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20章：鬼眼琵琶(2)
太門西見這幫人又衝了過來，心中本來就急，抓起兩把槍，大罵一聲 “Fu#k you! ”，呯呯兩槍打倒兩人，其他人嚇得一哄而散，又退回去躲在樹後。
兩聲槍響在耳邊炸開，太門西渾身一震，心頭一凜，陽關鬆開，凝聚的精氣破關而出，如山洪暴發，衝入紅葉體內。
紅葉張大了嘴，大口吞氣，直翻白眼，隻覺得靈魂出竅，五佛升天。那股湧入體內的熾熱真氣順著背脊直竄腦門，有如一道閃電。她渾身麻木，眼前白光閃閃，腦子一片空白，聽到太門西大喊 fu#k you，迷糊中也歇斯底裏的大叫：“發克魚！” 隨之全身一陣劇烈痙攣，昏厥了過去。
紅葉的喊聲直衝雲霄，久久徘徊，眾人目瞪口呆。
四個丹童聽見紅葉叫喊，不由好奇，一個童子問：“什麽是發克魚？”
另一個童子說：“是一種魚吧。”
“好吃嗎？” 傻童子又問。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吃過。” 回話的童子有些不耐煩的說。
“哦？” 問話的那個童子有些白癡的應了一聲，自言自語說，“我回去也要整一條發克魚來吃。” 他心裏想，能讓人在生死關頭還念念不忘的魚肯定是非常好吃的魚。
紅葉蘇醒過來，隻覺一股真氣在體內緩緩流動，被封的穴道已經解開，渾身舒暢，爽到極致。她趴在太門西的肩上哭了，“公子，今天就是死了也值了！”
太門西見紅葉醒過來，趕緊問：“紅葉，怎麽樣了？穴道解了嗎？
紅葉點頭抽泣道：“解了，解開了！”
“解了就趕緊起來，還賴在這裏幹什麽？外麵還有好多人等著殺我們，我總不能抱著你去迎敵吧？” 太門西就要推她起來。
紅葉笑了，臉上還帶著淚花，雙手抱著太門西脖子，賴在太門西懷裏，太門西說：“好了，好了！這幫人又蠢蠢欲動，這就要殺過來了。”
紅葉這才翻身起來，整理一下衣服，向外一張望，果然一幫人東躲西藏的摸了過來，非常小心謹慎，隻等走近了，便要一聲呐喊集體衝過來。
紅葉想起剛才被這幫人圍剿，恨得咬牙切齒，衝動之下一躍而起，二話沒說就直接撲了過去。
“紅葉？紅葉！” 太門西想阻止已來不及，氣得直蹬腿，這丫頭怎麽這麽莽撞任性！
圍在外麵的人沒想到紅葉會衝出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紅葉奪過兩把刀。
紅葉怒火衝天，揮刀左右開弓，一陣猛砍猛殺，有如砍瓜切菜一般，頓時砍翻數人。
媽呀！原來這婆娘這麽厲害。這幫烏合之眾根本不是紅葉的對手，被殺得抱頭鼠竄。
後來還是那四個童子截住了紅葉。
這四個丹童從四麵圍住紅葉，他們雖然身材矮小，但卻靈活異常、進退有方、配合默契，走的步子暗合乾坤八卦，一看就知道是受過高人調教。
其他人見紅葉被困住，又紛紛回來加入圍攻。四個丹童專攻紅葉下盤，紅葉要保護下盤，就顧不了上麵，眾人的刀劍棍棒槍一起往她身上招呼，搞得紅葉手忙腳亂，顧此失彼。
太門西見情況不妙，一咬牙衝了出去，槍的子彈不多了，不敢亂用。他從地上撿起一把刀，殺進重圍。
紅葉見太門西衝進來，吃驚的問：“公子你怎麽來了？”
太門西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出來，想也不想就亂打一通，現在又被人困住了。”
兩人在一起，背對背，沒有後顧之憂，壓力馬上就減輕許多。太門西雖然不會武功，但這些山寨的小嘍囉們也隻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不比太門西強。
真正的威脅是那四個丹童，他們上竄下跳，極難對付。太門西無奈之下隻有又拔出槍，我轟你丫的！
這四個丹童見太門西拔出槍，吱溜一下就跑得無影無蹤，反應比誰都快，誰說他們心智不全？
借此機會太門西向外衝出，紅葉緊隨其後。
太門西衝向左前方，當對方迎上來，他又轉向衝向右前方，把敵人留給身後的紅葉。當右前方的敵人圍過表，他又轉向衝向左前方，由紅葉接住敵人廝殺。
