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22章：江陵重聚(2)
紅葉見這個三爺如此囂張，三姐如此窩囊，被這麽個地痞欺負，哪裏還忍得住？大喊：“三姐，抽他！”
夢露聽到喊聲，渾身一抖，抬眼望去，看見朝思暮想的公子和一眾姐妹站在台下人群後，向她招手。
“公子！大姐！” 夢露像瘋了似的從台上衝下來，三爺隻覺得人一晃，都沒搞清楚夢蝶是怎麽從自己身邊過去的。
夢露撲到太門西懷裏，放聲大哭：“公子，公子，別扔下夢露一人，別不管我，我好想你們，嗚嗚…”
太門西緊緊抱著夢露，難過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丹妃姐妹也過來見過夢露，大家幾經磨難，大難不死，終於又團聚了。姐妹們摟在一起又哭又笑，說不盡的酸甜苦辣 。
紅葉問：“三姐，你怎麽落得如此地步？你不是有銀票嗎？何至於要在這裏苟且偷生？”
夢露說：“錢莊的人說我的銀票是假的，被他們沒收了，還說要把我送官。”
“什麽？銀票是假的？” 紅葉雙目圓睜，“三姐，你呀，你被人訛了！”
這時隻聽有人冷笑一聲：“說完沒有？抱夠沒有？要不要我也抱抱？”
大家這才注意到三爺和四個漢子站在前麵。太門西這才想起自己隻顧高興，怎麽把這個三爺忘了。
想起三爺剛才那付嘴臉，這傢夥居然要強占夢露，不知道給夢露吃了多少苦頭，太門西如何能放過他？
太門西指著三爺，語氣傲慢的問：“你就是那個什麽三爺吧？你敢欺負我家夢露，說吧，這事如何了結？”
三爺剛才把夢露當奴婢對待，太門西現在也把三爺當成潑皮訓斥。
太門西的態度激惱了三爺，三爺氣極而笑，“哈哈哈！這好辦，你砸了我的場子，我可以放你一馬，隻要你把這四個姑娘留下來就行。”
三爺見丹妃姐妹個個美貌如花，著實吃了一驚，便動了心思要把她們扣留下來。
三爺的一個手下插嘴：“三爺，不如把這個男的也留下，看他長相還說的過去，細皮嫩肉，咱家四爺好這一口，不如把這兔兒爺送給四爺。”
三爺和他的手下一陣淫蕩大笑。
太門西本來就要揍這個三爺，這下更是鐵了心要砸了這春光閣，管他什麽鐵膽武館，老子火燒金刀寨，耳光東亭府大小姐，甚至敢與大宋皇帝搶女人，還怕了你個小小的武館不成？太門西發起怒來就是個二楞子，什麽都敢幹。
丹妃姐妹也是臉色變了，這幫人侮辱她們還罷了，他們居然侮辱公子，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紅葉說：“公子，讓我去收拾他們，看不把他們揍扁。”
太門搖頭，“不忙，先讓夢露出口惡氣，你別跟她搶，呆會兒有的是機會，讓你打個痛快。”
他轉身對夢露說：“夢露，他們欺負你，你去揍他們。”
夢露膽小怕事，畏畏縮縮的說：“公子，算了吧，反正他們也沒能把我怎麽樣，我能與公子和姐妹們重聚已十分滿足了。”
太門西眼睛一瞪，“算了？他們這麽欺負你，你就算了？你算了我可不算了。”
紅葉也嚷嚷道：“三姐，你真是的，你怕什麽？要不是公子拉著，我早就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了。這幫地痞流氓不但欺負你，還侮辱咱們公子，豈能放過他們？”
紅葉這麽一說，夢露點點頭，她可以忍辱偷生，但不能容忍任何人汙辱公子。
這邊三爺他們聽到太門西幾人的對話，麵麵相覷，以為聽錯了，這個公子哥和幾個娘們在爭論誰先出手，那口氣好像咱們爺們就是用來練拳的草包麻袋，等著挨打。而且還他媽的這麽大聲，肆無忌憚，完全無視咱爺們的存在。
媽的，這幾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三爺一幫人是又氣又好笑，懶得再廢話，這就要動手。
這時夢蝶向他們走過來，大家都安靜下來。
夢蝶來到三爺麵前，習慣性的行了個禮，看得太門西直搖頭，紅葉更是氣得跺腳。
三爺以為夢蝶是來求情，誰知夢喋卻說：“三爺，我家公子要我揍你，你別怪我，你可以欺負我，但你不該對我家公子出言不遜，我現在隻有揍你了。你站好別動，仰起頭讓我打耳光，你害怕就閉上眼，隻需幾耳光就能把你打昏，很快就會完事。”
三爺那幾個手下先是發愣，隨之哄然大笑。
太門西和丹妃姐妹聽了也想笑，夢露說話是認真的，但聽在別人耳裏卻像是在戲弄人。
三爺沒有笑，而是氣得渾身顫抖，看到周圍的人都在笑，這更讓他憤怒，他咬牙切齒的說：“好呀！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麽打我耳光。”
夢露說：“那我就打你了？”
