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18章：峽江夜行(1)
丹妃姐妹練功進入忘我狀態，忘了日月星辰，白天黑夜，廢寢忘食。
這個時候最容易走火入魔，太門西不敢怠慢，小心的監控她們練功的進程，不讓她們冒進，強迫她們休息，要她們定時到洞口呼吸新鮮空氣，在她們練功遇到難關時又幫她們分析，把個逆天大法也不知道讀了多少遍，倒背如流，過去不懂的地方全搞懂了。
太門西除了督導丹妃姐妹練功，把他們的吃喝也全包了，一日三餐燒水做飯，比丹妃姐妹還忙還累。
丹妃姐妹見太門西對她們如此關懷，想起公子兩年前也是這樣照顧她們，把她們從亂葬坑救出來，嘔心瀝血的照看，毫無怨言。幾人心中著實感動，同時也很覺得過意不去，丹妃說，“公子，你歇一會兒吧，像做飯這種事就讓我們來吧，你不用事事親躬。”
太門西說：“不行，你們要一心撲在練功上，不要為其他的事分心，我反正閑著也沒事，幹點雜事消磨時間。”
丹妃想了想說：“公子，要不你也學著練練功吧？”
太門西笑道：“我這把老骨頭早就過了練功的黃金時期，筋骨都僵硬了，穴道都堵塞了，別說我體內沒有一絲真氣，就是有了真氣也無法在體內行走，我就別受這個罪了。”
丹妃說：“我們商量過此事，覺得應該可以把真氣輸入公子體內，幫公子打通一些穴道，公子就可以自行修練了。”
“這樣行嗎？” 太門西有點動心，但想了想還是說，“算了，我這個年紀才開始學內功，這要學到何年何月？就是學出來，也是個半吊子，再說練功這麽辛苦和枯燥，隻怕我也堅持不下來。”
紅葉看太門西這猶豫不決的樣子，便說，“公子，你一點武功都不會，不能自保，又有這麽多人想找你麻煩，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們要是一個照看不周，那如何是好？”
太門西說：“誰說我不能自保，我有兩把槍，誰敢惹我，我一槍把他腦袋打飛。”
紅葉說：“槍是身外之物，要是丟失了你怎麽辦？而且每隻槍隻能裝兩發子彈，要是人多你怎麽對付？”
紅葉也不跟太門西多說廢話，她可是個說幹就幹的人，她把太門西拉過來，一掌按住他的胸脯，輸入內力。太門西隻感覺一股熱氣進入體內，渾身酥麻，好享受。
丹妃幾人同時也出掌按住太門西的前胸後背還有頭頂，輸入內力。
這次太門西感覺不好受了，丹妃她們用內力衝擊太門西的穴道，一陣陣刺痛，但這時想脫身己不可能，他體內充滿真氣，完全無法控製，也不敢動，怕走火入魔，隻有任憑擺布，直到太門西滿頭大汗，滿臉脹紅，丹妃她們才罷手。
以後幾天，丹妃她們天天都要給太門西輸氣通穴，紅葉開玩笑說是按時給嬰兒喂奶。
漫漫的，太門西感到體內有了一小股真氣，可以緩慢的遊走，於是來勁了，逐按照丹妃她們傳授的方法試著自行練功。丹妃她們也不擔心太門西會走火入魔，因為他體內根本就沒有什麽真氣，看他那自以為是的樣子，就讓他自己折騰去。
二十多天過去了，貯備的糧食也快吃完了，金刀寨好像也叫停了搜索，太門西天天察看洞外情況，再也沒有看見獵鷹，也再沒有人來過，應該出洞到外麵看看，如是沒有什麽情況，差不多就該離開了。
太門西一眾出得洞來，拉著繩索滑下石壁。
啊，好新鮮的空氣！幾人深吸一口氣，撐撐腰，伸展一下身體，總算結束了山洞窩居，重見天日。
現在正是秋天，天高氣爽，氣候宜人。
在離洞口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山泉，泉下有一個水塘，太門西當先衝向水塘，連衣服都沒有脫就一頭紮進水裏。在洞裏憋了二十多天，身上都臭了，清澈的泉水讓人爽極了。
丹妃姐妹也都跳進泉水裏，好舒暢痛快，這裏沒有人煙，大家幹脆脫光衣服，好好洗個澡，順便把衣服都洗了。
在水裏泡洗完後，太門西光著身子走上岸，大大咧咧的往草地上一躺，仰天擺個“太”字。丹妃姐妹雖然與太門西有肌膚之親，什麽都見過，但太門西這樣光天化日之下曬鳥太不雅觀了。她們都很尷尬，不敢往他這邊看，連紅葉都麵紅耳赤。
