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47章：天道大會(3)
看到靜心師太發飆，眾人心想太門西這小子夠狂，得罪了少林又去招惹峨眉，真不想要命了？
太門西以鄙視的眼光看著靜心師太，“哎喲，峨眉派好高尚哦！靜心師太，你還別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來問你，你曾與《神龍堂》掌門天星和尚定下十年比武之約，但眼見天星的武功日強，就趁天星受傷之際傾巢而出，半夜偷襲神龍堂，殺害天星。人家還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孤獨一人守著神龍堂，你就下得了手？還自翔光明磊落，信守道義，我呸！” 太門西對峨眉派傷害天星極其憤恨。
靜心師太臉色煞白，她指著太門西，有些哆嗦的說：“你，你…你胡言亂語，血口噴人…” 也不知是由於憤怒還是害怕，她說不下去。
太門西說：“師太，你可能在想，這小子怎麽會知道此事？實話告訴你，是你那個寶貝徒兒說的。那天她在峨眉千佛頂石洞裏向師姐妹吹噓，說她在天星練功時偷襲，以至於天星走火入魔，峨眉派才有機可乘。她以為那裏沒外人，沒想到還是被人聽去了。還是那句老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靜心的弟子歆蝶像是恍然大悟，她指著太門西說：“原來是你們幾個賊子到千佛洞偷盜佛光劍法！怪不得，我當時就感到有人來過千佛洞。” 她轉身對靜心師太說，“師傅，就是他們，我說的就是這幾個賊子。”
靜心師太厲訓斥：“你給我住嘴！”
歆蝶這麽說就相當於承認了太門西剛才說的一切，靜心師太恨不得給歆蝶一嘴巴，我怎麽收了這麽一個沒眼力的徒弟？
歆蝶很委屈，太門西幾人確實在千佛頂偷聽過她與師妹的對話，但她說的並不是這些，師傅不問青紅皂白就訓斥她，她忍不住嘀咕一句：“天星小賊偷學峨眉武功本就該殺。”
靜心師太伸手就是一耳光，“放肆！”
眾人議論紛紛，原來真有此事，峨眉派殺了神龍堂小和尚。隻是這神龍堂的天星和尚是誰？
有些人知道神龍堂的來頭，菩提五門與東亭府孤山決鬥讓世人知道了神龍堂的絕學婆羅門圖。看來峨眉派殺神龍堂小和尚之事不是那麽簡單，不會是峨眉派想搶奪神龍堂的婆羅門圖吧？這個靜心師太也不是個善類。
太門西覺得要解釋一下，不能讓天星背個偷學佛光劍法的黑鍋，他大聲對眾人說：“我還可以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峨眉派始祖留下一條規矩，峨眉派的佛光劍法世人都可以學，不僅限於峨眉弟子，誰學會了佛光劍法誰就是峨眉掌門！”
太門西停了一下，讓眾人震驚一會兒，然後又說：“各位可能會問峨眉始祖為何會立下這麽奇怪的規矩，那是因為她老人家知道佛光劍法太難學，峨眉弟子無人能領悟其中奧秘。實事也證明確是如此，峨眉派至今無人學會佛光劍。峨眉始祖放棄習武門規，開放天下人學佛光劍法，是希望有朝一日有人學會佛光劍法，把佛光劍法傳承下去。所以天星學習佛光劍法是光明正大的事，並不是偷學峨眉武功，隻是峨眉派一直保密不讓外人知道這條袓規。靜心師太，我說的都屬實吧？你敢不敢當眾否定，對著峨眉祖師的在天之靈否認這條祖規？”
靜心師太鐵青著臉，恨恨的瞪了歆蝶一眼，又是你這個大嘴泄漏出去的。其實歆蝶很冤枉，這事還真不是她說出去的。
太門西見所有人都在發愣，便說：“還等什麽？打敗峨眉派不但能得知逆天大法的下落，還可以逼峨眉派交出佛光劍法，學成後還能當峨眉派掌門，一舉三得。”
當下有四人衝了出來，太門西一看樂了，這不就是在《醉仙樓》遇到的丘家四郎嗎？被夢露點了穴道的那四個活寶。
這四人可不傻，醉仙樓那次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武功比菩提五門差得太遠，根本不可能從她們手上奪得逆天大法，他們的唯一希望就是打敗峨眉派。聽說峨眉派武功日漸式微，幾十年都不敢下山，徒有虛名，這事值得一試。如果打敗這群娘們，不但能夠得知逆天大法的下落，搞不好還可以弄個峨眉派掌門當當。
這幾個家夥做起了美夢，他們怕這種好事被別人搶了先，便迫不及待的衝出。
