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11章：狼族圖騰(2)
丹妃三姐妹座在車裏，把車外太門西和紅葉搞的那點事聽得清清楚楚，都懷疑是不是聽錯了，這也太瘋狂了吧？不可能。
紅葉毫無忌諱，嬌喘哼吟聲隨著馬車的顛簸而起伏，每遇大的顛簸就震得她張大嘴翻白眼，興奮的發出狼一般的嚎叫，這丫頭夠浪的。
路上的行人個個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還有這樣駕車的，這也大危險了吧？這…這車不會翻到溝裏去吧？
而車裏丹妃幾人則麵紅耳赤。丹妃忍不住啐了一句，“小妹這丫頭也太瘋狂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幹這種事，也不怕人家看見說出去，那可怎麽見人？”
詩冬心裏說，這還不是因為咱們家那位百無禁忌的主子給慣的，兩個離經叛道，我行我素的人撞到一塊，什麽瘋狂事幹不出來？大姐嘴上責怪，隻怕心裏也想瘋狂一番呢。想到姐妹們與公子相處甚歡，水乳交融 ，全完沒有當初那種生疏隔閡，男女當真是一旦有了肌膚之親，最後一層窗戶紙就捅破了，完全放開了。而自己與公子還是若即若離，隔著一段距離，平時總是彬彬有禮，相敬如賓，唉！
走了一天，馬兒乏了，天也不早了，太門西找到一處林木環繞的水塘，就決定今晚在此露宿。
水塘邊碧草如茵，太門西很講究生活，在草地上鋪上毛氈，把醬牛肉、烤雞、香腸、醃蛋、水果、點心和各種吃的拿出來，還有上好的美酒，把一頓便飯搞成一個很有情趣的野餐。幾個丫頭也很高興，大家圍坐一起，享受著美食，喝著美灑，欣賞著落日餘輝，氣氛很溫馨浪漫。
紅葉坐在太門西身邊，小鳥依人，吃飯都要擠著他，一刻不願離開。太門西喝了一口酒，摟了一下紅葉，很愜意的問，“紅葉，這樣是不是很浪漫？”
紅叫仰頭看了一眼太門西，“什麽是浪漫？”
這還真不好解釋，中國古代沒有浪漫這個概念，男女授受不親，連眉來眼去的機會都沒有，你怎麽浪漫？就連老婆都是進洞房以後才知道長什麽樣子。
太門西隻有敷衍了事的說：“浪漫就是羅曼蒂克。” 這話等於沒說。
紅葉聽得莫名其妙，又問：“羅曼蒂克又是什麽？”
太門西沒辦法，想了想說：“羅曼蒂克就是心愛的男女在一起吃美食，喝美酒，看美景，做美妙的事，就像我們現在一樣。”
紅葉的大眼睛眨了眨，很認真的問，“那麽車震算不算羅曼蒂克？”
太門西剛喝了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我靠，你這個花癡，就知道車震。”
紅葉爭辯：“不對嗎？車震不就是心愛的男女在一起幹美妙的事嗎？”
太門西真是服了紅葉，“你這丫頭想象可真夠豐富的，這麽跟你說吧，羅曼蒂克不是車震，是為了車震，是為車震製造氣氛，明白了吧？” 太門西心說可不是嗎？浪漫的目的不就是要勾引人家上床嘛。
紅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公子你現在搞得這麽羅曼蒂克，是為了過一會兒車震大姐或者三姐。”
“哎喲！打嘴。” 丹妃站起來就要去擰紅葉，紅葉笑著跑開。
太門西大笑著拉住丹妃，一使勁，丹妃摔倒他懷裏。太門西就勢抱住親了一下，“對，明天就讓丹妃寶貝嚐嚐車震滋味。”
丹妃滿臉紅暈，嬌羞萬分。
…
李雨桐和馬碧遠風塵樸樸的趕到武夷山，武夷山這麽大，哪兒去找人。兩人在武夷山兜圈子，轉悠了十多天，最後回到原地，心情非常沮喪。
馬碧遠早就不耐煩，認為李雨桐是在瞎折騰，更想不明白為何李雨桐如此執意要追尋太門西，兩人有多大點梁子？又不是殺父之仇，幹嘛不能等到以後有機會再說，非要找到他不可？
馬碧遠甚至覺得李雨桐像是在千裏尋夫似的。
李雨桐就是不肯罷休，她不聽馬碧遠的規勸，非要找到太門西不可，馬碧遠隻有跟著她繼續四處瞎轉。
