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28章：老祖血刀(1)
太門西趕回藥鋪，丹妃和夢露見太門西帶回一條青蛇，甚是心喜，大夫也很高興，趕緊取出蛇膽給紅葉咽下，隻有詩冬一直皺著眉頭。
紅葉服下蛇膽不久，臉上青氣加重，她本來在昏迷狀態，現在開始痛苦呻吟，臉扭曲變態。
大夫臉色大變，轉頭看向太門西，“這蛇不對，不是咬人的那條蛇，現在毒性加重，隻怕不出一個時辰這姑娘就沒命了。”
太門西要瘋了，他剛才隻是病重亂投醫 ，現在弄巧成拙，紅葉這下是死定了，神仙也救不了。
丹妃和夢露都嗚嗚哭了起來，詩冬咬緊牙沒哭出來，但兩行淚順頰留下，她們從小在一起，生死與共，現有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小妹痛苦而死。
夢露拉著大夫，“大夫，求你救救小妹吧！”
大夫搖搖頭說：“現在唯一能做的是為她減輕痛苦，不要死得這麽慘，這毒性到了最後導致七竅流血，死的痛不堪言。”
“怎麽減輕痛苦？” 太門西問。
“放血，讓毒素與血一起流走，血流盡了，人就去了。” 大夫說完看著太門西。
太門西看了看丹妃幾人，丹妃與詩冬沒有說話，隻有夢露搖頭說：“公子，小妹還能救，我知道公子有辦法。”
夢露是一廂情願，不願意放棄而已。太門西對大夫點點頭，夢露撲在丹妃懷裏大哭。
大夫用小刀在紅葉手腕血脈上紮了一下，一股烏血流出，沒想到這毒這麽厲害，血都變成紫黑色了。
血流了一陣子，紅葉停止呻吟，臉色也平和了許多，但大家都知道紅葉生命正在離去。
大夫用手探了一下紅葉的脈搏，對太門西說：“姑娘快不行了，還要繼續放血嗎？” 大夫是在盡職，提醒太門西這是最後的時刻了。
夢露突然衝過來跪在太門西眼前，“公子，把我的血輸給小妹，能讓小妹多活一會也好。”
太門西猛然想起什麽，對大夫大喊：“停止放血，快，快，快止血！”
大夫聞言在紅葉手腕撒了一把灰，用布緊緊按住，這時紅葉的血已經不多了，很快就止住。大夫用布條把紅葉腕口纏緊，然後對太門西點點頭，意思是行了，姑娘還沒有斷氣。
所有人都看著太門西，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麽辦法，太門西問大夫：“你有辦法把我的血輸給她嗎？”
原來太門西要給紅葉輸血，丹妃姐妹齊聲要求輸她們的血。太門西止住了她們：“我是O型血，可以輸給任何血型的人，你們是什麽血型不知道，如果輸錯了血，紅葉更是沒救了。”
丹妃姐妹對他說的似懂非懂，但知道公子肯定有他的道理。
太門西看向大夫，大夫說：“我沒有給人輸過血，但可以試試。”
大夫取了一根細銅管和兩根空心銀針，他對太門西說：“煎熬膏藥時要不停的加水，但加水要均勻，隻能一滴一滴的加，所以用根細銅管當滴漏。”
大夫邊解釋邊工作，把兩根銀針放在銅管兩頭，用蠟封上，一根輸血管就做好了。
太門西把紅葉放低，他坐在椅子上，大夫把輸血管兩頭的銀針分別插入太門西和紅葉手腕上的血管，用布條捆住，太門西的血開始一滴一滴的進入紅葉體內。
大家緊張的關注，焦急的等待。
慢慢地，紅葉微弱的心跳開始加快並逐漸恢複到正常，蒼白的臉也開始有了點血色，眾人才籲了口氣，這輸血還真管用，夢露更是喜極而泣，對太門西崇拜得五體投地。隻是太門西的臉卻越來越蒼白，頭開始發暈，最後頭一歪暈過去了。
丹妃姐妹早就發現太門西的臉色不對，幾次想叫停都被他擋住，她們見他昏了過去，慌忙叫大夫拔掉銀針，停止輸血。
太門西隻是暈過去一瞬間，隨既又睜開眼，他見銀針被拔掉，正要開口問，大夫說話了，“這位公子，你失血太多，再不停止，命就沒有了。”
太門西看了看紅葉，問大夫：“那麽這位姑娘怎麽樣？”
大夫說：“好多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不過這毒還在體內，終究還是要靠解藥才能完全除去，否則還是毒發身亡，依她的情形看，也就是撐個五六個時辰。”
