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34章：天地歸一(3)
丹妃姐妹更是怦然心動，既緊張又激動，心想這一招想必是毀天滅地，以至於李天葵要事先警告她們。幾人不敢掉以輕心，四麵散開，圍住李天葵，全神貫注，嚴陣以待。
李天葵對圍觀的眾人說：“你們站遠點。” 說罷就提起龍槍繞身舞起來。
龍槍越舞越快，圍繞李天葵腰身形成一個光環，丹妃幾人根本近不了身，紅葉幾次想衝進去，都被巨大的氣場逼出來。
逐漸的人們覺得四周的空氣被吸進光環，開始還以為是錯覺，到後來身體也被扯動。
眾人驚恐莫名，這是什麽妖魔？大家開始掙紮後退，怕被吸進光環內。
就連藏身在暗處的譚走鏢都驚訝無比，此等功力逆天了，沒想到李天葵居然能借天地之力，自己絕然不如。
丹妃姐妹靠得近，明顯感到身子不由自主的被往裏拉扯。一旦被拉進去，將會被光環腰斬，就連紅葉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開始驚慌失措。
丹妃見勢不妙，高聲喊道：“一起衝，破他光環！”
丹妃姐妹卯足勁，全力衝刺，想借四人之功力撞破李天葵的魔環。
李天葵突然把龍槍上挑，空氣像床單一樣被挑了起來，四周的空間向內坍塌，丹妃四人完全失去控製，抓著兵器線射向李天葵。
李天葵身子猛然旋轉，隨後龍槍往下一砸，隻聽叮叮當當金屬撞擊之聲，丹妃姐妹的兵器脫手飛了出去。
龍槍撞擊到地麵那一刹那，人們感到地一震，被龍槍聚集的空氣炸崩，砰的一聲炸響，丹妃姐妹被震飛，沙石塵土如波浪一般湧出。
等到塵埃消失，隻見丹妃姐妹摔落四處，艱難的撐起來，嘴角帶血，想必是受了內傷。李天葵直直的站立在場子中央，單手柱著龍槍，毛發堅立，雙目圓睜，像是一個白發鬼，甚是嚇人。
太門西見丹妃姐妹被震飛倒地，嚇得魂飛魄散，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東亭府的子弟在場子四周維持秩序，見丹妃姐妹摔倒眼前，下意識的拔出兵器圍了上去，要砍了她們。
“不準動！” 太門西回過神來，他拔出雙槍，一槍指著李開泰，一槍指著李天葵。
李開泰也對東亭府子第喊了一聲，“都退下！” 東亭府子弟聞言後退。
李開泰對太門西說：“你們走吧。”
太門西這次二話沒說，連一句場麵話都沒有，他牽掛丹妃姐妹的傷勢，趕緊過去攙扶丹妃幾人，龍叔和豹崽撿起丹妃姐妹的兵器，一同扶著丹妃姐妹向停靠在岸邊的畫舫走去。
現場一片寂靜，眾人目送太門西一行離開，沒有人說一句話。
路過李天葵時，詩冬突然轉身，向李天葵行了個禮：“前輩，龍槍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兵器，驚天地，泣鬼神，詩冬受教了。” 她頓了一下又說 ：“後會有期！” 這才離去。
李天葵始終一動不動，站立原地。
“爹爹？” 李開山覺得不對勁，走上去扶了一下李天葵，李天蔡噴出一口鮮血，向後便倒。
…
孤山一戰，菩提五門名揚天下。此事傳到金刀寨主耳裏，他怎麽都不相信。他沒有來杭州觀戰，因為在他的心目中丹妃姐妹還是他的奴婢，被他追殺，亡命天涯。縱然這幾個奴婢的武功有所長進，也不可能挑戰東亭府，更不可能挑戰天下第一神兵器龍槍，那不是開玩笑嗎！但人們說得有聲有色，信誓旦旦，絕不可能有假，不信都不行。金刀寨主坐不住了。
在荊州鐵膽武館，陸文雍也在聽陸青和陸堅講述孤山之戰。現在這裏已是陸家莊的產業。自從太門西滅了鐵膽武館後，荊州就成了陸文雍的天下，他接過鐵膽武館的生意，填補了鐵膽武館留下的空缺，一時風光無限。荊州位於長江水道上金刀寨和水龍幫之間，陸文雍雖不做水上生意，但金刀寨和水龍幫上行下走的船隻都經要過他的地盤，所以現在金刀寨和水龍幫對他都客客氣氣，走得很近。加之陸文雍有學問，金刀寨和水龍幫對他都頗為敬重。
陸家莊過去隻是個鄉下大戶，雖然養了一幫保護莊子的保鏢和莊丁，但陸文雍本人與武林中人沒有往來，他的私交都是讀書人。
不過現在不同了，陸文雍不但接過了鐵膽武館的地盤，還盡數收留了鐵膽武館的殘餘，儼然成了錦州的地頭蛇，免不了要卷入江湖紛爭，與武林的交往也多起來。這次孤山比武他沒有去，他不會武功，去了也看不懂。但他的兩個族侄陸青和陸堅想一睹龍槍絕技，這兩人是莊子裏武功最好的，陸文雍也覺得應該讓他這兩個侄子長長見識，就放他們去了。
