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23章：血戰君山(1)
金刀寨二管家鐵煙槍和巫山碼頭的瓢把子江心蛟二人奉金刀寨主之令連夜截襲太門西，原本打算把太門西幾人堵在鄰近峽江出口的小碼頭。但晚了一步，太門西提前離開，隻差半個時辰。
二管家和江心蛟幾人隻有繼續追，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在小碼頭磨磨蹭蹭的耽過了一會，上船不久天空就開始發白，可以朦朦朧朧的看見江兩岸和江麵，行船安全多了。
正是這個時候，太門西和丹妃姐妹在南津關撞礁落水。
二管家幾人出峽江後四處打聽，但沒有人見過他們描述的一男四女。二管家和江心蛟一合計，估計太門西幾人已船毀人亡，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成功夜闖南津關的，於是決定折返巫山。
這時卻聽聞石魚鎮殺人放火之事，據說殺人者是一個紅衣女子，這女子一人獨闖常爺大宅，把常爺手下殺了個雞犬不留，然後一把火把宅子燒了。這事傳得沸沸揚揚，越說越玄乎，有人還說親眼見到一個紅衣仙子從天而降，一道紅光殺進常府，殺了那幫無惡不作的惡霸，真是老天有眼。
二管家在小碼頭聽人描述過太門西一眾，知道有一個丫鬟身穿紅衣，但絕不相信這丫鬟有這麽大的本事。二管家是金刀寨的管事，又是武功高手，據他所知，春蘭這四個丫鬟並沒有真正學過武功，所以不確定這紅衣女子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但現在一無所獲，空手而歸要被寨主怪罪，寨主那麽暴躁的性子，隻怕吃罪不起。想起寨主那狂怒的樣子二管家就心裏發怵。
思來想去，二管家還是決定去打探一下，不管是真是假，也算盡力了，對寨主有個交代。
二管家幾人一路走來，又聽到一些有關丹妃姐妹的傳言，丹妃她們一路打打殺殺，過五關斬六將，此事已經傳開了，而且越傳越神。根據衣著描述，還真有點像是春蘭那四個丫鬟。難道這幾個丫鬟夜行峽江卻大難不死，逃出了生天？這讓二管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
陸家莊莊主陸文雍抓到丹妃和詩冬後，立即告知了水龍幫。當水龍幫的人趕到陸家莊時丹妃和詩冬已經逃走了。水龍幫的人白跑了一趟，他們嘴上不說，但心裏倒是挺埋怨陸莊主。
陸莊主雖然這次吃一個大虧，但他卻很沉得住氣，沒有派人去追趕，他知道自己的手下不是人家的對手。不過他倒是很留意丹妃她們的動向，當聽說鐵膽武館的焦昆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一刀劈了，他著實大吃一驚，直覺告訴他此事與那幾個女子有關，於是帶了幾個武功高強的手下匆匆趕往荊州城。
…
鐵膽武館館主荊天霸這次出門去了雲霄洞。此行是因為他的二徒弟，也就是那個黑風寨關二爺傳訊，說靈虛道長出門采藥，四個丹童私自下山跑到黑風寨。還說這四個丹童心智不全，可能把師祖的雲霄洞也砸了。荊天霸覺得這事非同小可，親自趕往雲霄洞察看，但他還沒有到達雲霄洞就聽說武館出事了，立即又折返荊州。
焦昆是荊天霸的大弟子和愛徒，武功得了荊天霸的真傳，他對荊天霸忠心耿耿，辦事又牢靠，甚得荊天霸的信任，近幾年武館的事幾乎都交給焦昆打理，還打算今後把鐵膽武館交給焦昆傳下去。
可現在自己的衣缽傳人，最心愛的弟子被人一刀砍了，躺在棺材裏，荊天霸痛徹心扉，忍不住老淚縱橫，撲棺痛哭。
陸莊主趕到荊州後，請人寫了挽聯，換上白衣，到鐵膽武館給焦昆的靈柩上了一柱香。對荊天霜的四個弟子，陸莊主憎惡老三，但對焦昆很敬重。
現在鐵膽武館主持事務的是荊天霸的四徒弟，這人也是鐵膽武館四大金剛之一，人稱吳四爺。吳四爺在衙門當差，任荊州衙門的總捕頭，權力大，人緣廣，在荊州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來祭奠焦昆的人不少，吳四爺忙裏忙外，四處打招呼。
被紅葉踢暴的三爺居然沒有死，被人抬著來給死去的師兄叩頭。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被人扶著才能勉強站起來，雙腿哆哆嗦嗦的走向大師兄的靈柩。