峨眉派弟子擺起劍陣，峨眉劍陣有二十多人，在武林中算是大陣了。丘家四郎衝過來，劍陣打開，放進四人，然後合圍，把四人圍在裏麵。
丘家四郎武功本是不差，單打獨鬥秒殺峨眉弟子，但一進入峨眉劍陣就懵了頭，人影在眼前晃動，劍從四麵八方殺過來，防不勝防，四人頓時慌了手腳。
丘家四郎想退回去已不可能了，他們連劍陣的門戶都找不著，不一會就有人中劍，他們現在已是待宰的羊羔。
靜心師太在劍陣外觀看，她見勝負已定，便對峨眉弟子下令：“別殺他們，教訓一下就行了。”
丘家四郎這下更慘，峨眉弟子也不要他們的命，而是東一劍西一劍的往他們身上劃，拉出一道道血口子。尤其是歆蝶出手甚很，把一肚子冤氣全灑在他們身上。四人衣衫破碎，混身是血，慘不忍睹。
靜心師太對丘家四郎說：“求饒認輸，饒你們一命。”
丘家四郎到是硬氣，咬牙硬撐，就是不求饒。
“峨眉派欺人太甚，士可殺不可辱！” 五穀道人看不下去了，提劍衝進峨眉劍陣。
五穀道人略懂陣法，他衝進劍陣後左拐右閃，衝到丘家四郎近前，說聲跟我來，帶著四人往外衝。四人見救兵來到，精神大振，一陣猛砍，終於衝出劍陣。
峨眉弟子還想圍過來，重新把這幾人圍住。這時又有兩撥人同時衝來，不知是來接應丘家四郎還是來搶功，反正是接住峨眉弟子就廝殺起來。
這是什麽武林大會？不是針對太門山莊嗎？怎麽自己人先打起來了？少林如忍禪師高聲阻勸，但這時已沒人聽他的了，人們一撥又一撥的衝向峨眉派。
峨眉派不愧是成名數百年的武林名派，底蘊深厚，一個劍陣如遊龍騰挪，流轉自如，幾撥人輪番衝入劍陣，但都沒討得好，被殺得狼狽不堪。如果不是因為峨眉派不想殺人，恐怕不少人就要躺下了。
旁觀的人看得精彩，一群妙齡女子圍打一群粗野的漢子，這些漢子隻有挨打的份，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峨眉派名不虛傳。
最後還是靜心師太網開一麵，下令撤去峨眉劍陣，這幫漢子才得以脫身。
這一仗下來峨眉派氣勢大振，峨眉弟子個個揚眉吐氣，麵帶喜悅，相互擊掌慶賀。這次峨眉派大大的暴露了個臉，就連靜心師太也不由自主的把頭昂起，甚是得意，剛才的晦氣一掃而光。
峨眉派幾十年不出山，是自信不足，怕失手墜了峨眉派的聲名。現在看來武林不過如此，幾十年了也沒有什麽長進，峨眉派二代弟子就把這幫人打的哭爹喊娘。
靜心師太信心大增，口氣也越發牛氣，她指著太門西說：“該你們了！你挑撥離間，顛倒黑白，扇動天下人與我峨眉派為敵，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吧？”
她又對眾人說：“你們給我堵住太門山莊的退路，別讓他們跑了！” 靜心師太居然對在場的武林群雄下起令來了，她還真以為峨眉派天下第一了。
太門西對靜心師太那自以為是的樣子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在峨眉派打鬥時，他曾問過夢露能不能破峨眉劍陣，夢露說破陣不難，夢露從不虛言，太門西聽後底氣十足。
太門西故意要氣氣靜心師太，打壓一下她的氣焰，便對靜心師太說：“咱們先不說打架的事，我想先把峨眉派掌門人一事定下來。”
什麽？靜心師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發懵。
眾人也沒聽明白，峨眉派沒有掌門嗎？靜心師太又沒有死。
太門西看到眾人逗比的傻樣甚是得意，便解釋：“峨眉派租師留下話，任何人隻要學會佛光劍法就可取代峨眉掌門，敢問峨眉掌門你會佛光劍法嗎？如果不會就請讓位與會佛光劍法之人。”
眾人聽明白了，原來這小子是要挑戰靜心師太的掌門位子呀！大家來了興趣。有人記得孤山決鬥時菩提五門中就有一人會佛光劍法，難不成這人要搶靜心師太的掌門位子？有好戲看了！
靜心師太怒極反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口出戲言！好，我倒想看看是誰來取代我這個掌門。” 靜心師太本來很好的心情一下子給搞得糟透了。
太門西說：“這事還得請師太合作一下，大家都沒見過佛光劍法，即便有人使出來，峨眉派也可以來個不認賬。還需峨眉派先演示一下佛光劍法，作為佐證。”
靜心師太心想這小子胡攪蠻纏，拖延時間。她真不願再廢話，隻想直接一掌拍死他。但她現在被這小子用話套住了，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不回答。