陸青和陸堅兩人一回來，眾人就迫不及待的問起比武情形。說起孤山比武，陸青和陸堅兩人就眉飛色舞，滔滔不絕。什麽詩冬一招擊敗李雨桐，丹妃魔音迷惑李雲飄，紅葉的鬼剃頭和撩陰腿，夢露滿天飛舞的蛛絲繩，還有東亭府的風雷九刀，李天葵的禦劍術等等。但最重要的是親眼見證了天下第一神兵器龍槍絕技，李天葵一人對陣丹妃姐妹的三層圍攻，刀劍長茅飛索跟龍槍打得昏天黑地。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這比說書還引人入勝，就連陸文雍也聽得興致盎然。不是因為陸青和陸堅口才好，而是這事太精彩了。
當說到最後一招「天地歸一」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都心想要是能在現場親曆見證李天葵那驚天動地的一擊該多好。
陸文雍後悔沒有親自去一趟孤山，雖然自己不會武功，但看看熱鬧也好，今生隻怕再沒機會見到這龍槍絕殺了。
等其他人走了以後，陸文雍才問陸青和陸堅：“上次那兩個女子從陸家莊逃脫，你們見過她倆的武功，她們還傷了我們不少人，難道她們武功又長進了許多？”
陸青說：“莊主，不隻是長進許多，而是突飛猛進，天差地別，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與你們相比如何？” 陸文雍問。
陸青搖頭，“差太多了，有如天上地下！不是長他人誌氣，我們兩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她們一人。” 他實話實說。
陸文雍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上次追殺丹妃和詩冬與菩提五門結了仇，現在這幾個女子的武功這麽高，要是回來報仇，隻怕抵擋不住。當時他沒有當回事，抓那兩個女子隻是為了巴結金刀寨和水龍幫，誰知卻留下了個大患。
陸青說：“東亭府老爺子李天葵說這幾個姑娘學過逆天大法，不知是否屬實，畢竟逆天大法已失傳數百年。但如果真是如此，那麽這逆天大法也太厲害了，幾個姑娘能在這麽短時間內練就這等功力，這是什麽神功啊！”
對了！逆天大法！陸文雍想起來了。別人對此可能有所懷疑，陸文雍卻確信無疑，他知道這個秘密，這是那個碧眼女子親口告訴他的，為此自己還遭了她的暗算。
陸文雍暗自琢磨，這個逆天大法是個寶呀，一定要想法搞到手。當然這是長久之計，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到手。恐怕武林現在人人都惦記著逆天大法，都在做夢想得到這本武功秘笈。但此事哪能這麽容易，搞不好適得其反，武功秘笈沒得到，反而把命搭進去。
陸文雍又問：“太門西他們現在哪裏？”
陸青說：“他們第二天就離開了杭州，去了金陵府，我也暗中跟了過去，陸堅留在杭州觀察東亭府的情形。”
陸文雍淡淡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錯，不僅是你們，還有不少其它武林人士也暗中跟隨吧！誰不惦記逆天大法？”
陸青說：“莊主明鑒，確實不少人暗中跟隨，其實人多了就變成明顯跟隨了，菩提五門肯定早發現了。”
陸文雍笑著問：“你們這麽些人就這麽一路陪伴著他們，沒人跳出來搶逆天大法嗎？”
陸青臉紅了一下，“可能有人想出手，但又不敢。雖說那四個女子都受了內傷，但她們武功那麽高，要殺幾個人還是沒問題。”
陸文雍問：“她們傷得重嗎？”
陸青回答：“當時看來傷勢不輕，但一路她們都坐在馬車裏，掛著簾子，太門西親自駕車，根本看不到她們的情況，這也是另一個讓人不敢動手的原因。”
陸文雍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跟隨的人太多了，大家都跟著太門西，誰也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反倒成了太門西幾人的保鏢，互相盯著，防範著別人搶走逆天大法。其實誰都知道不管是誰搶得了逆天大法，這人就會馬上變成別人追殺的目標，所以搶奪逆天大法隻有在暗中進行，這次大家隻是想知道太門西的行蹤。”