荊天霸看到老三那副模樣直歎息，老三的根沒了，陽氣斷了，以後也是個不男不女的人，隻怕還不如死了的好。
金刀寨和水龍幫的人也來了，給焦昆磕頭上香，安慰荊天霸老爺子節哀順變。
第二天鐵膽武館四大金剛之老二，黑風寨當家關二爺也趕來了。他一進靈堂就跪地痛哭流涕，發誓要為大哥報仇。
關二爺這次帶來了二十多號手下，他對太門西幾人恨之入骨，前幾天他也栽在太門西幾人手下，還把軍師給折進去了。
鐵膽武館在荊江一帶聲名甚隆，不但是荊州第一大幫，還因為荊天霸的師傅靈虛道長是荊南國第一高手，武功已入化境。這次鐵膽武館的四大金剛一下子折了二人，老大被殺，老三斷根，這可不得了，此事震驚江湖。
以鐵膽武館的名望，荊江一帶黑白兩道無需打招呼，都主動出手相助，隻要發現太門西的行蹤就及時通知鐵膽武館。
荊天霸很快知道了太門西的行蹤，他帶著四大金剛的老二和老四、武館的弟子，以及黑風寨的土匪共三十多人，分乘兩艘快船順江而下，估計一天就可截住太門西。
荊天霸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出，不殺太門西誓不罷休。
陸家莊、金刀寨、水龍幫的人也分別駕船相隨而行。他們都與太門西有過節，欲除之而後快。
峽江荊江一線最大的四股勢力聯手出擊，這是數十年還沒有過的事，太門西幾人這次怕是在劫難逃。
…
太門西一行到嶽陽就被人盯上了，荊天霸到達嶽陽時，太門西他們正在嶽陽樓上，荊天霸立馬就要趕過去，但被陸莊主勸住了。
陸莊主是所有人中唯一見識過太門西與丹妃姐妹手段的人，知道他們的實力。他感到眾人太過自信，輕視了太門西，太門西一夥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對付，己方雖然人多，但動起手來還真不一定能攔得住這幾人，如果讓其中一人逃走了，則後患無窮，以後一定會找上門來複仇。所以他認為不能貿然行事，必須策劃好，一擊必殺，不能漏過一人。
陸莊主料定太門西一行必定會去君山，他是讀書人，知道君山有太多的人文典故，登臨嶽陽樓的人十有八九都會去君山一遊。隻要太門西幾人上了洞庭湖中的這個島，那就死定了，君山四麵環水，插翅難飛。
正如陸莊主所料，太門西他們果真去了君山，荊天霸帶著眾人匆匆趕過去，把太門西一行堵在這個四麵環水的孤島上。
太門西和丹妃姐妹正在說笑，不知不覺中被包圍了，當發現時已經晚了。荊天霸從樹林中走出來，後麵跟了幾十人，個個手持兵器，把太門西幾人緊緊的圍起來。
完了，今天在劫難逃，夢露自責的說：“都怪我，都是我要來君山，害了大家。”
太門西安慰說：“夢露你不要自責，我說過，該來的總要來的，躲得了今天躲不過明天，我們總不能躲一輩子，這事早晚要有個了斷，還不如早點了斷好。” 他雖然表麵上鎮靜，心裏也著實打鼓，今天隻怕凶多吉少。
他們環視了一下四周，除了鐵膽武館的人，丹妃姐妹還見到金刀寨的二管家，這麽說金刀寨的人也來了。還有剛打過架的陸家莊的人也來了，這不陸莊主就在人群中。既然金刀寨和陸家莊都來了，想必與他們串通一氣的水龍幫的人也來了。
丹妃指著二管家和陸莊主對太門西說：“公子，金刀寨、陸家莊、水龍幫的人也來了，看來他們是合起來對付我們。”
太門西點點頭沒說話，這下仇家來齊了，這是誌在必得，要趕盡殺絕呀！
他有點好奇，能把這幫人聚到到一起，又選擇在君山這座孤島出手，這出謀劃策的是個能人。
這幫人中除了二管家與陸莊主個別人，大多沒有見過丹妃姐妹，他們都有些吃驚，沒想到四大幫派興師動眾追殺的竟然是幾個花容月貌的大美女。
幾個姑娘能有多大能耐？本來緊張的氣氛一下鬆了下來，特別是黑風寨的一幫土匪，開始說笑起來。這幾個娘們陪著睡覺還可以，跟她們動刀動槍還真有點下不了手，怕把美人弄傷了。
陸莊主見這幫人如此輕敵，不由暗自皺了一下眉頭。
金刀寨二管家從人群中走出來，徑直走到丹妃姐妹麵前，把她們四人上下打量一番，態度很是傲慢無禮，在他眼中丹妃姐妹還是金刀寨的奴婢，他是高高在上的管家。