丹妃幾人一聽，心又涼了一半，這麽說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反而是太門西沒那麽緊張，他安慰大家說：“剛才紅葉命在旦夕，以為沒救了，現至少還有五六個時辰，隻要紅葉還活著，就有可以想辦法，大不了到時候我再給她輸一次血。”
眾人都想你哪有這麽多血來輸，但都沒有說出來，大夫歎息一聲說：“我去給你做一碗生血的湯來。”
大夫離開後，太門西對丹妃姐妹說：“我們還是要去找那女子要解藥，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詩冬說：“但是她那裏到處都是毒，我們根本無法靠近。”
太門西說：“這我知道，雖然危險，但也隻有冒一次險了，別無他法，你們聽我安排。”
他布置任務：“丹妃你去買二十丈黑布，詩冬你去找些木炭和焦炭並將之磨碎，夢露你來幫我。”
見太門西鎮定自若，信心滿滿，丹妃姐妹也受到感染，也不多問就去辦事。在她們的心目中，太門西現在就是一個神。
大夫給太門西做了一碗用川貝、枇杷、阿膠、蜂蜜還有一大堆亂七八草藥熬的湯，太門西喝了以後精神好多了。
丹妃她們回來後，太門西讓丹妃取出一大錠銀子給大夫。
大夫是個誠實本分人，執意不收這麽多銀子，太門西說：“這不僅僅是診費和藥費，這件事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這是補償你的損失。你把店裏的夥計都打發回家，今天提前打烊。我們今晚不走了，就在這裏陪伴病人，麻煩你了。”
大夫離開後，太門西把他的計劃告訴丹妃她們，他們今晚要去偷襲那個女子，逼她交出解藥。為了防上那女人使毒，他們需要一些防毒裝備，丹妃和詩冬找來的那些東西就是用來製造防毒裝備的。
天黑以前，太門西和丹妃幾人開始用黑布把全身嚴嚴實實的包起來，從腳到頭，隻留下嘴和眼。然後把詩冬準備的木炭粉和焦炭粉混合起來，用長布條包在中間，緊緊的捆在嘴和鼻子上，就像戴了個口罩。活性炭有吸附毒氣的功能，現代的防毒麵具都是用活性炭做的，太門西隻有用木炭和焦炭代替，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這次出遠門尋礦，太門西帶了個塑料水瓶，就是現代社會那種一次性的瓶裝水瓶。太門西穿越以後把所有從現代社會帶來的東西都保留起來，包括空塑料瓶。古時候出門帶水很不方便，往往是帶個葫蘆，太門西覺得葫蘆土氣，就帶了個塑料水瓶裝水。丹妃姐妹好奇這水瓶是什麽做的，問過幾次，太門西都支吾應對，塑料這東西給她們講不明白，越解釋越糊塗。
這次這個塑料水瓶派上了大用場，他把它剪成一片片二寸見方的片子，讓各人在每隻眼上貼一片，四周用包頭的布壓住，嚴絲合縫，成了一個眼鏡。雖然不太舒服，也不大清楚，但可以起到保護眼睛的作用。
最後每人還戴上夢露用厚麻布做的簡易手套，手套口也用布條封緊，這樣整個人就全部保護起來了，什麽毒都不怕。
天剛一黑，太門西幾人就悄然上路，小鎮天黑後家家都關門歇息了，街上沒人，他們很快就來到石彩的江邊獨屋。
石彩獨自一人住在這裏，而不是住在苗寨。她一身都是毒，住在苗寨不方便。她哥是寨主，家裏人來人往，說不定什麽人就動了她那些要命的東西，弄出事來。說老實話，人們聽說她是麻婆的弟子就都小心的避著她，生怕沾上毒。她也不想人們把她當瘟神一樣，幹脆就搬出去住。她哥在鎮上有幾處房，她就選了這個江邊的獨屋，這裏安靜，沒有人來打擾。
石彩還沒有入睡，還在想白天的事。
白天太門西打了一槍，把牆壁打了個洞，一顆鐵砂還傷了她的耳朵，她還真嚇著了。這是什麽火器，這麽大的威力，要是打在她臉上或者胸上，哪一定死得很難看，想起來身上就起雞皮疙瘩。她一生還沒有怕過誰，但這個人卻讓她有些忌憚。