陸堅有些疑惑的問：“他們也不找個地方躲起來，大家都以為他們會躲到深山老林或者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誰知卻偏偏去了金陵，這不是等著人找上門去嗎？”
陸文雍說：“大隱隱於市！既然躲不了，幹脆就不躲。金陵是南唐的國都，藏龍臥虎，戒備森嚴，不是江湖人士可以無法無天和肆意囂張的地方，說不定比深山老林更安全。聽說他們上次就躲到了開封府，太行三凶去行刺，結果反被宋太祖的侍衛給殺了。不過太門西以後隻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失傳幾百年的武功秘籍重現江湖，一定會引起血腥爭奪。”
陸文雍轉換話題：“李天葵和東亭府那邊怎麽樣了？”
陸堅說：“我在杭州逗留了好幾天，東亭府什麽動靜都沒有，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東亭府封鎖得很嚴，外人一律謝絕不見，很是奇怪。莊主，這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陸文雍問：“有任何李天葵生死的傳聞嗎？”
陸堅搖頭：“沒有，這是大家最關心的事。從當時的情形看，他受了重傷，命在旦夕，但如果他死了，應該發殤才對，看來他還活著。李天葵是龍槍傳人，他死了龍槍就真的失傳了，東亭府的江湖地位會一落千丈。”
陸文雍暗自思索，龍槍太過霸道，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一個古稀老人一舉擊傷四個修練過逆天大法的人，功力駭人聽聞，但也油燈耗盡，隻怕時日不多了。李天葵真要是死了，東亭府肯定會怪罪菩提五門，太門西算是與東亭府結下死仇了。但話又說回來，如果東亭府沒有了龍槍，太門西這小子不一定怕東亭府。
陸文雍像是想起了什麽，他問陸青：“剛才忘了問你，你們不是說按照東亭府家規，龍槍隻傳長門長子一人嗎？李開泰他二叔又怎麽成了龍槍傳人？”
陸青點頭說：“對呀，大家都這麽想。李開泰不會龍槍，到是他那個名不見經傳的二叔會龍槍，而且看樣子李開泰並不知道此事，顯得非常吃驚。這事大家都在議論，但誰都不知道原因，也隻是瞎猜一通而已。”
陸文雍心想東亭府這下麻煩大了，怪不得他們關起門來不見人，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李天葵犯了家規，全族震驚，這其中恐怕還有什麽隱秘。現在東亭府隻有李天葵一人會龍槍，而隻有龍槍才能保住東亭府的江湖地位，你說這事該怎麽處理？搞不好會造成東亭府分裂。
陸青陸堅離開後，陸文雍又想了許久。孤山一戰可能是東亭府衰落的開始，而太門西和他的菩提五門則成了武林新星，冉冉上升。而這一切都歸功於逆天大法，沒有逆天大法太門西可能還在開雜貨店。但是他們怎麽得到逆天大法的呢？
自上次丹妃和詩冬從陸家莊逃脫後，陸文雍就派人去打聽過太門西和他那幾個丫鬟的來曆。沒有人知道太門西的來曆，逆天大法不可能是太門西的，如果太門西有武功秘籍，怎可能自己不會武功。而太門西的四個丫鬟原來隻是金刀寨主的奴婢，金刀寨主傳授過她們一些武功。等一下！陸文雍突然意識到什麽，如果這幾個丫頭跟金刀寨主學過武功，她們的逆天大法會不會來自於金刀寨主？聽說金刀寨主的武功是無師自通，這人原來隻是個小混混，後來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武功高手。這事有點蹊蹺呀！陸文雍想起了江湖傳言，說逆天大法是峨嵋派的武功秘籍，被人盜走，盜賊最後消失在巫山。金刀寨主不就是巫山人嗎？難道是金刀寨主得到了逆天大法，後來又被他的四個丫鬟盜走了？
有這個可能！陸文雍興奮的來回度著步子，越想越覺得逆天大法與金刀寨主有關。
要想確定此事是否屬實，隻有一個方法。嗯，是時候與金刀寨主見個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