這天他們在一酒樓吃飯，聽到幾人喝酒說笑，淡起幾天前見到的一起養眼的事，一對俊男美女在奔馳的大車上搞那事，光天化日之下，又呼又喊，恣意而為，驚世駭俗，讓路人大飽眼福，太過癮了。幾人聊得眉飛色舞，言語不堪。
李雨桐還是個大姑娘，聽不得這些髒事，心裏臊得慌，暗罵一聲下流，本想起身離去，卻本能感覺這事是太門西幹的。這個大流氓，這種下流事隻有他能幹出來，於是讓馬碧遠去問那幾個食客那大車的去向。
李雨桐認定這就是太門西的去向，又匆匆追趕過去，把馬碧遠這個公子哥搞得苦不堪言，本想歇息兩天，現在又要馬不停蹄的趕路。
此時太門西早己采購了茶葉，離開武夷山北上十多天了。
太門西這次買了一千個茶餅，每個茶餅有臉盆大小，一掌厚，都是粗老茶葉。
茶樹每年都要剪枝，剪下來的老葉子堆積到一塊，灑上水發酵，等到茶葉發軟後，把它壓成餅製成茶磚，然後烘幹。這種大茶餅很便宜，太門西買得多，打個折扣，一千個茶餅才三百兩銀子。
紅葉看著這些茶葉，撇撇嘴，說這種粗茶在金刀寨連下人都不喝，是給碼頭扛大包的苦力和纖夫們喝的。
丹妃也是這麽想，這事怎麽看都覺得不靠譜，就這些個老茶葉，千裏迢迢運到塞外，真的能賺大錢？隻怕運費都撈不回來。
太門西解釋說，江南人喝茶，那是品茗，要嫩葉毛尖，還有什麽雨前茶、明前茶等講究，而塞外的遊牧民要的就是這種茶汁濃厚的老茶，他們喝茶是為了消食。這些蒙古人的主食是羊肉馬肉，飯後煮上一壺奶茶，才腸胃舒暢。這麽大的一個茶餅可供牧民一家人一年之需。
丹妃紅葉等聽了，也是半信不信，不就是茶葉嗎？再怎麽也值不了幾個錢。
太門西請鏢局護送這批茶葉，鏢局開始不願意接這活，這批粗茶用得著鏢局護標嗎？誰會搶這東西？這等粗老茶葉土匪都不願意喝，送給他們還嫌沒地方放。
但太門西出的鏢銀多，有錢是大爺，有人願意花這冤枉錢，銀子不賺白不賺。
鏢局用了五輛大車，一個鏢師，兩個趟子手和五個趕大車馬夫共八人送鏢。
鏢車一路還算順利，一直到了宋國邊界才被宋國官兵截住。當時宋國在邊境集聚大軍，準備南下，對來往行人車輛貨物嚴加盤查。
鏢師對關口盤查這種事司空見慣，往兵士手中塞了一些碎銀，反正車上也沒有什麽違禁物品，放心讓官兵檢查。兵士們見隻是些茶葉，也沒為難他們，就準備放行，但見後麵還有一輛廂車，便問是不是一路的。
鏢師說車上坐的是女眷，兵士要查看，鏢師覺得檢查女眷有些不妥，於是又塞給兵士一些銀子，請行個方便。但兵士是執意要查。
太門西不爽了，跳下車來與官兵論理，結果發生了爭執。
當兵的怎麽會跟你講道理，他們見太門西居然敢頂撞，當下就要拿人。
太門西並不怕檢查，也沒有什麽可查的，隻是覺得四個丫頭長得太紮眼，怕這些兵阿哥起壞心眼。
這邊一陣亂，引起了其他官兵的注意，當下就聚集過來。其中一個當班的軍官問了兵士兩句，二話不說，一揮手，當兵的抽出刀槍就圍了上來。
鏢師見事情鬧大，趕緊四方鞠躬作楫，軍官一把推開鏢師，用刀指著太門西，大喊一聲，“拿下！”
這時車門打開，丹妃、詩冬、夢露、紅葉四人魚貫而出。
所有的官兵當時就看直了眼，好俊美的女人！官兵個個瞪著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們四人瞧。
紅葉盛氣淩人的問道：“你們是誰，敢擋我家小姐的坐駕？”
這時官兵們才回過神來，沒想到這個女孩說話的口氣這麽大，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更讓人感到壓力的是那個碧眼女子，此女身上透出一股雍容華貴，高高在上，有如女王般的氣勢。
還有那個冷冰冰的白衣女子，眼睛看著天，根本不看這些官兵，那股傲氣壓得人直縮脖子，人頓時矮了三寸。
不用說，這兩個高傲的女子必定是顯赫人家的小姐，而那開口訓人的紅衣女子和那沒說話的翠衫女子是她們的丫鬟。
看來這幫人有背景，是不好惹的主。
那軍官清了一下嗓子，上前一步說：“小姐，你們這是上哪去？” 說話的口氣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橫勁。
