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34章：天地歸一(2)
詩冬突然躍起，一槍砸向李天葵頭頂，把槍當大刀使。李天葵舉槍橫擋，兩槍兩碰一聲大響，詩冬借力躍過李天葵頭頂，翻到李天葵背後，在空中對著李天葵背心一槍捅去。李天葵來不及轉身抵抗，隻有一閃身躲過，終於被詩冬逼開原地。
詩冬一槍刺空，槍從李天葵身邊穿過。她沒有收回槍，而是借勢橫掃。李天葵仍然背對看詩冬，隻有往前一躍躲開。這一回合詩冬占得先機，兩次逼得李天葵躲閃。
李天葵終於回轉身，持槍與詩冬對峙，兩把長槍，一金一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李天葵對詩冬點點頭，不知道是在誇獎還是在挑戰。
詩冬銀槍劃出一個圓圈，一片亮光飛向李天葵。
李天葵暗讚，這丫頭把峨眉佛光劍用到槍法上。這次實在無法辯別槍尖在何處，但他不想再躲閃，死死的盯著這片耀眼的光華，想找出破解之道。
當光輪飛到眼前，李天葵往後一躍，同時把龍槍刺入光輪中心。他發現了詩冬的破綻，找到了破解之道。
詩冬正在全力施為，眼前是一片銀光，龍槍突然從光環中心穿出來，像一條金色的蛇咬向她的胸膛。詩冬嚇得一聲驚叫，本能的向後躍退。
李天葵見詩冬後退，他把龍槍往前一送，一掌擊在槍杆底頭，龍槍像箭一樣飛出，詩冬哪裏還能躲閃？眼看著龍槍刺到胸膛。完了，她聽到一片驚叫聲，突然感到腰一緊，身子向傍邊飛了出去。
又是夢露！她在關鍵時刻用蛛絲繩把詩冬拉開，救了詩冬一命。夢露這丫頭很關心人，別人在看打鬥，她卻在注意二姐的安危，全神貫注，眼看情況不對就及時出手相助。
詩冬僥幸躲過龍槍，龍槍直接向詩冬身後圍觀的人群飛去，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槍，想躲都來不及，眾人嚇得半死。李天葵伸手一抓，居然隔空硬生生的把龍槍抓了回去。這種虛空抓物的功力，圍觀的江湖豪傑算是見識了！
李開泰見此不由暗自思忖，二叔的功力如此高強，自己居然一點不知，真是深藏不露呀！他是又吃驚，又佩服，又擔心。
李天葵對丹妃姐妹說：“還是一起上吧！”
丹妃姐妹單打獨鬥絕對不是李天葵的對手，四人圍了上去，分別圍在李天葵四邊。丹妃和詩冬還是大刀長矛，夢露則是右手蛛絲繩，左手執著詩冬的寒冰劍，一人同時使用兩種完全不同的兵器，這在江湖上還不多見。這個姑娘有這等本事，讓人刮目相看。
丹妃四人開始圍著李天葵遊走，李天葵巍然不動。
“殺！” 紅葉一聲喊，四人同時出手，從四麵攻向李天葵。李天葵原地一轉，叮叮當當一陣響，擋開了四人攻來的刀劍。他正想出手反擊，聽到頭頂破空之聲，夢露的蛛絲繩攻來了，不得已隻有舉槍上挑，槍頭擊中蛛絲繩頭的銀鏢。李天葵僅憑風聲判斷銀鏢的位置，其精準度讓人驚歎。但這一耽擱，丹妃姐妹又攻了上來。
雙方戰了幾個回合，不分上下，但基本是丹妃姐妹進攻，李天葵防守。丹妃的大刀和詩冬的長矛前後夾擊李天葵。紅葉雙手握著妖姬刀，專砍李天葵的下盤。最頭痛的還是夢露的蛛絲繩，盡往頭頂打，防不勝防。李天葵幾次想回攻，都被夢露的蛛絲繩牽製住。
這幾個丫頭還真難纏，李天葵縱然武功高強，也被搞得手忙腳亂，這樣打下去誰勝誰負還真難說。
圍觀眾人覺得李天葵剛才口氣大得不得了，非要丹妃姐妹一起上，現在看來未免太托大，龍槍傳人不過如此。
雙方又亂戰一陣，李天葵始終擺脫不了被動局麵，他心想這蛛絲繩甚是頭痛，不除去這個魔障就隻有挨打的份。當蛛絲繩再次襲來，他把龍槍往空中一舉，蛛絲繩一下就纏在槍杆上。
李天葵把槍杆一拉，夢露被拉得飛了起來，直接飛向李天葵頭頂。
這時丹妃幾人的刀槍又攻了進來，李天葵左躲右閃，手上還舉著龍槍轉悠。
李天葵想把夢露甩飛出去，但夢露拉著蛛絲繩就是不鬆手，她被甩得在空中圍著龍槍轉圈。
眾人覺得場上的情景有些玄幻，三個妙齡女郎圍攻一個白發老頭，老頭在三人之間穿梭，舉著一根金棍，棍上拴著一個飛舞的姑娘，看起來就像雜耍一樣。眾人看得眼花繚亂、頭暈目眩，太精彩了！這比看戲還精彩，四仙女大戰太上老君！