他以主子對下人的口氣說：“行啊，你們四人長本事了，我可聽到了不少關於你們的傳言，都說金刀寨的四個奴婢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殺人放火，惹了不少事端，誰也奈何不了你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說實話，我是不信。寨主還說也是你們幾人放火燒的金刀寨，我今天到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本事。” 他對丹妃幾人知根知底，還真不相信她們有這個本事。
還沒有等丹妃開口，紅葉搶先一步走到二管家眼前，道個萬福，恭敬的說：“二爺，奴婢們哪有這等能耐，奴婢們的底細二爺最清楚不過了，我們那點花拳繡腿，幾人加起來也敵不過二爺的一根手指。二爺，江湖上有關奴婢們的傳言千萬別信，奴婢們冤枉，還請二爺明鑒，高抬貴手，放奴婢們一馬。”
紅葉說得可憐兮兮的，像是很害怕，聲音都有點顛抖，麵對這麽一個苦苦哀求的嬌弱美女，眾人心生同情，不由心疼，甚至有人生出英雄救美的衝動。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二管家本來就沒有把這四個奴婢放在眼裏，被紅葉這麽一捧，頓時有點漂漂然，他揚起頭，眼睛朝天，伸手撫摸了一下幾根稀疏的胡須，有點像關雲長撫摸美須，甚是自得。
紅葉要的就是這機會，趁二管家眼睛上望，下身露空，她猛的一腳踹出。
二管家畢竟是武功高手，反應極快，他沒有看見紅葉出腿，但聽到了紅葉踢腿時的破風之聲，便下意識的雙腿一夾，堪堪夾住了紅葉飛來的一腳。不幸的是，紅葉的腳尖還是踢到了他的襠部。
二管家一聲慘叫，捂著下身就滾到地上。
眾人看傻了眼，這女人剛才還那麽可憐巴巴，讓人憐憫，轉眼就是一記陰毒的撩陰腿。
江心蛟衝過來扶住二管家，急急問道：“二爺，二爺，你沒事吧？”
二管家一陣陣抽搐，雙腿亂蹬、眼睛翻白、口吐白沫，想必是疼極了，哪裏還能說話？
圍觀的人看著都覺得蛋痛，頭皮發麻，屁眼一陣陣緊夾，手不由自主的要往褲襠上捂。
再看紅葉，她卻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笑眯眯的看著眾人，明眸流轉，顧盼生輝，怎麽看都是一個甜美純清的少女，不像心機狡詐的人。
陸莊主與丹妃和詩冬二人打過交道，知道她們不好對付，當下這個紅衣子更是個蛇蠍美女，連二管家這種老江湖都著了她的道。他不由心想，這幾個女子當真都是金刀寨的奴婢嗎？憑她們幾人的本事，怎可能心甘情願的給金刀寨主當奴婢，實在想不通。
紅葉使詐，太門西和丹妃幾人見怪不怪，他們太了解紅葉了，聽她低三下四的向二管家討饒，就知道二管家要倒黴了。
江心蛟一聲怒吼，提著鬼頭刀，帶著金刀寨的人衝向太門西幾人，丹妃姐妹迎了上去，混戰開始了。
金刀寨的這些個人也算是護院中的好手了，他們認識丹妃姐妹，有些還指點過她們武功。在他們印象中這幾個丫鬟根本談不上會武功，不信她們有多大真本事。剛才二管家被暗算，隻是這個刁鑽的丫鬟使詐而已，現在真刀真槍的對仗，還不是手到擒來。
圍觀眾人中大多也這麽想，認為二管家粗心大意才著了紅葉的道，並不是武功不濟。
誰知道情形卻大出眾人意科，金刀寨眾人與丹妃姐妹一交手，雙方實力立見高低。金刀寨一方除了江心蛟以外，其它人根本不是丹妃姐妹的對手，被幾個丫鬟殺得無還手之力，不幾回合就被砍得血肉橫飛，嗷嗷慘叫。
最吃驚的還是江心蛟，這幾個丫頭是吃了神仙草不成，功力怎麽這麽高？每次兵器相交他都被震得血氣上湧。他眼看同夥一個個被砍翻，自己卻無法相救。別說救別人，他自己都脫不了身，被丹妃死死纏住。
江心蛟慌了，自己怎麽連一個丫頭都鬥不過？等護院被殺光，另外三個丫頭騰出手來圍攻自己，那還不被她們給剁了。
眾人看見丹妃姐妹的身手，都是暗自吃驚，怪不得她們這一路打打殺殺，招搖撞騙，原來還真有兩下子。
在場的也有不少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但卻看不出丹妃姐妹使用的是何等功夫，師出何門。這幾個丫頭每人的招術都不一樣，無路數可循，好像是隨意出招，也正因為如此，往往出其不意，讓人很難防備，甚是凶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