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46章：斷根魔腿(2)
洪爺把秦弱蘭介紹給在場各位，然後問秦弱蘭：“蘭姐想必是為太門山莊一事而來吧？” 他直入主題，沒心思客套。
秦弱蘭環顧一眼在場眾人，微笑說：“各位是在為太門西失蹤惱火吧？我知道一個地方，各位不妨去那裏查詢一下。”
“什麽地方？” 洪爺迫不及待的問。
秦弱蘭說：“太門西在紫金山有一座莊園，是他到金陵後才買的，一直在裝修改造，他們並沒有在那裏住過，所以外人都不知道。其實人們所說的《太門山莊》實際就是這座莊園的名字。”
太門西在投標秦淮漁夫財產時用的就是這個地址，秦弱蘭還借此擺了太門西一道，她對這個莊園的來龍去脈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
洪爺問：“蘭姐怎麽知道太門西他們躲到那裏去了？”
秦弱蘭說：“他們還能去何處？難不成放棄金陵的一切遠走高飛？他們在金陵有這麽多店鋪，還有那個坐收漁利的金陵商會，白花花的銀子像水一樣往家裏流。放心好了，他們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這一切的，我敢肯定他們就在金陵附近。”
洪爺大喜，他對秦弱蘭一抱拳說：“那就先謝過蘭姐了。” 當既吩咐人去紫金山查看。
陸文雍心想這個女人不簡單，她似乎對我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太門西剛出走她就來了，看來她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對秦弱蘭說：“蘭香樓主果然名不虛傳，既美貌又聰慧，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等所做一切都沒有逃過樓主的法眼，好一個秦淮女王，陸某好生佩服！”
秦弱蘭優雅一笑：“莊主過獎了，這麽多武林豪傑來到金陵，少不了到秦淮河消遣作樂，三杯黃酒下肚，美女投懷送抱，哪裏還把持得住？什麽話都說了，你不想聽都不成。”
這話沒錯，青樓妓院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這個女人值得結交，或許將來有用得著的時候，陸文雍暗自琢磨。
幾個時辰後，派去紫金山查詢太門西行蹤的人回來稟報，太門西幾人並不在太門山莊，他們把莊子裏裏外外搜了個遍，當地的鄉民說太門西他們根本就沒來過。
原來太門西臨時改交主意，他們沒有直接去太門山莊，而是先去遊覽金陵附近的風景名勝，這是紅葉出的點子。
紅葉說與其在太門山莊坐等別人來圍剿，還不出先下手為強，各個擊破，縱然不能滅了有人，但幹掉一個算一個。
丹妃也讚同紅葉的想法，他們也不用費時費力去追殺各個門派中人，隻要放出風聲他們在金陵附近遊玩，這幫人會自己找過來。
太門西覺得這主意不錯，正好借此機會到揚州和鎮江等地遊玩，他早想到這些地方看看了，但丹妃紅葉一直很忙，沒有時間。這次時機正好，一邊遊玩，一邊殺賊，一舉兩得。
太門西當即決定改道去揚州，並拔劍豪氣的說：“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看我菩提五門笑傲江湖，血洗武林！”
太門西拿自己的丫鬟炫耀，一點不覺得臉紅，丹妃姐妹也很高興，也被太門西的豪氣感染，信心倍增。
揚州離金陵也就二百裏地，太門西幾人這次都是騎馬，沒有坐馬車，不緊不慢兩天就到了揚州。
揚州地處大運河和長江的交匯處，交通便利，其繁榮超出了太門西的想象，這裏雖不是京城，但商貿絲毫不遜金陵和杭州，堪比開封。大遠河兩岸的繁忙熱鬧有些像開封清明上河圖中的場景。
來到揚州免不了要遊瘦西湖，那個時候還不叫瘦西湖，叫做保障湖。太門西暗自把瘦西湖與西湖做個比較，說實話這瘦西湖比杭州西湖小多了，沒有西湖的寬闊和大氣，沒有西湖的碧波蕩漾，也沒有環繞西湖四周的黛山。瘦西湖更像是一條河，不過湖濱的長道花紅柳綠，蜿蜒曲折，似窈窕淑女，兩岸林木扶疏，園林古樸典雅。如果說西湖是大家閨秀，那麽瘦西湖就是小家碧玉，各有千秋。
