫繼勳有半塊虎符,可見皇上對他有多信任和依賴。

神衛軍雖屬皇甫繼勳統率,但將領們沒有見到虎符不敢領兵入城,否則有殺頭滅族之罪。

皇甫繼勳管不了這麽多,將領們不從令他揮鞭就打。皇甫繼勳當著眾人鞭打自己的將領,隻因為他們不敢違反軍規。眾將領對皇甫繼勳怒目相向,但敢怒不敢言。

皇甫繼勳一怒之下拔刀就要殺人,一個參將不得已,隻有答應皇甫繼勳,帶著他的一營兵跟隨皇甫繼勳進京抓人,全營上下都明白這是犯死罪。

皇甫繼勳帶兵來到金陵城東門,發現城門已經關閉。

他吼叫開門,城頭守衛問:“下麵可是皇甫將軍?”

“正是本將軍,快開門!”

“皇甫將軍帶兵入城可有皇帝的虎符?”

“本將軍抓捕匪賊,你無權過問,開門!” 皇甫繼勳再次吼令。

“抱歉,下官職責在身,沒有皇上的兵符任何人都不得帶兵進城。”

皇甫繼勳指著城頭守衛警告:“你們給我聽著,如果再不開門,就別怪我…”

別怪你什麽?你想幹什麽?看守城門的軍兵不吊皇甫繼勳,他們不是皇甫繼勳的部屬,而屬於羽林軍,是皇帝的禁軍。

剛才知府來人傳話,說皇甫繼勳可能擅自領兵入城。城門守衛一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皇甫繼勳帶兵衝進城,那就是門衛失職,所以當他們遠遠看見軍兵奔來,便立刻關閉城門。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皇甫繼勳尷尬了,進退不是,他雖然帶了一千人馬,但他敢攻城嗎?就是攻城也攻不下來。他現在腦子冷靜了一些,有些後悔了。

這時城頭突然冒出無數兵丁,全身盔甲,拉著弓箭對著城下皇甫繼勳一幹人,羽林軍援兵趕來了。

一個軍官高聲對皇甫繼勳說:“傳兵部尚書令:神衛統軍都指揮使皇甫繼勳擅自調兵進京城,已違軍法,令汝馬上回營,聽候發落。”

皇甫繼勳臉色煞白,他知道闖大禍了,他還在發愣就聽那軍官催促:“皇甫將軍請回吧!” 然後一揮手,一排箭射出,射在皇甫繼勳馬前地上。

這是最後警告,再不走就要來真的了,皇甫繼勳隻有帶兵離去。

皇甫繼勳私自帶兵闖京城,如同兵變,震驚朝野。

第二天兵部傳換皇甫繼勳問話,皇甫繼勳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他曾想拒絕前往,依仗統領的十萬大軍與兵部相抗。但他平時霸道蠻橫的作派讓屬下反感,昨天還鞭撻一幫將領,他看得出這些人憎恨他的目光,雖然其中有幾個親信,恐怕大多數都不會跟隨他對抗朝廷。

皇甫繼勳隻有硬著頭皮進城,他一到兵部就被扣押起來,押入天牢。

知州和通判鬆了一口氣,終於扳倒了皇甫繼勳。

太門府興高采烈,太門西更是得意洋洋。

秦弱蘭如五雷轟頂,覺得天塌下來了。

金陵百姓歡呼雀躍,擊掌相慶。皇甫繼勳聲名狼藉,都很厭惡這個跋扈將軍。就連許多神衛軍的將士都暗自高興,希望朝廷派一個新的統領,不管是誰都比皇甫繼勳強。

但是過了兩天皇甫繼勳又放了出來!

怎麽回事?沒搞錯吧!眾人覺得當頭挨了一悶棍,被敲傻了,搞不明白皇甫繼勳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居然毫發無損,就這樣放了,還照樣當他的大將軍。

要知道曆朝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將領擁兵自重,擅自帶兵闖京城是要滅門的!皇甫繼勳用了什麽魔法?李煜這個國主是昏了頭不成?居然讓皇甫繼勳繼續掌管守衛京城的十萬大軍。這樣一來皇甫繼勳不就更上臉了,隨時可以帶兵進城吊打國主。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朝野議論紛紛。

這件事在朝堂是經過激烈爭論的,韓熙載主張嚴辦,對這種事絕不能姑息放任,否則立下壞的先例,後患無窮。韓熙載一直認為皇甫繼勳不堪重用,這次可以趁機奪其兵權,換一個能真正打仗的將領。韓熙載是兵部尚書,聽到許多有關皇甫繼勳的惡評,對此人的品性和無能十分了解。

但宋齊丘卻不同意,他說皇甫繼勳掌握守衛京畿的大軍,步兵十萬,還有二營水軍,不能動他,否則可能引起兵變。況且現在宋軍入侵在即,大戰隨時可能發生,更不能這時換將,臨戰換將是兵家大忌。就算換一個新將領,也不一定能夠指揮得動神衛軍這支皇甫繼勳經營了多年的軍隊。

當時在場的隻有幾個舉足輕重的朝廷重臣,分成兩派,但支持韓熙載的多些。大家都住在京城,對皇甫繼勳的所作所為都有耳聞,他們還親眼目睹皇甫繼勳帶兵到民宅抓人,簡直無法無天。

但這事最終還是要國主定奪,也不知是喜歡皇甫繼勳,還是顧忌此人,李煜總是很遷就皇甫繼勳,韓熙載把皇甫繼勳說得如此不堪,他還有些不高興。在李煜眼中,皇甫繼勳身材魁梧,一看就像個領兵打仗的大將軍,不像眼前這些大臣老氣橫秋,他不認為皇甫繼勳有異心,隻是有些自負驕縱而已。

