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10章:世外桃園(1)
過了幾天見李雨桐沒有再來挑釁,太門西猜測東亭府把大小姐看管起來了,不讓其出門。他有些得意,又開始得瑟起來,帶著丹妃姐妹大搖大擺的出門逛街,到杭州各處遊玩,跟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事似的。
東亭府看在眼裏,氣在心裏,但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有幹瞪眼,感到窩囊極了。
東亭府有些弟子忍受不了,太門西這家夥太氣人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廝收拾了,但都被門主李開泰吼住了。李開泰可是一個心機很深,有城府,有耐心的人,不會因小失大。
太門西注意到,他們每次出門東亭府都會派人跟蹤。他覺得好笑,這樣太好了,這等於是東亭府給他們配了一個隨身保鏢,有了東亭府的人暗中保護,看誰還敢動自己一根汗毛。
太門西到處遊玩,但有一條,就是絕對不走出杭州地界半步,這明擺是拉大旗作虎皮,借東亭府的勢力保護自己,隻要不離開杭州,就沒有生命之憂。看來太門西是要賴在杭州不走了,跟東亭府耗上了。
時間長了,東亭府派來跟蹤太門西的人也有點煩了,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後大街小巷的到處亂轉,又累又乏味,有時甚至覺得太門西故意兜圈子整他們,把他們當猴耍取樂。逐漸的,這幫家丁放鬆了對太門西的跟蹤。
這天晚上,太門西和丹妃姐妹擺脫跟蹤,悄悄的來到杭州城邊的《小樹林》客棧,也就是剛來杭州時落腳的地方,當時護送的黑衣人就把他們安排在這裏。
旅店吳掌櫃把太門西一行悄然領進後院,讓小二在前麵看著,不讓任何人進來。掌櫃似乎知道太門西的來意,說道:“我知道你們會來找我,自從上次分手後,也有一段時間了,各位還好吧?”
太門西說:“那天與大小姐發生衝突,多謝前輩出手想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太門西向夢露招招手,“夢露,還不快謝謝前輩救命之恩。”
吳掌櫃趕緊問:“這是為何?”
太門西說:“那天發暗器的不就是前輩嗎?”
吳掌櫃問:“你怎麽知道是我?”
太門西笑道:“前輩你就別謙虛了,除了前輩您暗中保護,誰會這麽巧就正好在關鍵時刻就救了夢露呢?”
幾個姑娘向掌櫃道謝以後,後太門西說道:“ 前輩,我今天來,一是向你道謝,二來想問問夢露的身世。”
太門西己經把夢露和玉佩的傳奇兒故事告訴了丹妃姐妹。幾人都非常驚奇,夢露更是煌煌不安,沒想到自己的這塊玉佩是從傳國玉璽上掉下來的,更沒想到的是這塊玉佩是唐高祖送給太子李建成的,難道自己的身份與李唐皇室有關係?夢露不敢再往下想。
吳掌櫃搖搖頭說:“太門公子,不是我隱瞞不說,我們主上並沒有告訴我夢露姑娘是誰,隻是囑咐小心保護,我也沒多問,主上沒有發話,我不敢亂說。”
太門西夢露姐妹都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夢露的身世沒有這麽簡單,隻怕世上沒有幾人知道,看來要弄清楚夢露的身世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太門西於是轉換話題:“前輩,你們到底是個什麽幫派,高手不少,但都深藏不露。從上次護送我們到這次出手相救,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拿前輩您來說吧, 一顆小石子就打飛了大名鼎鼎的《江南美女劍》的手中刀,這功力非同尋常。”
吳掌櫃知道這事瞞不住了,他對夢露的身份也猜到幾分,這事遲早得讓她知道,於是說:“我們不是什麽江湖幫派,我們是一個世代相傳的秘密同盟,叫《龍隱盟》。當初成立時是為了一個秘密使命,這個使命代代相傳,老子傳給兒子,兒子再傳給自己的後人,所以我們這個盟會的人都是當年結盟之人的後代。幾百年後我們這個盟會由當初的少數人變成一個很大的網,分布各地,當初的秘密使命基本上己是陳年往事,近年來沒有人再提起過。但這個盟會還在,誓言還在,誰有需要時就相互提攜照應。”
太門西喑自思忖,“龍隱盟?還真沒有聽說過。”
吳掌櫃接著說:“龍隱盟是個鬆散的聯盟,沒有江湖幫派那種嚴格的章程和等級,除了總舵有少數直接聽命於盟主的人,大家平時都忙自己的,做自己的生意,也不存在權利和地位之爭,就是一個互助同盟。龍隱盟雖然表麵上鬆散,但曆代相傳的誓言仍然把大家係在一起,有需要時都全力以赴,這使大家都受益不少。”
太門西好奇龍隱盟的秘密使命是什麽,但人家不說,自己一個外人不便貿然打聽。
吳掌櫃對著夢露說,“夢露姑娘的事是我們盟主親自交代的,雖然盟主沒有告知姑娘的身份,但交代過,如果夢露姑娘想離開太門公子,我們龍隱盟會安排一切,照顧姑娘一生。”
夢露吃了一驚,“離開公子,不,我哪裏也不去,我不會離開公子和姐妹們。”
吳掌櫃看了太門西一眼。太門西說:“我說過,他們姐妹要離開,我不會強迫他們留下來,全看他們自己。”
夢露一陣驚慌:“公子,別趕我走,我一定會好好伺候公子,你讓我幹什麽都行,隻求留在公子身邊。”
太門西還想解釋,隻聽詩冬歎口氣說:“三妹,你別怕,我們都不會讓你走,公子也不會讓你走的,對吧,公子?”