太門西才不管這麽多，招呼丹妃幾人，“你們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都給我過來曬太陽，在洞裏這麽多天沒見陽光，缺少維生素D，骨頭都軟了，還不趕緊曬曬太陽？”
要幾人女孩子光著身子，仰肢八叉的躺在地上曬太陽，這太難看，太不雅觀了，實在難為情，都有些猶豫。
太門西催了幾次，紅葉帶頭過來在太門西身邊躺下，像太門西一樣仰天張開四肢，丹妃幾人沒有辦法，也隻有依樣學樣的躺下。
五個人一絲不掛的在水塘邊躺成一排“大”字，仰麵朝天。
丹妃幾個丫頭都在想，這要是讓人看見，就不要做人了！
但這樣光溜溜的曬太陽，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愜意和放鬆。水塘邊的草已經開始幹黃，又厚又軟，被太陽曬得熱乎乎的，躺上去隻覺得背上舒服極了。
幾人仰麵朝天，陽光從樹冠透過，斑斑光點灑在身上，輕輕的撫摸著皮膚，舒服得讓人哼吟。山風吹來，樹葉嘩嘩輕搖。樹影婆裟，蘭天白雲，秋樹紅葉，清新空氣，伴隨著太門西緩慢的催眠聲：“放鬆，腿放鬆，腳指頭放鬆，手臂放鬆，手指放鬆，肚皮放鬆，臉放鬆，嘴放鬆，眼皮放鬆，別用力，每根肌肉都別用力，什麽都別想，完全放鬆…”
幾人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當醒過來時太陽已過午，每人都覺得渾身酥軟，每個毛孔都張開，每根筋骨肌肉都鬆開了，二十多天的疲勞和在洞裏積累的陰濕之氣都一掃而光，太舒服了，都不想起來，隻是肚子餓了。
太門西起身，隨手把賴在地上不想起來的紅葉拉起來，“別躺了，都起來，我們在山洞裏吃了這麽多天快發黴的糧食，今天改善一下生活，這水塘裏有大白魚，我還看見野雞野兔，還有山野果子，都給我起來弄吃的。”
大家確實餓了，聽太門西這麽一說都起來了，洗幹淨的衣服也曬幹了，穿上以後很舒服。
大家都感覺煥然一新，有了精神，一起動手改善夥食，好好吃一頓。
太門西要去抓魚，夢露卻用箭射，一箭一條魚，箭不虛發，就是藏在水中的魚，隻要能看見影子，夢露就能射中，看來夢露的功力是大大的長進了。
樹林中有一隻野雞，眾人正要去捉，紅葉說看我的，手起一顆石子飛出，正中雞頭，紅葉一聲歡呼，太門西也很吃驚，問道，“紅葉，你是什麽時候學會這飛石打雞的功夫的？”
紅葉糾正，“公子，是飛石打鳥，不是飛石打雞，是杭州城《小樹林》客棧吳掌櫃教我的。他是《龍隱盟》的高手，尤其擅長暗器，這暗器手法我早就學會了，隻是功力不夠，打出的暗器既沒有力道也沒有準頭，我怕公子笑話，所以沒有獻醜。但現在不同了，學了逆天大法後功力倍增，指那打那，哈哈哈！” 紅葉大笑著跑去撿被打死的野雞。
一會兒丹妃也采回來一些野果子，她高興的告訴太門西，她現在輕輕一跳就可以跳好高，采摘樹上的果子輕鬆容易，還可以像蕩秋千一樣，抓住樹枝從一棵樹躍到另一棵樹。
看來這逆天大法真是不同凡響，僅僅二十多天丹妃姐妹就如脫胎換骨一般，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這次冒險偷襲金刀寨值了！隻是金刀寨主丟了逆天大法，肯定是喊天呼地，撞牆吐血。這事想起來就爽，太門西很是得意。
詩冬收拾一些木柴，架起篝火，太門西把魚和野雞清洗幹淨，撒上鹽和調料，串在火上燒烤，一會兒香氣四溢，油滴在火上吱吱有聲，把幾人饞的直咽口水。
雞烤好後，太門西把野雞肉分給大家，雞肉烤得外焦裏嫩，調料滲入肉內，加上鬆枝的熏香，眾人吃得滿嘴流油，烤魚則更是鮮美無比，再來幾個鮮果，這一頓吃得那個滿足，賽似神仙。
吃飽以後紅葉意猶未盡的說：“公子，咱們不走了，我們就在這深山練功，洗山泉，曬太陽，吃燒烤，過神仙般的日子，多好啊！”
太門西知道紅葉隻是說說而已，他轉換話題問：“實話實說，你們學逆天大法這麽些天，現在功力到底如何？”