丹妃三人越攻越緊，李天葵舉著龍槍隻有逃避，幾次差點被傷，而夢露又不肯鬆手。這樣下去不是回事，必須擺脫這種處境，李天葵把龍槍使勁一拉，然後猛然騰起，躍過丹妃三人的圍攻，飛向夢露，龍槍直指夢露。
夢露也被拉得飛向李天葵，正對著刺來的龍槍。
丹妃就在他們兩人之間，她奮力一躍，高舉大刀砍向龍槍，硬是把李天葵的龍槍打歪。
龍槍雖然被打歪，沒有刺到夢露，但李天葵和夢露兩人仍然撲向對方，眼看就要撞到一起。
李天葵一掌拍出，卻見寒光一閃，夢露的寒冰劍迎麵刺來，他全神貫注夢露的蛛絲繩，卻疏忽了她還有一把寒冰劍。這一嚇非同小可，匆忙中扔掉龍槍，雙掌一拍，夾住寒冰劍。這一招譚走鏢對陣紅葉時用過，不是極頂高手不敢出此險招。
這時丹妃、詩冬、紅葉三人不失時機的又攻了上來，李天葵隻有撒手後退。
李天葵丟了龍槍，又被逼後退，眾人一陣驚呼，龍槍敗了！就這麽簡單？
李天葵沒有了兵器，丹妃姐妹趁勢一起撲向李天葵，這次誌在必得，要徹底擊敗天下第一神兵器。
眾人正在驚歎之餘，奇跡發生了，隻見李天葵雙手一抓一推，掉落在地上的龍槍自己跳了起來，橫著砸向衝上來的丹妃姐妹，力道之大，差點把四人撞倒。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眾人驚呆了，這還不算完，還有更讓人吃驚的事。隻見李天葵空手揮舞，龍槍在空中盤旋，李天葵居然遙控龍槍，把丹妃姐妹逼到三丈開外。
這就是禦劍術！隻有武功練到登峰造極才能飛劍禦敵，至今這隻是傳說，還沒有人真正見過。剛才李開泰甩出的回旋刀有點似是而非，但與淩空禦劍還差得遠。李天葵居然能淩空駕禦龍槍，功力高到了何種程度！
丹妃姐妹被逼得在圈外遊走，根本無法靠近李天葵，隻有夢露除外，她的飛索可以打到五丈外，照樣在李天葵的頭上飛來飛去，這也是唯一讓李天葵有所忌諱的地方，以至於不能全力以赴，讓丹妃姐妹得以喘息重整。
丹妃喊一聲：“菩提陣！”
丹妃四人圍著李天葵轉起來，這下可苦了李天葵，他跟著旋轉，想摸清菩提陣的路數。但他畢竟人老眼花，轉了一會兒就覺得天旋地轉，站立不穩，像喝醉了似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李天葵心中一驚，趕緊停止旋轉，打起精神，傾耳凝聽，用耳而不是用眼判斷四人的走向。
丹妃姐妹越轉越快，已經無法判斷丹妃姐妹的動向，李天葵隻有催動內力，加快龍槍速度，把自己包起來。眾人隻覺得一個金鐘罩罩住了李天葵，把他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丹妃姐妹無從下手。但這樣很耗內力，不能持久，大家都替老爺子擔心。
上次孤山比武，李天葵的父親單挑華山七子的北鬥陣，北鬥陣雖然複雜，但有板有眼，看得見陣勢，看得見人，李天葵他老爹還有跡可循。
但這「菩提陣」哪裏是什麽陣？就是圍著人跑，也不出手攻擊。
這一陣瘋跑別說李天葵，就是圍觀的眾人都看得頭暈。看來這菩提陣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把人腦袋轉暈，自行摔倒，不戰而勝。
眾人暗罵，這也是陣法？什麽玩意兒！是哪個缺德的家夥想出來的？
其實丹妃姐妹自創的菩提陣並非如此，要複雜得多，有好多變換。這跑圈圈是太門西插進去的，他還說最好的陣式就是讓人眼花撩亂，莫名其妙的陣式。你還別說，這種昏招還真實用，隻是有些招人罵。
現在雙方沒有交鋒，都在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一方在拚命的奔跑，另一方在拚命的舞槍，看得眾人麵麵相覷。這是哪裏是比武？這是在比體力，這樣下去李天葵要被累死，菩提五門也會跑得吐血，最後雙方累死拉到！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突聽夢露喊聲：“二姐！”