紅葉搶著說道：“我們去那裏管你什麽事？”
丹妃擺擺手止住紅葉，很禮貌的說：“我們北上大漠草原。你們是宋國的官兵吧? 你們宋國與我們北方達成協議，互不冒犯，和睦相處，自由來往，通商互惠，你們幹嘛攔住我們？”
丹妃說的不錯，趙匡胤正準備南下打仗，要統一天下，此時最不想與北方遊牧民族發生衝突，所以極力拉攏交好北方各部落，避免後顧之憂。
軍官心裏琢磨，這女子碧眼高鼻，是西域匈奴人無疑，其氣勢像是匈奴貴族，說不定是遼國官宦人家，宋國現在可不敢招惹遼國，於是公事公辦的說：“姑娘，我們是職責所在，對進出宋國的行人貨物都要檢察，不是有意為難，還請諒解。”
軍官的口氣很恭敬但也很堅定，看來這車是無論如何也要檢查。
丹妃點點頭，身子讓在一邊，手一擺讓官兵檢查。
太門西還在氣頭上，見丹妃這麽遷就官兵，忍不住嚷嚷，“喂，…” 但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丹妃止住了。
“你別說話！” 丹妃口氣嚴厲，不容置疑。
丹妃知道太門西性格衝動，脾氣來了有點像個二楞子，往往不顧一切。這時候耍性子肯定要壞事。所以她一咬牙，擺出主子的口氣訓斥太門西，心想現在隻要能讓主子不說話，過後怎麽受罰都行。
太門西一楞，沒想到丹妃這麽對自己說話，頓時張口結舌，傻在那裏。丹妃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詩冬、夢露、和紅葉也都是一愕，大姐居然把公子給訓斥了。
看著太門西傻呆呆的木楞在那裏，紅葉覺得好玩，忍不住隨了一句：“就是！這裏哪裏輪得上你說話？好好的駕你的車才是。”
夢露捅了一下紅葉，丹妃也很很瞪了紅葉一眼。
官兵查看了一下廂車，沒查出什麽東西。要在平時，官兵可以要求搜身，但今天沒敢放肆，軍官對丹妃行了個軍禮，“小姐，行了，你們可以走了，打擾了！” 說完讓到一邊，不再多話，其他的官兵也讓開道，讓車隊通行。
沒想到這麽快就放行了，丹妃感覺宋國的軍隊很有素質，紀律嚴明，不會因為你身份高貴而放棄盤查，也不故意刁難人，一切照章辦事，看來治理國家的人是個能人。
鏢車隊走出盤查站後，太門西悶頭駕車，一言不發，想必是心裏不爽。
丹妃鼓足勇氣，挪到太門西背後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請罪，“公子，丹妃今天情急之下冒犯了公子，罪該萬死，你責罰丹妃吧，怎麽懲罰都行，你一直賭氣不說話，這讓丹妃更難受。”
太門西雖然氣鼓鼓的，心裏卻明白今天是丹妃救了場，要不是丹妃及時製止，就憑自己衝動的個性，真可能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太門西知道丹妃很能幹，但她關鍵時刻的毅然決然，敢作敢為還是讓太門西有些吃驚。
但被自己的丫頭在眾目睽睽之下訓斥，太門西還是受不了。紅葉那小魔頭又趁火打劫，趁機戲弄本公子。
想起剛才自己被訓得一愣一愣的樣子，肯定像個大傻逼，今後少不了被紅葉取笑。
想到這裏太門西就窩火，又沒什麽辦法，他對這幾丫頭喜歡得不行，從來沒想過懲罰她們，但這口窩囊氣不吐不快，於是凶巴巴的說：“哼，你這丫鬟居然敢訓斥你家主子，真是無法無天，我要是不執行家法，你們還真把我當車伕了，你給我出來，看我不車震死你！”
“任憑公子處置。” 丹妃滿臉羞紅，聲音小得像蚊子聲。
紅葉突然大喊，“我也要車震！公子你不公平，我剛才也冒犯了你，你幹嘛不對我執行家法？”
本來沉悶緊張的氣氛被這麽一攪，頓時煙消雲散。
車一路北上，宋國治安出奇的好，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任何匪盜，太門西暗讚趙匡胤果然是個人物，不愧是開國帝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