麵對這寧靜雅致的景色，太門西又詩性大發，但他不會寫詩，隻能背詩。他想了一會兒，絞盡腦子也想不出描寫瘦西湖的詩，隻有把別人的詩拆借拚湊了幾句：“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兩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樓台到山溝。”
這詩有些不倫不類，太門西念完後有點心虛的看了一眼詩冬。這首詩的前兩句「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是李白的詩，太門西在江夏登黃鶴樓時就讀過，隻因此詩提及揚州這個地名，他就生硬的搬了過來。後兩句是他剛從《中國旅遊攻略》上看到的，原句是「兩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樓台直到山」 ，為了押韻他把後一句改成「一路樓台到山溝」。
你瞧這句改的，俗不可耐！太門西自己都覺得丟人現眼 。他見詩冬低頭在想什麽，就知道這次出糗了。
紅葉也覺得這首詩有些耳熟，她問太門西：“公子，你說你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這詩也是從未來的詩抄襲的吧？你也不抄襲點好的詩？還要把樓台一路修到山溝，我怎麽沒看見山溝呢？” 說完還把手掌架在眼眉上麵，擋住陽光，裝模作樣的向四周瞭望一番。
太門西知道紅葉是在挖苦他，便反唇相譏：“這不是從未來抄來的，這是唐代大詩人李白的詩，你不學無術，詩冬就知道。” 他說完又看一眼詩冬。
誰知紅葉雙手一叉，嘴角一翹，鄙夷的說：“誰不知道呀！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對不對？把幾首詩分撒拚湊起來當成自己的詩，你還真以為能夠糊弄人？”
咦？這丫頭不傻，居然能記住這首詩！太門西有些發囧，我靠，被她揭了老底。
太門西看紅葉那得意的樣子，尋思怎麽打擊她一下。
太門西盯著紅葉的嘴看起來。
紅葉被太門西看得莫名其妙，“你盯著我的嘴看什麽？嘴角有飯粒嗎？” 她伸手摸摸嘴角，又看看手，沒有呀！
太門西忍住笑，關切的問：“紅葉，我怎麽覺得你的嘴變大了，是不是上次張大嘴合不攏的後遺症？” 太門西說的是照相那次。
丹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紅葉氣急敗壞，“好呀！公子我就知道上次你在耍我！你要我拚命張大嘴，還跳大仙，你，你，我跟你沒完！” 說到這裏她自己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起自己那傻蛋樣子，都忍不住想笑，世上居然有公子這麽缺德的人。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別真把嘴氣大了。” 太門西大笑著把紅葉拉過來摟在懷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你還笑？不行，公子你要補償我！” 紅葉不想就這樣拉倒了，不能這麽便宜了公子，她要借機撈點好處。
太門西大方的說：“行，這次出行你說了算，打架鬥毆由著你，你想怎麽都行。”
丹妃和詩冬都知道太門西本來就很遷就紅葉，這次就更有遷就的借口了，隻是公子這樣任由小妹胡鬧，還不知道會搞出什麽事來？
太門西一行在長道上悠閑漫步，拿紅葉那天照相的事說笑，太門西還學著紅葉那天的樣子跳大仙，一陣亂舞，腿腳亂蹬，把幾個丫頭笑得前仰後合。紅葉臉皮厚，居然還跟太門西一起跳，兩人各自張大嘴，對著哇哇叫，簡直就是兩個瘋子。
太門西以為這裏僻靜無人，這時卻聽到哈哈大笑，從旁邊樹林裏走出來二十多人，攔住他們去路。
這群人個個手執兵器，為首一人走前兩步，手指著太門西，臉帶謔笑的說：“二位剛才跳的就是逆天大法吧？在下開眼了。” 說完還假裝扭了一下身子，他身後的那群漢子一陣轟笑，剛才太門西和紅葉跳大仙實在太逗了。
紅葉一跺腳，衝太門西抱怨說：“公子，剛才他們都看見了，丟死人了，都怪你！不行，我去把他們都殺了，免得他們出去胡說八道。”
太門西說：“隨你，今天你說了算。” 你看他對紅葉這個寵慣，殺人是想殺就殺的嗎？
丹妃趕緊說：“不可，這是揚州城內，幾十條人命不是鬧著玩的，小妹你把他們廢了就行了，不要鬧出人命。”
