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27章：湘西邊城(1)
太門西帶著丹妃姐妹南下尋找錳礦，這根本就是瞎鬧，礦床哪有這麽好找？他又不是學地質的，對地質礦藏一竅不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百科全書上麵的幾張錳礦石圖片，銀灰色金屬結晶體，其它一無所知。
還是詩冬用了心思，想了個辦法。他們每到一處，就到鐵匠鋪找把刀試一下硬度，就是用從太行山撿來的那把刀砍一下，看能不能砍出豁口。這是個笨辦法，這是唯一辦法。
紅葉開笑說：“公子，我們一家一家鐵匠鋪砍下去，把人家的刀劍砍出個豁口後就揚長而去，隻怕要把全天下的鐵匠都得罪了。”
這天他們來到湘西，終於在一個鐵匠鋪發現了一把刀，非常堅硬，把太門西用來砍試的刀都砍了個小缺口。太門西大喜，問鐵匠這刀的鐵來自何處。
鐵匠說他們這裏的鐵都來自於附近山裏的一個小鐵礦，太門西覺得這個鐵礦說不定就是個錳鐵礦或者是錳和鐵的共生礦。
他們問明地方後匆匆趕到鐵礦。
鐵礦在山中一條水溪傍，礦洞深入山脈中，離洞不遠有一座煉鐵爐，挖出的鐵礦石直接送到煉鐵爐冶煉。鐵礦的規模不大，礦井連同煉爐一共隻有幾十人。
太門西找到礦主，直接說明來意，他要找一種銀灰色礦物晶體，鐵礦附近應該有，如果能找到這種東西，他願意出個好價錢買下。
太門西本沒有報太大希望，誰知礦主聽完太門西的描述後帶他們來到河邊，河床上到處是太門西說的這種金屬結晶體。太門西撿起幾塊仔細查看。不錯，這東西就與百科全書圖片上的一樣，是高純度的錳結晶。
還真找到了錳結晶，太門西非常吃驚，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他問礦主能不能練一爐鐵，加入這種石頭，不管煉出什麽成品，他都以雙倍價錢把這一爐鐵包了。
礦主覺得太門西吃飽了撐的，這灰石頭又不是鐵礦石，煉出來是一爐灰。但既然這人願意出雙倍錢，他何樂而不為？反正這種灰石頭河邊有的是，又不用到礦裏去挖，方便得很。
講定價錢後，礦主當天就為太門西燒了一爐。一半鐵礦石一半這種灰石頭混在一起燒。燒出來的鐵水冷卻後黑乎乎的，很粗糙，幾乎不能凝聚在一起，開裂成大小不一的磚塊。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這哪裏是鐵？這完全就是廢鐵渣嘛！
太門西說話算數，照樣付錢，如數全包。他讓礦主給他裝了一筐，大概一百斤左右，剩餘的暫且寄存在礦上，他以後來取。
礦主痛快的答應了，這裏到處都是廢棄的礦洞，隨便扔在一個洞裏就行了，這廢鐵渣沒人要，不用擔心被偷。
太門西帶著一筐廢鐵渣走了，紅葉撇撇嘴說：“折騰了半天就落得這麽一框鐵渣，還花了這麽多銀子，隻怕人家都在笑我們是一幫錢多人傻的凱子。”
太門西沒心思與紅葉鬥嘴，他在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麽辦，這東西是廢物或者是寶貝不久就會見分曉。他本想就地找一個鐵匠鋪打一把刀試一試，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離開這裏，趕往下一個城鎮，他不想讓剛才那個礦主知道這灰色石頭的秘密。
他們到了一個規模較大的市鎮，安頓下來以後，太門西找到本地最大的鐵匠鋪，說要打一把刀。
太門西遞給鐵匠一塊錳鐵渣，要鐵匠把它熔入鐵水中。
鐵匠有些疑惑，太門西說隻管照辦就行了，錢不是問題，刀做好做壞也不要緊。
客戶願意出錢，鐵匠師傅沒有拒絕的道理，客戶要什麽就做什麽。他把鐵溶化以後加入太門西的錳鐵渣，等錳鐵渣完全溶入混合後，再把鐵水倒入刀模具。等到模具裏的刀半冷卻時取出來一陣錘打，不一會一把刀就基本成形。太門西說這樣就行了，不用再繼續錘煉了，付錢後帶看半成品回到客棧。
太門西第二天帶著那把半成品的刀來到一家兵器鋪。聽說這店主是本地最好的鐵匠，專們打造兵器。