李煜還是決定網開一麵,放皇甫繼勳一馬,下不為例。

韓熙載力爭無果,憤然辭去兵部尚書,當時就掛冠而去,這個國家沒救了。

最後裁決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那個帶兵的參將,說參將誤導皇甫繼勳,將參將斬首。作為參將的上司,皇甫繼勳治兵不嚴,罰俸一年,官品降一級。另外在刑部尚書的堅決要求下,皇甫繼勳的親兵由二十人減為三人。刑部尚書說皇甫繼勳的親兵經常為非作歹,太門山莊縱火案就有皇甫繼勳的親兵參與,證據確鑿。李煜不想管這些民間之事,這些事由知府衙門處理就行了。但減少皇甫繼勳的親兵他還是同意了,以免皇甫繼勳又帶著官軍到處耀武揚威。皇甫繼勳的品性如何,皇上不是不知道,隻是沒太當回事,但他也不希望皇甫繼勳再惹事生非。

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收回皇甫繼勳持有的半塊虎符。這是宋齊丘的主意,宋齊丘雖然為皇甫繼勳開脫,但也知道此人危險,如果皇甫繼勳把持虎符不還,朝廷都無法調兵,所以必須趁此機會收回虎符。

李煜也有這個顧慮,皇甫繼勳兵權過大,收回虎符是削減皇甫繼勳兵權的第一步。一個手握重兵,駐紮在京郊的大將軍還是讓李煜有些不放心,李煜也不是一個完全沒有心眼的君主。

神衛軍的將士聽到參將被殺,群情激憤,憤憤不平。皇甫繼勳拿刀逼著人家出兵,出事後卻把人家賣了,替他抵命。

這種上司值不得為他賣命,這件事造成皇甫繼勳和部下之間很深的裂痕。

將帥不和是軍中大忌,李煜庇護皇甫繼勳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這事與南唐的滅亡有直接的關連,他後來腸子都悔青了。

宋齊丘在這件事上做得也不光彩,他這麽精明的一個人,豈能看不出皇甫繼勳是什麽人?但他的私心太重,想拉攏皇甫繼勳,排擠韓熙載。

宋齊丘最大的毛病是容不得人,氣量太窄,喜歡拉幫結派,排除異己。朝堂中能夠與他抗衡的當屬韓熙載,這次他不留痕跡,四兩撥千斤就把韓熙載逼走了,官場套路他已玩的得爐火純青。但他這點私心給南唐造成了多大的危害,是他始料未及的,最後自食其果。

皇甫繼勳帶兵闖京城的這事就算過去了,該輪到太門山莊這案子了,這案子還得審下去。

這個案子讓通判大人非常頭痛,皇甫繼勳和太門西互告對方,他審了一輩子案,還很少見這種案子,更何況麵對的是兩隻張牙舞爪,互相撕咬的老虎。

皇甫繼勳是原號又是被告,照理說他必須出庭,但徐通判根本就沒有指望皇甫繼勳會出庭,皇甫繼勳完全可以用公務繁忙為由推脫,最多找個人代為出庭。

但皇甫繼勳卻自己來了!

皇甫繼勳是衝著太門西來的,太門西你不是以為我栽了嗎?我活得好好的,仍然風光無限,我倒想看看你見到我時的反應,肯定很精彩。還有徐通判這夥人,給我下絆子,暗地裏收集害我的證據,在背後使壞,跟我玩陰的,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

哼,想扳倒我?做夢去吧!本將軍今天就是要拽給你們看,我就是要囂張跋扈,怎麽樣吧?

徐通判看見皇甫繼勳自己來了,有些發慌,他毫無準備,難道讓皇甫繼勳在堂前下跪聽審?或者把自己的寶座讓給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安排。

看到徐通判不知所措的樣子,皇甫繼勳心中那個痛快,幹脆雙手在胸前一抱,等著看徐通判的笑話。

徐通判隻有讓人在一旁給皇甫繼勳擺了一把椅子。

皇甫繼勳大大咧咧地坐下,雙腿張開,雙手撐在膝蓋上,挺著腰板,威風淩淩,就像大將軍在發號施令,在指揮打仗。他把刑獄衙門當成他的軍營了。

徐通判心中暗罵,這哪裏是來聽審?純粹是來搗亂,把個公堂搞得不倫不類,這個案子還怎麽審?

皇甫繼勳擅自調兵闖京城,出了這麽大的事他都能全身而退,就越發得意了,他今天就是要逼著徐通判給太門西當堂定罪,判個斬立決。他親自來就是要把此事做實,派其他人來辦此事他還不放心。

但他又失算了,太門西根本就沒來,太門山莊來的是元世龍。

皇甫繼勳見來的不是太門西,當時就跳了起來,衝上去一把抓住元世龍的衣領。

元世龍是個殺狼打虎的彪悍獵戶,比皇甫繼勳還壯,他用力推開皇甫繼勳,皇甫繼勳差點摔倒。

兩人當堂就要打起來了,徐通判氣得把個驚堂木拍的山響,“退下!跪下!” 

衙役們把兩人拉開,皇甫繼勳氣呼呼的回到椅子坐下,元世龍被按倒跪下。

這算什麽事呀?一個堂堂的大將軍像個無賴,正事不幹,居然跑來打官司,還與人在堂上打架,丟不丟人?國主怎麽選這種人來護衛京城?徐通判歎息,暗自搖頭。他問元世龍:“怎麽是你?太門西呢?”

元世龍說:“回大人,這個案子本來就是草民的事,與太門西無關。”

徐通判一拍桌子:“胡說!這個案子告的是太門山莊,太門西是太門山莊的主人,怎麽說與他無關?”

元世龍不慌不忙的說:“通判大人,你忘了草民才是太門山莊的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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