詩冬說完以後看著太門西。
太門西暗叫一聲慚愧,夢露膽子小,都急成這樣了,我還在裝逼。其實自己一萬個不願意讓夢露走,夢露也打死不願離開,我幹嗎要裝出那種道貌岸然的樣子,給誰看啦?
太門西那點心思詩冬一眼就看出來了,幹脆點破,免得夢露嚇壞了。夢露最怕的就是孤獨一人,她那膽小怕事的性格是不能獨自生存下去的。
太門西說:“夢露,隻要你願意留下來,我絕對不會趕你走。” 這話還是有些拖泥帶水,太門西頓了一下,幹脆說:“夢露,我不放你走,你不準離開我們。”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夢露才放鬆下來。
吳掌櫃點點頭說:“我知道你們都不想分開,都很關愛對方,在與大小姐打鬥時你們生死相護,這點我很寬慰。不過我還是要說,如果夢露姑娘到我們龍隱盟,我們絕對能保護她。她留下與你們在一起,你們不會武功,凶多吉少。”
紅葉不服,“前輩,你太小看我們了,上次我們與大小姐大戰,還不是打得她直往泡菜壇子裏鑽。” 紅葉也是聽到了市井傳言,信口拈來。
吳掌櫃笑而不語。
紅葉多機靈的丫頭,七巧心眼,看吳掌櫃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把大小姐那點武功放在眼裏,於是賣乖道:“前輩,瞧您老那非凡豐彩,就知道是絕世高手,要不你教教我們吧,將來我們行走江湖,說是你的弟子,也為您老爭光。什麽《江南醜女劍》,我一巴掌打的她滿地找牙。”
滿地找牙這些亂七八糟的市井語言都是跟太門西學的。
吳掌櫃聽得笑咪咪的,紅葉這丫頭太風趣了,嘴又甜,人又精,很招人喜歡,但收她們為徒弟卻不太可能。
吳掌櫃說:“紅葉姑娘,學功夫不是十天半月的事,臨時抱佛腳是行不通的。很多門派的弟子都是從小培養,幾歲就開始練功,到了你這個年紀都有十多年的功力了。我看了你們與大小姐交手,你們連武功最基本的東西都不對,全靠你們幾個配合默契才沒有敗下來。要是單打獨鬥,你們沒有一人能在大小姐手下走過五招。”
太門西接過話:“所以前輩才更應對教她們幾手,夢露姐妹才能自保。”
“要學也應該從基本的學起。” 吳掌櫃想了想,”這樣吧,我給你們介紹一個老師,他比我教得好。”
紅葉興奮的問:“誰呀?肯定又是一個絕世高手,前輩介紹的錯不了。”
吳掌櫃說:“哪來這麽多絕世高手,這個人是本地《武威武館》的老當家,王祖全王老爺子,他現在己不管武館的事,一切都由弟子打理,自己在家裏享清福。”
吳掌櫃見紅葉憋嘴,便說道:“你不要小看了人家,他開了這麽多年武館,帶徒弟的經驗豐富,比我強多了,你這是學基本功,又不是要學什麽絕世武功,武館的師傅是再合適不過了。”
吳掌櫃如此說是有道理的,太門西也覺得要丹妃姐妹一步登天也不太可能。再說了,自己也不可能每天帶著她們來這裏習武,那樣早晚會被東亭府發現,給人家帶來麻煩。
說了一會話以後,太門西再次謝過陸掌櫃,道別回府。
第二天,王祖全老拳師果然來了,老爺子雖然六十多歲了,但卻精神抖擻,身板挻得筆直,太門西趕緊迎入室內,送上茶,叫丹妃姐妹過來給王師傅拜師行禮。
王祖全見丹妃幾人要下跪行大禮,趕緊阻止,“不可,千萬不可,就憑你們打敗過東亭府大小姐這一點,我也不配當你們的師傅,陸掌櫃要我出山教你們,說好了隻是教你們一些基本的拳腳功夫,多了我也教不了。我也是靜極思動,也是聽了你們打大小姐的事,很好奇,這才答應了。”
王祖全堅決不讓丹妃姐妹拜師,太門西隻有做罷,隻是有些擔心的問:“王師傅,你來教她們姐妹,難道不怕得罪東亭府?”