兩人左右交替，猶如鉸鏈一樣向前推進，太門西隻管前衝，紅葉隻管殺人，搞得圍攻的眾人錯手不及，無所適從。太門西見慣了丹妃姐妹打配合，多少也有些心得，與紅葉配合起來有板有眼。
太門西選定這個方向突圍是有目的的，他見一個人騎馬立在林子邊緣，便向此人靠近，目的是奪那匹馬。
騎在馬上的那人是黑風寨的軍師，關二爺不放心師祖的四個丹童，特派軍師來掌控大局。在路邊茶棚張貼通緝令逼紅葉躲進樹林，以及在樹林裏的一切埋伏都是此人的主意。
這個軍師不會武功，每遇廝殺都是在遠處觀戰指揮，身邊有兩個護衛。他見太門西向他這邊衝過來，當然明白太門西的企圖，隻是離得遠，還不至於有危險。
但他沒有意識到太門西的槍可以打到十丈以外。
軍師見太門西越來越近，便揮手讓身邊的兩個護衛迎了上去，自己卻拉轉馬頭，想要退遠點。
好個紅葉，她見兩個護衛迎麵衝過來，揚手把雙刀飛擲過去，兩個護衛中刀倒地。她隨即從太門西腰上拔出槍，飛躍而出，在空中單手抓住一根樹枝一蕩，飛出一丈有餘，然後轟的一槍打出，把軍師打落馬下。紅葉身子不停，幾個箭步衝上，伸手抓住馬尾，躍上馬背。
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一氣嗬成，幹淨利落，好俊的身手！好彪悍的娘們！把一幹人都看呆了。
紅葉扭轉馬頭，舉槍對著眾人衝回來，這幫人哪裏還敢戀戰，驚恐之下四處逃竄，各自逃命去了。
…
丹妃和詩冬在船觸礁那一刹那同時去抓船櫓，這船櫓有三丈長，大腿般粗，在急流地段，抱住船櫓就不會沉到江底，隻要不沉到江底就可以活命。
兩人被浪子打的頭昏腦脹，暈暈乎乎，但卻死死抱住船櫓不放，最終衝出峽江南律關。
一根船櫓托不起兩個人，出峽江後她們又在水中抓住幾塊船板，用衣帶把船板與船櫓捆綁在一起，兩個人就這樣抱著船櫓往下漂流。中途路過幾個碼頭，她們沒有上岸，而是繼續向下遊漂流。
這兩個丫頭心思縝密，遇事考慮周全，她們已想到金刀寨主可能派人在沿岸截拿她們，而丹妃又是個西域女子，藍眼睛，高個子，一眼就能認出，所以兩人決定天黑後再上岸。
她們天黑後在一個小鎮上岸，找到一個客棧，要了個蔽靜的上房，叫店家送上熱水飯菜，洗個澡，飽食一頓，睡個好覺。這次翻船，她們兩人算是幸運的了。
上岸後的一切都是詩冬在打理，丹妃始終沒有露麵，避免被人認出來。
第二天兩人出門時，丹妃特意戴上草帽和麵紗，她們打算買兩匹坐騎，於是在市鎮上四處尋找了一圈。
正當她們在專心看馬時，被人出其不意的從後麵用網罩住，按在地上捆了起來。
兩人千算萬算還是中了暗算。
她們昨晚住店時就引起了店小二的注意，她們一身水濕，躲躲閃閃的。今早又要小二去買帽子和麵紗，這就更讓店小二疑心，便暗中察看。她們出門時正好一陣江風吹來，掀起了丹妃的麵紗，店小二看了個清楚。不錯，這就是陸莊主要找的人。
店小二趕快跑去告知陸家莊，陸家莊昨天就放出話，要各客棧和店鋪留意太門西等人的行蹤。
有了店小二的告密，丹妃二人出門不久就被人盯上了。
丹妃和詩冬二人被關進了陸家莊的地牢。陸莊主吩咐不要為難她們，這是金刀寨和水龍幫要的人，與陸家莊無關，他隻需看住兩人，等來人把她們領走了事。
陸家莊位於荊東，離荊州城大約二十裏路，陸家莊是荊東第一大戶，在此地有上千畝良田，但陸家莊的生意主要還是在荊州。
莊主陸文雍是個讀書人，不會武功，他能在荊州創下這麽大的產業，想必定有過人之處。
今天擒拿丹妃二人他完全沒有當回事，這對他來說隻是小事一樁。當得知在荊東鎮發現丹妃二人行蹤，他便命他的屬下去抓人，告戒他們不要把動靜搞得太大，隻需下個拌子，悄悄把人捉來便是。結果十分順利，輕鬆搞定，不像金刀寨所說的那麽難搞。丹妃二人被抓回來後他也沒有去看一眼，抓了兩個逃亡的丫頭而已。
這時家丁來告知陸莊主，那兩個被抓來的姑娘要見他。陸莊主眉毛一挑，“要見我？”
陸莊主有些不高興，兩個被關押的丫頭想見我就見我？這種事也來通報？真是多事！
家丁小心解釋說：“她們說是有關武功秘籍「逆天大法」。”
什麽？這一下就引了陸莊主的興趣。