太門西遞給鐵匠一張圖紙，要鐵匠按照圖紙上的樣子做，每一個步驟和要求都寫在圖紙上。
太門西在開封時打造過一把武士刀，鋒利無比，大將軍曹彬都讚不絕口。太門西前段時間專門研究過現代打刀技術，對武士刀的打造更是有經驗心得。
武士刀是現代打刀技術的最高峰，武士刀的刀刃堅硬鋒利無比，而刀背卻有些柔性，不容易折斷。昨晚他把如何埋土、如何包鐵、何時淬火、何時浸油，以及火的溫度和強度等細節仔細想了一遍。他今天獨自一人來兵器鋪，打發丹妃姐妹逛街去了，他要坐鎮督造這把刀。
鐵匠師傅和他徒弟兩人整整打造了二個時辰。太門西要求極嚴，一絲不苟。千錘百煉後刀逐漸現出光彩，兩位鐵匠師傅也是非常吃驚，他們還沒有見過如此耀眼的刀。當時的兵器大多是生鐵鑄造，光澤木頓。而這把刀越來越亮，經過細細打磨開刃，最後再到油裏浸一下，用布擦拭，頓時滿屋生輝。
鐵匠用手指彈了一下刀身，發出清脆連綿的龍吟。好刀！鐵匠師傅讚歎不已。
太門西提起刀試了試，他一咬牙對著旁邊的一把劍砍了下去，鐵匠想阻止也來不及了。一刀下去，隻聽哐當一聲，劍被一刀兩斷，而刀則完好無損。鐵匠師徒兩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刀居然如此堅硬鋒利！
鐵匠師傅給這把刀配了一個簡易的刀鞘，恭恭敬敬的把刀遞給太門西，今生能打出這種好刀，他知足了。
太門西回到客棧，幾個丫頭還沒有回來，隻怕是還在外麵血拚。女孩子都是這樣，特別是閨蜜們在一起逛街，不把卡刷爆不罷休。
太門西把刀拔出來細細把玩，這把刀非常光亮，有點像不鏽鋼的光澤，可能是其它礦物質夾雜其中引起的，他也不清楚，隻有等回家以後再查詢一下百科全書。另外這刀隱隱發出蘭光，特別是在太陽直接照射下，可能是錳加多了。
太門西越看越愛，非常得意，心說這把刀不輸曆史上任何一把名刀。
太門西幾人住的是一家大客棧，他們包了一個獨院，十分僻靜，沒有人打擾。當太門西聽到丹妃姐妹的說話聲，就把刀插回刀鞘，從屋裏迎了出來。
紅葉看見太門西，興高采烈的奔過去，在太門西麵前轉了一圈，“公子，我好看嗎？” 說完身子一抖，渾身叮當作響。
太門西看見紅葉頭上和身上掛滿了七零八碎的飾品，不由搖頭，這丫頭不知又買了多少小玩意，都是一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俗得很。
對這些零碎，紅葉也就戴上幾天，等新鮮勁過去了，就不知扔那裏去了，隨意得很。太門西也不在乎，他有的是錢，丫頭們愛怎麽花就怎麽花，隻要高興就行。
太門西見紅葉打扮的像花大姐，哼了一聲：“切，都是一些地攤貨，還拿來炫耀，你看看我送給你的東西。” 說完把刀遞給紅葉。
“這是什麽？” 紅葉接過刀，隨意一撥，隻覺亮光一閃，眼睛被刺得一肓。
紅葉哎喲一聲，趕緊閉上眼，當再睜開眼才發現是刀身返射的光。
乖乖不得了，這是什麽刀？這麽亮！比家裏的銅鏡還亮，丹妃幾人也是十分驚奇。
太門西得意的說：“怎麽樣？這就是用那廢鐵渣打造的，我試過了，這把刀斬鐵斷金，可以砍斷其它刀劍。”
太門西拔了一根頭發，讓紅葉把刀刃朝上，然後放落頭發，頭發落在刀刃上分成兩半。
紅葉興奮得大叫，“哇塞，原來真有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刀。”
這把刀看起來像是一把日本武士刀，也是早期的唐刀，隻是更長些，有四尺長，是專門為紅葉量身打造的，紅葉現在的佩刀就是四尺長。
這把刀的刀身也很特別，刀身隻有三指寬，與劍的寬度相似，而且有點彎，還有點柔性，刀柄也較長，可以雙手握住。
紅葉當即持刀舞了起來，太門西一幹人站得遠遠的，但也都感到刀氣逼人。
紅葉一口氣練完一套刀法，暢快淋漓，最後還雙手握刀，一刀砍斷碗口粗的樹枝，樹枝切口整齊光滑。
紅葉輕撫光潔的刀麵，愛不釋手，自言自語：“這刀使起來輕盈流暢，風隨刀動，一刀劈出，像是把空氣割出一條口子，太鋒利了！真是一把絕世寶刀。”