王祖全擺擺手說:“無防,東亭府是江南武學世家,根本不把我這個武館的拳師放在眼裏。我那個武館也就是訓練一些鏢師和護院,東亭府如果與我這個小小拳師過不去,就顯得太小氣了,會被江湖豪傑嘲笑,放心好了。”
以後的一段時間,丹妃姐妹天天跟著王祖全學武學基本功,丹妃姐妹天賦極高,什麽東西一教就會,如有不理解的地方幾人捉摸一下就會了。
這讓王祖全大吃一驚,他教過不少徒弟,還沒見過如此有悟性的,於是把自己知道的東西一古腦的全教給丹妃姐妹:長拳、好漢刀、江湖劍、連環腿、刺馬槍。這些雖然都是一些江湖上常見的尋常功夫,但卻是練武功人必修的基礎技能,既便是武林名派,其弟子也往往從這些基本的功夫練起,待基礎打牢固了,再練本門功夫。
這天太門西與王祖全聊起武功,太門西問:“王師傅,人們都說練武功要從小練起,一練就是幾十年,但我見你一下子就教了丹妃她們這麽多東西,她們學得了嗎?”
王祖全笑道:“公子你用心了,照說呢,我也應該按步就班,先從練習踩點、走樁、蹲馬步等基本功開始,但那樣時間就長了,有些門派光練蹲馬步就要練一年,姑娘們這個年紀,耗得起嗎?我教徒從來都很實際,我不是培養武林高手,也沒有那本事,我的徒弟學武功不是為了揚名立萬 ,而是學點養家糊口的本事,出去當個護院或鏢師什麽的,所以我要讓徒弟在有限的時間盡量多學實際有用的本領。對天份高些的徒弟我放手讓他們發揮,不約束他們。對尋常徒弟則能學多少是多少,學不出來,當不了武師,絕不強求。幹走鏢護院這行,那是要動真刀子的,往往是生死相拚,你吃不了這碗飯,就不要勉強,免得白搭了性命。”
太門西心想,這師傅還真找對了,要是像武當少林那樣培養第子,還不知道要學到猴年馬月,怪不得武當少林的高手都是那些要死的老棺材,七老八十了才練成化境,那還有什麽用?難道學武功沒有捷徑嗎?於是問道:“王師傅,要怎樣才能成為武林高手呢?”
王祖全伸出三個手指說:“三條,一是要有天分,二是要有高深內功,三是要有真刀真槍的生死曆練。不管你出自什麽名師大派,三條缺一不可。所以有些人擇徒非常嚴格,沒有天分的不要。其實各大派教出的高手很少,他們往往大量收徒弟,從小培養,如能調教出一兩個高手就很滿意了,就可以把本門武學傳承下去了。”
太門西試探的問道:“那你看她們姐妹怎麽樣,有沒有可能成為高手?”
王祖全說:“她們幾人天賦極高,這沒問題,隻可惜他們起步太晚,耽擱了練武的大好時光。另外,她們都身具高深內功,但就是功力太淺,好像是隻學了一個開頭就停止了。她們將來的成就如何,隻能看她們各自的修為了。她們第一步就是要掌握各種武術基礎,有了基礎就可以自我修練,或許那天真能悟透武學精義。我最看好的是夢露,這孩子悟性超絕,說實話,她如果學武功早幾年,大小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哦…” 太門西若有所思,沒想到王師傅這麽看好夢露這個膽小怕事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