陸莊主雖然不會武功，但卻養了不少習武之人，在這亂世立身，要保護偌大的家業，必須要有武功高強之人護衛，否則光是一幫地痞流氓就難以應付。陸家莊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小的武林幫派，陸莊主也聽他手下那幫保鑣護院說起過逆天大法，說那是失傳已久的天下第一神功，得此武功者則可稱霸武林。聽到這個消息，他當然不會放過，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搞清楚。
陸莊主來到地牢，看到丹妃二人暗自吃驚，沒想到這兩個姑娘如此美貌，身材高挑，氣質高貴，身上透出一股凜然傲氣，其中一人還是個西域女子，一雙碧眼甚是迷人。心說這哪裏是丫鬟？說是血統高貴的貴婦還差不多。
這兩個姑娘是何來曆？陸莊主起了好奇之心，隔著牢房的隔欄問：“你們兩人是何方神聖？為何金刀寨和水龍幫要聯手追殺你們？”
丹妃有些吃驚，“陸莊主真的不知我們是誰？那為何要捉拿我們？”
陸莊主實話實說：“你們與金刀寨和水龍幫的過節我沒問過，他們要我幫忙捉拿你們，我就幫忙，並不是我與二位過不去，他們控製長江水道，我的貨物走船還得靠他們。這次抓到你們，他們就欠我一個人情，這隻是生意場上的人情世故，禮尚往來而已。” 這對他來說就是一樁買賣。
丹妃說：“陸莊主真不愧是一個生意人！” 這話不知是挖苦還是讚揚，“實不相暪，我也做過幾天生意，能夠理解莊主的考量。既然莊主是個生意人，不如咱們也做一筆交易。”
咦！陸莊主甚是驚訝，這女子的口氣像是個見過場麵的人。“什麽交易？” 他問。
丹妃說：“陸莊主移尊屈就來到地牢，想必是為了逆天大法。我可以把逆天大法給你，你放我們出去如何？”
陸莊主暗自點頭，這女子是個生意人。他心念急轉，這事不太好辦，他已經通知了金刀寨和水龍幫，金刀寨和水龍幫的人正在來路上，斷斷不能改口反悔。但如果假裝答應，滿口應承，隻怕這姑娘也不會想信。此女看起來很精明，不是這麽好騙的。
陸莊主不能答應，也不能不答應，這是個難題，他隻有模棱兩可的說：“我不會武功，這逆天大法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不過我可以用它去與金刀寨主和水龍幫主交易，些許能換得你二人性命。” 他已經猜到這兩個女子被追殺一定與逆天大法有關。
丹妃沒想到陸莊主不會武功，吃驚的問：“陸莊主不會武功？”
陸莊主坦然說：“這有什麽好吃驚的？幹嘛非要會武功？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我雖然不會武功，但卻有很多會武功的人聽命於我。當年諸葛孔明一介書生，卻能在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決勝千裏之外，僅憑一柄鵝毛扇就搞定天下三分局麵。” 他很是自負，聽其口氣似乎頗有些看不起那些隻知道打打殺殺的粗魯武夫。
丹妃像是有些失望的說：“我本來準備把逆天大法送給莊主，憑借這曠世武學，莊主可稱霸天下。沒想到莊主不會武功，也不屑習武，實在是遺憾，看來莊主與逆天大法無緣了。至於與金刀寨主和水龍幫主的交易，我自已來就行了，他們沒有拿到逆天大法絕對不敢殺我們，這事莊主就不用擔心了，不過還是要感謝莊主的好意。”
陸莊主一向以聰明自負，卻被這姑娘用言語擠兌得無可辯解。他越發覺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好精明的女子！這麽說吧，隻要你交出逆天大法，我一定能保住你倆的性命。”
陸莊主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這本武功秘籍搞到手，而且要占為己有，這種武學瑰寶他才不會拱手相讓，不會交給金刀寨主或者水龍幫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