但最讓她不忿是太門西罵她是個土匪流氓，幹的都是殺人越貨，強占良家婦女的下流勾當。她是麻婆的第子，自視甚高，她可以殺人，但卻不屑當土匪，她又不缺什麽，幹嗎去當土匪。還有什麽強占良家婦女的流氓，這跟她扯得上什麽關係？本姑娘就是一個良家婦女，真是的！難道自己在這家夥眼中就這麽不堪？
其實她最早對太門西的印象不錯，搶繡球時太門西一直在勸解他的那個蠻橫的丫鬟，沒有責怪她二姑娘一句。另外，他居然願為一個丫鬟去死，寧願自己中毒，這也讓她有些欣賞，但更讓她嫉妒，不就一個丫鬟嘛，用得著一個主子這麽關心嗎？
石彩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門外有動靜。
誰這麽大膽，要找死不成？她這房子四周都布有毒。
不知為什麽，她突然想到了他，不會是他找來了吧？
石彩正要起身去查看，門被砰的一聲踹開，衝進來四個蒙麵黑衣人，眼睛在燭光下發出一片亮光，如幽靈一般，非常恐怖詭異。石彩縱然常與死神打交道，也被嚇的尖叫起來。她下意識的手一甩，一蓬紅色煙霧飛出，同時縱身後躍，越窗而逃。
石彩剛越過窗戶，突然飛過來一根長鞭，纏住了他的腳，活生生的把她拉了回來。
太門西過來用長劍指著石彩，甕聲甕氣的說：“把解藥交出來。”
石彩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原來真是你呀，你以為把嘴堵起來，我就聽不出來啊？你還真是陰魂不散，自己送上門來，不想殺你都不行。”
太門西厲聲道：“少廢話，交出解藥，饒你一命，否則一劍劈了你！”
石彩說：“好呀，你來拿吧，就在我身上。”
太門西上前，詩冬突然說：“小心！” 但為時已晚，石彩頭一低，一道亮閃，一把刀片從發結裏飛出來，直接插進太門西胸膛，由於距離太近，太門西根本無法躲閃。
“公子！” 丹妃姐妹齊聲驚叫，想救已經來不及。
誰知太門西胸膛一挺，刀片竟被彈落地上，原來他裏麵穿著護身的蛛絲馬甲。
丹妃幾人恍然大悟，舒一口氣。
夢露心想，當時非要公子收下蛛絲馬甲，還真救了公子一命，謝天謝地！
石彩不明所以，還以為太門西內功了得，練成了金鋼不壞之身，刀槍不入。她心說想不到這公子哥還真有些能耐，不過在我「毒水仙」麵前，這點能耐什麽都不是。
石彩一聲呼哨，屋子裏突然發出怪異的沙沙聲。她得意的想，這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夢露一聲尖叫，她手背上突然多了一隻雞蛋般大的花蜘蛛，蜘蛛張口就咬。好在她戴著手套，並未被咬傷。
太門西抓起蜘蛛，一使勁把蜘蛛捏碎，聞到一股惡臭，知道有劇毒。
這時丹妃和詩冬各自身上也爬上了蜈蚣和蠍子等毒物，兩人慌亂一陣拍打。
再看地上，爬滿蠍子、毒蛇、蜈蚣等各種毒物，齊向他們圍過來，屋頂還不時有毒蜘蛛落下來。
太門西見石彩閉著眼，嘴裏念念有詞，想必是在驅使毒物。他衝上去一拳打在石彩鼻子上。
唉喲！石彩冷不丁的挨了一拳，鼻子都快被打平了。她捂著鼻子跳腳，疼痛難忍，眼淚直流。
丹妃取出她的兵器，就是那把鐵琵琶，運上內力一陣狂撥，蟲蛇經受不住開始後退。
太門西不想再跟石彩廢話，必須盡早離開這裏，剛才那蓬紅霧讓他有些頭暈，他對詩冬和夢露說：“夢露你把這女人拖出去，詩冬跟我去找藥。”
夢露辦事小心謹慎，她怕石彩還有什麽陰毒手段，沒有靠近她，而是一鞭飛出，纏住石彩的脖子就往門外拖。
石彩被拖得喘不過氣，雙手抓住套著脖子的繩索拚命拉扯，雙腳亂蹬，歪著個嘴，直吐舌頭，被勒得快要窒息了。
夢露把石彩拖出門外，把鞭子往前一甩，石彩就飛了出去。
夢露緊隨而上，在石彩落下來那一霎那又揮鞭纏住石彩的腳，然後一拉一甩，石彩又飛了出去。
夢露近來鞭法越加閑熟，揮灑自如，這樣幾個來回，石彩落在江邊，遠離石彩那幢到處是毒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