丹妃想了想說：“我們武功剛開始時隻能聯手打敗街上的小混混，那是在江夏的時候。打了幾次架後，有了些經驗，配合也越來越默契，聯手勉強能擋住東亭府的大小姐。後來經王老拳師的調教，武學走上了正途，有了很大的長進，上次在漢江居然擋住了赤手空拳的金刀寨主，當然如果金刀寨主手上有刀，我們還不是他的對手。而現在，我們雖然隻練了二十幾天的逆天大法，也自信能聯手敵住金刀寨主。”
丹妃覺得她們的武功進步已經很快了，但太門西卻有些失望，悻悻地說：“原來還是打不過金刀寨主呀？”
丹妃笑道：“金刀寨主練了二十多年，我們才練了二十多天，我們在公子的指點下，短短時間就有如此成，已是奇跡了。”
太門西想想也是，練功是一輩子的事，哪有這麽快？隻是現在情況吃緊，金刀寨主肯定會天涯追殺，他隻希望她們早點練成神功。他現在想知道這幾個丫頭單挑金刀寨主如何，便問：“丹妃，你說你們四人隻練了二十多天就能聯手能敵住金刀寨主，這麽說他練了二十多年也不怎麽樣，你們個人與他比還差多少？要多久才能趕上？”
丹妃說：“金刀寨主不識字，隻有把逆天大法東抄一段西抄一句的去問人，然後拚湊起來，他還問過我們幾次，隻是非常謹慎，不讓人猜出是武功口訣。他沒有名師指導，也不能與人搓切，二十多年隻能自己琢磨，幾次走火入魔，他能有今天的功力己是不錯了，他的逆天大法應該在第三層左右。”
“那麽第三層是什麽水平，他的功力與江湖高手相較如何？” 太門西知道逆天大法共分九層。
丹妃說：“打遍巴蜀無敵手！否則他怎會如此囂張，獨霸峽江，扼住巴蜀咽喉。” 丹妃她們對金刀寨主的實力知之甚詳。
“那你們現在是第幾層？”
“我們幾人除了三妹以外，都還不到第一層，不過快了。”
太門西聽老拳師王祖全說過夢露的悟性最高，太門西也注意到每次練功遇到難檻，也都是夢露最先突破。這個丫頭平時不吱聲、不說話、謹慎膽小、毫無主見，武學天分卻這麽高，真是人不可貌相。
紅葉接過話頭，“公子，金刀寨主沒有我們的福分，沒有撞到公子你這個不會武功的武學天才，公子居然對逆天大法無師自通，還教我們什麽雙修多修，四人同練，聚集眾人的真氣衝穴，這才使我們功力突飛猛進。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們的功力就會趕上金刀寨主。公子，要不咱們再練幾天，反正現在有吃有喝，水塘裏有魚，還有野雞野兔和果子。”
太門西說：“再呆幾天也行，不過暫時停練內功，我看逆天大法後半部講的是武功招術，你們不能隻練內功而不學武功招式，兩者都要學才行。與人交手不能隻靠內力，內力再強但如果躲不過人家的刀劍還不是被人砍了。”
丹妃說：“逆無大法沒有講具體的招式，隻是講述武學精要，具體招式要靠修練者根據自己的特長自創。書上說最好的武功是最能發揮自己長處的武功，習武者自創的武功就是最適合自己的武功。”
太門西堅著個大指頭說：“高！高！這才是至高的武學境界，太好了！你們先別急著練功，而是要把書中的精要學懂學透，就像學內功一樣，一起搓切。這逆天大法傳授的可都是武學精髓，隻要把它搞懂了，以後想怎麽練就怎麽練，任意發揮。”
按照太門西的要求，幾個丫頭開始研習逆天大法中的武功招術。太門西對武功招式不太感興趣，也不擔心她們會走火入魔，閑來無事，就坐在一邊練內功，試著把丹妃她們輸入的內力引導在體內行走。
他按照丹妃姐妹傳授的方法練習，好像有了點感覺，不由心喜，更加來勁了，興致勃勃練起來。
過了兩個時辰，真氣居然在體內走了一個小周天，這是太門西有生以來第一次練功有成，興奮得跳起來大喊大叫，“通了，走通了，我練成了！”
丹妃姐妹見太門西像個小孩一樣的興奮大叫，不知道公子發了什麽癲，都趕過來。
“公子，什麽走通了？什麽練成了？”
“我內功練成了，真氣在體內走通了！”
紅葉笑道：“我還以為什麽事，嚇我一跳，這也叫內功練成了？”
“真的，不信我練給你們看。” 太門西說完又盤腿坐下，閉上眼開始運氣，丹妃和紅葉各出一指搭在他腕脈上，感覺他的真氣走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