詩冬一下把銀槍舉起來，夢露的蛛絲繩飛過來纏住銀槍，用力一拉，身子就勢飛起來。
夢露躍到李天葵的頭頂上空，一個大翻身，頭上腳下的持劍俯衝下去。
李天葵的金鐘罩護著全身，隻有頭頂空著，這是他的罩門，夢露看準機會襲了過去，要破李天葵的金鐘罩。
李天葵隻有收回龍槍，往上一戳，夢露一劍砍在龍槍上，借力躍開。
夢露這一招逼得李天葵收回禦劍術，丹妃幾人見金鐘罩消失，一擁而上，刀槍一起招呼過去，圍著李天葵就是一頓猛攻，不讓他再有機會施展禦劍術。
紅葉剛才一直挨打，心裏火大，現在終於逮到這個機會，她一不做二不休，徑直衝到李天葵身邊貼身撕殺。李天葵的槍長，適合遠戰，紅葉在圈外根本夠不著，隻能挨打，一旦貼近李天蔡，紅葉輕巧靈活的特長就發揮出來。她雙手握著妖姬刀直往李天葵身上削，像屠夫滾刀剔骨，十分麻利，又十分怪異。
現在李天葵麵臨丹妃姐妹三層圍攻，裏層是紅葉，中間是丹妃和詩冬，外層是夢露的飛索。武功再高強的人，遇到這種組合也疲於應付。本來夢露的蛛絲繩就讓他頭痛不已，銀鏢滿天飛，像蚊子一樣在他頭頂嗡嗡叫。現在紅葉又如蛆附身，緊纏不放，偏偏他的長槍不善近身搏鬥，對付紅葉頗為吃力。
對李天葵來說，他最想除去的是夢露，但這丫頭在遠處，他夠不著。現在隻有先解決紅葉，這丫頭太張狂，在眼前晃來晃去，緊纏爛打，煩不勝煩。
這時紅葉一刀削來，李天葵仰身躲開，刀從他胸前穿過，他騰出一隻手，兩根手指拈住刀背就勢往後一拉，紅葉站立不穩，向前撲倒。李天葵化指為掌，砍向紅葉後頸。如果這一掌砍實，紅葉將頸椎斷裂。比武到了這個關頭，雙方都是全力以赴，不留餘地，已是以命相搏。
丹妃姐妹分三層圍攻李天葵並不是隨意而為，這是「菩提陣」的一種打法。四人相互照應，一人進攻，其他人掩護，所以紅葉才如此膽大妄為，才敢貼身撕殺。當她一招失控，性命攸關的危急關頭，丹妃詩冬和夢露三人已經攻了過來。丹妃橫刀削向李天葵的脖子，要把他的腦袋砍下來，詩冬銀槍直刺他的麵門，飛鏢的嘯聲又在他頭頂響起。
李天葵單手持槍擋住了丹妃的大刀，另一隻手瞬間抓住了詩冬的銀槍，紅葉得以躲過李天葵砍向她脖子的一掌。但李天葵並沒有放過紅葉，他後退一步，飛起一腳踹向紅葉。
紅葉身子失控，已快摔倒地上，無法躲閃，急切中把妖姬刀往地上一插，支撐住身子，另一隻手拍向李天葵踢來的一腳，身子借力飛起，向前撲出，同時拔出老祖血刀，向著李天葵捅去。
李天葵沒料到紅葉不退反進，險中反殺，好個膽大賭命的狠丫頭！
李天葵隻有往後躲。
丹妃的大刀、詩冬的銀槍、夢露的蛛絲繩又一起攻來，紅葉也手持短劍往他懷裏鑽。
李天葵意識到不能這樣打下去，他瞧準機會，伸手抓住襲來的銀鏢，用力一拉，雙腳一蹬，躍向空中，一個翻滾跳到圈子外。
李天蔡都一把年紀了，還如此翻騰，難為老爺子了。
李天葵落地轉身，手持龍槍與丹妃姐妹對峙，李天葵深吸一口氣說：“逆天大法果然名不虛傳，可以看出你們隻是初入門道，就有如此功力，假以時日，前程不可限量。”
眾人一聽，怦然心動，他們都看到了丹妃姐妹的武功，獨具一格，另辟新徑。別說聯手，就是單打獨鬥，武林高手也沒幾人是她們的對手，她們才多大歲數呀！
李天葵喘了一口氣說：“但是你們如果認為學了逆天大法就可以天下無敵，就可壓製我東亭府龍槍，那就錯了。讓我來告訴你們一個件事，大唐初期除了天刀、王劍、龍槍三大殺器外，江湖上還有兩大高手，一個是黑道霸主，另一人就是逆天大法的始祖。逆天大法的始祖與我家有些淵源，是我皇族中人，與唐太宗有仇。我家老祖想化解他們之間的仇，曾邀此人比武。結果家祖敗了，但家祖最後一招卻使此人受傷。同樣也是這一招，家父破了華山的北鬥陣，這招就是龍槍絕殺「天地歸一」。此招一出必傷人，你們準備好了嗎？”
李天葵要用龍槍絕殺「天地歸一亅了，聽說這是武學最高巔峰，眾人激動得心髒狂跳，興奮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