那幫漢子笑不出來了，聽這幾個丫頭在爭論對他們是殺還是廢，就像是官老爺在討論怎麽處置人犯。你媽拉個巴子的！眾人氣得提刀就要衝過去。
為首那人手一伸攔住了眾人，他對太門西說：“幾位就是菩提五門吧？在下…”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門西打斷：“你少給我套近乎，你剛才不是笑話逆天大法嗎？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逆天大法。” 說完手一揮，紅葉一聲歡呼就衝了出去。
那漢子本來想自報家門嚇唬太門西，但別人根本沒把他當回事，話都懶得多說，直接就開打，紅衣丫頭衝過來就是一掌。
這漢子還沒把這丫頭放在眼裏，也出掌反擊，但這丫頭的手掌到眼前突然不見了，而自己臉上卻重重的挨了一耳光，隨即襠下又挨了一腳，人飛了出去。
“大哥！” 一個大漢衝向那個被紅葉打飛的漢子。
其他漢子提刀撲向紅葉，紅葉也不用刀，赤手空拳躍入人群中，扭動腰肢在人群中穿梭，身法有點像夢露的蝴蝶舞。不同之處是她不是用雙掌，而是用撩陰腿，一腳一個，那幫漢子不是被踢飛，就是捂著襠倒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全部被撂倒。
紅葉看看滿地哀嚎的人，搖頭說：“沒勁，這幫家夥這麽不經打，也敢來搶逆天大法。”
太門西說：“這就是一幫打家劫舍的匪徒，聽說武林瑰寶現世，忍不住也想爭奪，還想趕在人家前麵，也不掂量自己的分量。”
丹妃說：“恐怕參加武林大會的人正從金陵趕來揚州，這隻是個開頭。”
這時那個去救他師兄的大漢跑過來，指著紅葉說：“你這個女娃娃，你為什麽踢我大哥的蛋蛋，有本事來踢我的。”
這人五大三粗，體格特別高大魁梧，看起來有些傻氣，紅葉覺得有趣，便問：“你是誰？”
“我是劉四，我大哥是褚大，我二哥是…” 這人的話還真多。
“等等，你叫什麽？牛屎？還真有布泄特呀！哈哈哈！” 紅葉大笑。
這大漢不知是哪裏人，說話有口音，劉四聽起來就像牛屎。
劉四糾正紅葉：“我不是布泄特，我是牛屎。”
紅葉指著劉四笑彎了腰，“布泄特就是牛屎呀！布是牛，泄特是屎。”
原來紅葉說的“布泄特”是英文bullshit，翻譯成中文就是牛屎。太門西說話時常冒出一些英語單詞，紅葉跟著太門西這麽些年，不知聽了多少。但她沒記住別的，就記住一些罵人損人的單詞。
劉四生氣的說：“如果我是牛屎，你就是雞屎，雞稀特，小雞拉屎。”
太門西和丹妃幾人哄然大笑，這人看起來傻乎乎的，紅葉伶牙利嘴，但卻反被人家噎得半死。
紅葉也笑了，“你個傻蛋，沒想到心眼還挺壞的。”
劉四說：“你個聰明蛋，沒想到心眼還挺好的。”
嗯？什麽意思？眾人麵麵相覷，世上有聰明蛋嗎？
紅葉沒轍了，這人就是一個傻子，跟他講不清，講道理隻會把自己給氣死，她一擺手說：“算了，你走吧。”
劉四回了一句：“不算了，你不走吧！”
“你在說什麽？” 不但紅葉沒聽懂，太門西幾人也都莫名其妙。
劉四解釋說：“我師父說我腦袋笨，遇見有人說我傻子，不要跟人家鬥嘴，隻需照著那人的話反說就行，保證那人不想再理我了。”
紅葉大笑：“哈哈哈！你師傅到是個有趣人，這個法子還真管用。”
“那麽你踢我的蛋蛋吧！” 劉四說。
什麽？這人有毛病吧！大家都憋住笑。
“真的？” 紅葉有些不信的問。
“真的，就怕你不敢。”
看來這個傻子你不踢他都不行，紅葉說：“好，你站好了。”
紅葉上去就是一腳，她用力不大，也不是真要斷這傻子的根，這個人倒是不可惡，還有些傻得可愛。
劉四也不躲，紅葉一腳踢到他襠上，他眉頭都沒有皺眉一下。
紅葉像是踢到了鐵球，腳趾頭都差點折了，哎喲，這人練的是鐵襠功不成？
紅葉又是一掌打劉四胸上，感覺就像打到鐵板上。
劉四一把抓住紅葉的頭發，把她提起來。
劉四人高馬大，像一座鐵塔，他一隻手把紅葉提在空中，紅葉雙手雙腳亂打亂踢，但夠不著劉四，隻能在空中比劃，特別滑稽，狼狽極了。
紅葉拔出老祖血刀，太門西看見叫了一聲：“別！”
詩冬趕緊對劉四說：“她都踢了你的蛋蛋了，劉四你放手。” 詩冬居然也說蛋蛋，她都覺得害臊。
劉四聞言放下紅葉，這人腦子一根筋，他叫人家踢蛋蛋，人家踢了，這事就完了，他把給大哥報仇的事也忘了。
丹妃和夢露上去把紅葉拉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