紅葉看著太門西，滿臉都是幸福，那樣子就像要撲上去親他一口，“老公，隻有你才能做出這麽適合我的刀，我愛死你了！”
紅葉的笑臉印在刀刃上，比照鏡子還清晰，兩隻眼睛笑得彎彎的，嫵媚的看著太門西，媚氣都快從刀裏透出來了。太門西忍不住讚歎：“好一個妖姬，真美！”
紅葉笑道：“很美吧？那就幹脆給這把刀取名「美人刀」好了。”
太門西說：“江湖上已經有了美女劍，你怎麽又來個美女刀？”
紅葉撇嘴說：“又想侯爺府大小姐了吧？”
紅葉口氣醋溜溜的，侯府大小姐李雨桐的江湖名號就叫「江南美女劍」。
太門西當然知道紅葉所指，他指著紅葉說：“看你這小心眼！你更美，不但美而且還很媚。我隻是不想你取個重名而已，吃什麽幹醋？”
紅葉聽太門西誇她比李雨桐美，頓時喜笑顏開，順杆往上爬：“公子，你說過中國曆史上有四大美女，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怎麽也應該是第五大美女了吧？她李雨桐前五十都排不上。”
太門西笑說：“你還真不謙虛，五大美女是自封的嗎？”
丹妃詩冬也想笑。
紅葉才不在乎太門西的揶揄，自顧自的說：“你看呀，人們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四大美女，我現在是第五大美女了，也應該有個名稱來形容我的美麗吧？比如天仙、傾城、國色什麽的。”
“還有妖姬、狐狸精、尤物、花癡等等。” 太門西挖苦說。
紅葉像是想起什麽：“對了，公子，你說過我的回頭率很高，就用「回頭」來形容我的美麗好了。天下五大美女：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回頭。哈哈，有創意吧？這把寶刀也取名「回頭刀」怎麽樣？”
紅葉臉皮不是一般的厚，還真把自己與四大美女並列。
太門西笑道：“真有你的，居然給自己搞了個「回頭」這麽可笑的名頭。要知道四大美女出名不僅僅是因為美麗，她們每人還都有一個傳奇故事：西施浣紗、昭君出塞、貂蟬拜月、貴妃醉酒。你呢？你的傳奇是什麽？”
紅葉想了想說：“我的傳奇就是…嗯…就是「紅葉斷根」吧！”
唉喲！丹妃和夢露齊聲叫了起來，一個姑娘家，斷根這種事也說得出口。
“哈哈哈哈！” 太門西覺得太逗了，這妮子真是什麽都敢說。
他笑說：“還「紅葉斷根」呢，怎麽不「紅葉發克魚」呢？”
紅葉笑吟吟的說：“公子你說對了，紅葉發克魚！” 她指一下自己，又指一下太門西，我發克你！
丹妃撲哧一笑，現在她們都知道發克魚是什麽意思。
太門西被紅葉吃了豆腐，豈能甘休，正要想法找回來，丹妃趕緊把話題引開，“小妹，別用「回頭刀」這麽怪怪的名字了，還不如「砍頭刀」貼切些。嗯…算了，還是叫你的「美人刀」好了。” 砍頭刀聽起來怪慎人的，像劊子手用來砍頭的刀。
太門西對紅葉說：“不如取名「妖姬」，你這個小妖精配上這把妖姬刀，那就是名符其實的武林妖姬了，怎麽樣？”
紅葉拍手道：“好呀，好呀！武林妖姬，我喜歡！這把刀就取名「妖姬」好了，不過對公子你來說，這把刀仍然叫「發克魚」，哈哈！”
“喂，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我現在就發克魚。” 太門西就要去抓紅葉，紅葉咯咯的笑著跑開。
紅葉得了把好刀，非常開心，得瑟的跟什麽似的，見紅葉這麽高興，太門西也很開心。
過兩天太門西又給詩冬打了一把劍，這次錳含量掌握適當，做出的劍沒有蘭光，純銀白色，光潔如雪，寒光閃閃，比紅葉的刀還鋒利，太門西用手輕輕碰了一下劍刃就被割了一條口子。
太門西讓詩冬試試，劍一到詩冬手中，頓時一股冰寒之氣從劍中溢出，方圓五尺都感覺得到。詩冬揮劍舞了幾下，太門西感到寒氣割臉，陰森森怪慎人的，這把劍到了詩冬手上變得詭異，有些戾氣。
這把劍自然就取名「寒冰劍」。後來詩冬的劍法也被江湖稱做「寒冰劍法」，那是後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