“師傅？” 這時歆蝶小心翼翼的提醒靜心師太，在峨眉派隻有她用心修練過佛光劍法，沒有人比她更熟悉佛光劍法了，她有些躍躍欲試。
靜心師太看了一眼歆蝶，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
歆蝶大喜，學習佛光劍法這麽多年，峨眉派上下都把她當作一根筋的傻大姐，但到了關鍵時刻峨眉派還不是要靠她出頭，真是揚眉吐氣。
歆蝶拔劍走出峨眉派人群，朗聲宣示：“峨眉絕學佛光劍法！” 舉劍就開始畫起圈來。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歆蝶一口氣畫了幾十個圈，有大有小，又快又圓。
就這些？就是畫圈？除了畫圈以外別無其它？這就是峨眉佛光劍？這是什麽勞什子劍法？眾人看得麵麵相覷。靜心師太都覺得難堪，老祖宗怎麽留下這麽一套劍法？讓峨眉派怡笑大方。
太門西忍住笑，他就是要看峨眉派的笑話。不過佛光劍法真的就是這樣，就是畫圈，隻要領悟其中精髓就能發出強大威力，隻是峨眉派這幫蠢貨無知，辱沒了這武林絕學。
歆蝶練完一套，最後一招使出佛光劍法絕殺，她高喊一聲，“金光萬丈！”在空中劃個特大圓圈後收手，吐氣屏吸，挺胸收腹，雙眼看天，等待人們的歡呼。
全場一片寂靜！
歆蝶站在場中不走，納悶怎麽沒人喝彩？沒人鼓掌？
“你杵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回來！” 靜心師太喊歆蝶，這個不長眼的蠢貨！
啪！啪！啪！終於有人鼓掌了，太門西拍了幾掌，“不錯，不錯，圓圈能畫得這麽圓也真是不容易，好看！不過最後那招《金光萬丈》沒有金光呀！而且胸腹大開，就像在胸前畫了一個劍靶，還不被人一劍穿心？”
不錯，這是什麽昏招？眾人都這麽想，這麽大個破綻，這明擺著故意讓人一劍穿心，典型的自殺招式。
靜心師太喝問太門西：“你懂什麽佛光劍法？竟敢妄加品評，趕快把你那個佛光劍高手叫出來吧，廢話這麽多！”
太門西對眾人說：“好，隻需一招便知真假。今天要讓你們看看，同樣是那招金光萬丈，由真正的佛光劍高手使出來如何。” 說完對詩冬點下頭。
詩冬手執寒冰劍走到場中。
詩冬身材高挑，全身潔白，手中的劍發出悠悠寒光，眾人覺得這個女子輕飄飄、冷冰冰的，像個幽靈。
就是她！觀看過孤山決鬥的人一眼就認出了詩冬。但峨眉派多年沒有下山，孤陋寡聞，還不知道詩冬會佛光劍法。
太門西對峨眉派眾人說：“看好了！”
詩冬慢慢舉起劍在空中劃了起來，同樣是畫圓圈。
奇幻出現了，劍過之處帶起一片光華，就像折扇展開一樣，先是一條，然後是四分之一，再後是半圓，最後形成一個圓圈。詩冬動作不快，劍漫漫轉動，人們看得清清楚楚。劍畫了一圈，又大又圓，與歆蝶畫出的圓一模一樣，但詩冬胸前卻是一個光盤，像一個銀盾把胸腹擋住，哪裏還有破綻？
金光萬丈！這才是佛光劍法！有人驚叫起來。
那些見過詩冬使用此招的人暗歎，當初這女子就用這一招輕鬆的擊敗了東亭府大小姐，隻是這次功力更精進了，光圈更亮麗了。
靜心師太臉色大變，峨眉弟子睜大了眼，這就是祖師留下的佛光劍？她們聽多了曆代傳下來有關佛光劍法的傳奇，都有點不太相信，今天得以親眼所見，太震撼了！佛光劍法是真的！有些弟子哭了起來。
太門西問：“靜心師太，這是佛光劍法吧？”
全場人屏住呼吸，看靜心師太怎麽回答。
靜心師太收拾一下情緒，沉穩的說：“僅憑畫一個圈能證明什麽？隻有真刀實劍的比試才能證明真偽，如果這個女子真會佛光劍法，就不會懼怕峨眉劍陣吧？”
薑還是老的辣，這麽尷尬的問題被靜心師太輕鬆化解，而且還反將太門西一軍。如果此女不敢應戰，那麽她的佛光劍法就是假的；如果應戰，嘿嘿，我叫你有來無回，借機殺了這個女人。靜心師太剛才見到了劍陣的威力，心說就不信幾十人殺不了一人，就算是武林風雲榜上的絕頂高手，一旦進入峨眉劍陣恐怕也不一定能夠脫身，此時她對峨眉劍陣十分自信。
眾人也覺靜心師太說得有理，不比試一下怎能知道這女子的佛光劍法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哨把戲？
眾人都看向太門西。
突然一個人向峨眉劍陣衝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