三爺把頭往前一伸說：“有膽就打吧！” 他緊握雙拳，憋住氣，隻等夢蝶一伸手就要給她肚子上一拳。今天讓你知道三爺我的厲害，看我不弄死你！
他們兩人一板一眼的對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背台詞，有些滑稽，特別是夢露一本正經的樣子。紅葉笑著對太門西說：“公子，三姐囉囉嗦嗦，要打就打吧，還解釋半天，不過倒是把這個三爺氣得個半死，太逗樂了。”
三爺伸著頭等夢露打耳光，夢露上下打量三爺，“三爺，你站直身子。”
“為什麽？” 三爺愣了一下，“好！我就站直，就依你，怎麽都行。” 三爺咬著牙說，把伸出的頭收回來，站直身子，“打吧！”
啪！一聲脆響，三爺原地轉了一圈，然後直楞楞的看著夢露，隻覺得左臉火辣辣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夢露這才回三爺的話：“你站直了我才可以一耳光打得你原地轉圈。我開始也不能確定，隻是試一下，沒想到你真的轉了一圈。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接連打耳光，都不用挪動位置。”
紅葉拍手大笑說：“哈哈，三姐，這一耳光太漂亮了，太好玩了，你一定要教我。” 她心裏想，三姐這耳光也真夠損的，虧她想得出來，還要人家自己站好了挨揍，這白癡三爺還真聽話。
三爺這才回過味來，好像自己挨了一耳光，對吧？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覺得在做夢，自己練過功，馬步紮實，下盤極穩，怎麽就這麽糊裏糊塗的被一耳光打得轉了個圈呢？而眼前這個女人又哪來這麽大的力氣？他伸手摸了摸火燙的臉，傻乎乎的問身邊的人：“我剛才是不是挨了一耳光，原地轉了一圈？”
啪！三爺剛問完，又原地轉了一圈，這次是反方向，上次是左臉，這次是右臉挨了一耳光。
這次是千真萬確，不是做夢，兩耳光把三爺徹底給打醒了，腦子頓時清明 ，夢蝶這婆娘原來是一個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一直在耍他。
現在才明白已經晚了，夢露左右開弓，一連幾個耳光打得三爺左轉右轉，靈魂出竅，最後倒地抽搐。
三爺的幾個手下還楞在那裏，眼睜睜的看著三爺挨耳光，不知三爺為何隻是轉圈而不還手。他們腦子轉不過彎來，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三爺倒地後，這幾個傢夥還在發呆，紅葉順手劈劈啪啪幾耳光，瞬間將幾人打翻在地。這幾人別說還手，就連怎麽挨的打都不知道。
台下那些來喝茶聽曲的人都看傻了，這是夢碟姑娘嗎？平時膽小怕事的夢碟姑娘原來這麽厲害，沒想到是個江湖俠女。嘖嘖，這耳光也打得太利索了，又響又脆，不可一世的三爺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太門西見夢露打得差不多了，一揮手，“上，把這春光閣給拆了！”
紅葉第一個衝上去，飛起一腳踢在三爺襠下，把三爺踢飛到戲台上，這一腳陰狠之極，三爺即使不死，也隻怕是要斷子絕孫了。
三爺的幾個手下也沒逃脫，紅葉一人一腳，都踢在襠部，個個都成了絕後戶。活該！紅葉心說，這就是侮辱我家公子的後果。
後來江湖上還給紅葉這撩陰腿取了個讓人心驚肉跳的名字《斷根腿》。
丹妃詩冬也沒有閑著，提起板凳桌子一陣亂打亂砸，就連夢露也加入打砸，四個人加上太門西把個春光閣大堂打個稀爛。
他們最近被人追殺，一路逃命，憋了一肚子火，今天一並暴發，盡情發泄，打個痛快淋漓。
丹妃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把斧頭，照著大堂的木柱一陣猛砍，然後橫起一腳踹過去，隻聽嘎吱一聲響，木柱斷裂，房頂頓時塌了一角。
春光閣外聚集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包括春光閣的顧客，這幫顧客都是衣食無憂的閑散人，無所事事，喜歡看熱鬧，他們來春光閣就是消遣找樂子。今天看見一群美女暴打三爺和他的手下，還把春光閣給拆了，覺得太刺激了，這比聽唱小曲過癮多了，痛快，今天真是沒白來。
太門西一眾從前堂打到後院，把個妓院也砸了。當時的樓房都是木房，木板房哪裏禁得起打砸，不一會兒牆上到處是破洞和碎裂的板子，門窗也都砸了，樓梯也被拆了。現在太門西和丹妃姐妹完全就是一幫暴徒。
春光閣的護院想阻止太門西幾人，結果被打得屁滾尿流，妓女們也驚叫著四處逃散。
那些曾經欺負過夢露的人都嚇得躲在角落和床下，渾身哆嗦，恐怖的看著夢露大打四方。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好欺負的夢蝶出手這麽狠辣，手掌一揮就是一人被打飛出去，心想要是當初她也給我們來這麽一頓耳光，那麽我們個個都是歪脖子了，從此別想再正麵看人，隻有側著身子與人說話。
好在夢露並沒有與他們計較，沒有找他們算賬。
最倒黴的是鴇母，前不久被三爺打了個半死，今天剛好了一點，聽見外麵打鬧，強撐起來看個究竟，一出屋門正好看到夢蝶在砸房子。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鴇母想也不想，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指著夢露破口大罵：“你這個小賤人，害得我兩次被三爺打，你看我不弄死你！我要把你扒光送到棚戶窯子，讓那些窮光蛋騎死你。來人，來人呀！把這個賤人抓起來。” 鴇母罵得那個狠，作勢要撲向夢露，恨不得這就把夢露撕了。
太門西聽見，衝過來飛起一腳把鴇母踹飛回屋，“去你個大肥豬！”
鴇母嚎叫著撞上牆，肥胖的身軀把牆撞了一個洞，人從二樓飛了出去，呯的一聲砸到地上，塵埃四起，這下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躺上幾個月了。
砸了春光閣，太門西還心猶未足，他問夢露是那家錢莊訛了她的銀票。夢露說是《金銀莊》，也是鐵膽武館的產業。太門西又帶領丹妃姐妹去砸金銀莊。
來到金銀莊，太門西也不廢話，進門就打砸搶，金銀莊訛了夢露一萬兩銀子，他要加倍搶回來。
金銀莊的保鏢都是鐵膽武館的得意弟子，否則也不會派來保護金銀莊這麽重要的地方，這裏可是荊天霸的金庫。
但這些保鏢根本不是丹妃姐妹的對手，自從學了逆天大法後丹妃姐妹的武功突飛猛進，已非昔日可比。
金銀莊的掌櫃見打進來的人是不久前來換銀票的女子，心想果不出所料，這女子有江湖背景。他本想上前擺平此事，畢竟這是荊州，是荊天霸的地盤，在荊州沒有鐵膽武館擺不平的事。
誰知道太門西根本不吃這一套，根本不聽掌櫃的解釋，上前就是一拳，打在掌櫃的肚子上，然後抓住掌櫃的頭發拖著走，逼他打開庫房。
掌櫃開始還想抗拒，但經不住太門西的拳頭，幾拳頭下去，掌櫃捂著肚子，出不了氣，痛得隻有倒抽氣的份兒。
庫房是二尺厚的磚牆，門上有鐵柵欄。庫房門打開後，丹妃第一個衝進去，先收羅銀票和珠寶。
庫房裏還有不少黃金白銀，太門西說：“把黃金都帶走，銀子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剩下的都散給街上路人。”
丹妃可不想讓白花花的銀子白瞎了，她也不打砸了，拉著詩冬和夢露往布袋子裏裝金銀珠寶。隻有紅葉自個兒還在那裏打打砸砸，不亦樂乎。
丹妃把裝滿的袋子搭在馬背上，但因為庫房裏錢財確實不少，除了大錠的銀子，還有一大堆碎銀和銅錢實在帶不走了，丹妃就押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護院把帶不走的銀錢當街散了。
金銀莊位於荊州最繁華大街上，外麵圍了不少人看熱鬧，大家交頭接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突然間一串串的錢和銀子從天而降，大家還以為是金銀莊大發慈悲，施舍大眾，人人發瘋似的搶錢。
金銀莊掌櫃和一眾保鏢眼睜睜的看著 ，心裏在流血，這可是鐵膽武館多年積累的家當啊！
在附近巡值的衙門差役聽說有人打架，急忙趕過來，當發現金銀莊被砸，差役們不敢怠慢，上來就要拿人。或許是平時指使慣了，差役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衝進錢莊，結果又一個個被橫七豎八的扔出來。
外麵的人搶錢搶紅了眼，大打出手，幾個官差被扔進人堆，立馬被卷進混戰，頓時被打得個鼻青臉腫，衣服也撕破了，身上帶的錢也被搶了。
太門西見搶得差不多了，幾人就從後門溜走了，臨走前還對街上搶錢眾人高聲吆喝：“快來呀，金銀莊裏還有很多錢財，隨便拿。” 暴民一湧而入，直把門框給擠破了，人踩人，人推人，拳打腳踢，哭爹喊娘。
白花花的銀子，一串串的銅錢，誰見了不眼紅，眾人都瘋了，隻不過一柱香的時間，金銀莊偌大個錢莊就隻剩下空空四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