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12章：牧野驚魂(1)
當了幾天乖乖女，李雨桐又呆不住了，在外麵追趕太門西時，李雨桐興致勃勃，一點不覺得累，一回到家，無所事事，覺得很無聊，腦子裏老是冒出太門西那家夥，就又開始琢磨怎麽找太門西算賬。
一想起要對付太門西，李雨桐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這天借口出門散心，帶著家人到太門西家找茬。
太門西住宅的大門本來是開著的，家人看見大小姐走過來，咣當一聲把門關上，故意給李雨桐甩臉子。
李雨桐氣得手指著大門，當下就要發作，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見從牆裏飛出一物。
李雨桐聞到一股甜點的饞人香味，看都不看就知道是什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哼，又用這東西來羞辱我！於是拔出寶劍就是一陣狂砍。從牆內扔出來的是甜甜圈《多拿吃》，當即被她砍成碎塊。
李雨桐覺得好解氣，砍完以後冷哼一聲，昂首挺胸，撇著嘴，挑戰似的雙眼看著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這時又從牆內飛過來一個甜甜圈，李雨桐又揮劍砍碎。隨後又飛出十多個甜甜圈，有些向左，有些向右，前前後後。
李雨桐揮舞著寶劍，使出渾身解數，上跳下撲，前翻後躍，把所有甜甜圈盡皆劈碎，一氣嗬成，幹淨利落。
李雨桐正自得意，突然聽見一陣哈哈大笑，抬頭一看，隻見太門西和紅葉等幾個丫鬟趴在牆頭上鼓掌叫好，紅葉手上還拿著一個咬了一口的甜甜圈。
李雨桐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家當活寶耍了，就連自己的隨從也忍俊不禁，大小姐這是與甜甜圈有仇嗎？
李雨桐緊繃著臉，突然撲哧一聲，差點笑了出來，這事自己都覺得好笑，怎麽與甜甜圈鬥上氣了。
李雨桐怕忍不住笑出來，沒敢張口說話，轉身上馬飛奔而去，背後傳來太門西的大笑聲。
李雨桐又吃了一憋，回家後把頭埋在被子裏，想起自己像個傻大姐被太門西逗得滿街砍甜甜圈，就像個江湖買藝的在街頭表演討賞錢。她記起來了，太門西好像真的扔了兩個銅板，這個混蛋！想起太門西那得意的樣子和哈哈大笑，李雨桐真是囧得無地自容，這事傳出去還不成為江湖笑談？自己怎麽這麽容易就著了他的道呢？ 這混蛋真是太…太…太可恨了！李雨桐氣得雙手往被子上一陣撲打。
這天李雨桐聽人說太門西又帶著他那幾個丫鬟在大街上轉悠。李雨桐早憋足了氣，二話不說就衝出門去，家人也攔不住，隻有趕緊去報知大少爺。
“站住！” 李雨桐在大街上截往太門西。
“哎喲，這不是大小姐嗎？” 太門西裝得很吃驚的樣子問，“大小姐近來可好？聽說大小姐最近遊曆江湖去了，去了什麽黃山武夷山，還要去大漠草原。怎麽突然回來了，是不是想念家鄉的甜甜圈《多拿吃》了。” 太門西見到李雨桐就想逗她生氣。
紅葉忍不住，先格格的笑了起來。
李雨桐臉一陣紅一陣青，原來這混蛋全都知道了，他這是在挖苦她千裏追蹤，結果連個人影都沒追著。還有就是取笑她舞劍砍甜甜圈那件事。這混賬怎麽這麽損呢？專門挑你不愛聽的事說。
李雨桐強壓下怒氣，心想我不能生氣，不能讓這家夥得意，她深吸一口氣壓住情緒，反唇相譏：“你還有意思說別人，也不看看自己那孬樣，讓幾個女人護著逃竄，一路躲躲閃閃，膽戰心驚，像做賊一樣，生怕被人認出來，一個慫包！我看你也就隻會耍耍嘴皮子而已。”
這話還真說到太門西痛處，太門西臉發繞。但太門西是個嘴上不吃虧的人 ，豈能讓李雨桐占了上風，他說：“我什麽時候躲躲閃閃了，我不但沒有躲閃，還在武夷山做出了驚天動地的事，你去過武夷山，你應該聽說過，對吧？” 說完後還對李雨桐擠了一下眼。
李雨桐臉一下紅了，她知道太門西說的是車震的事，真流氓！李雨桐是個姑娘，這種事不能再說，啐了一口，“下流，你這淫賊有種就別回杭州，讓我們東亭府庇護你。”
太門西說：“我又怎麽不能回杭州了？我家在杭州，我不回杭州我去哪兒？杭州又不是你家的，你還以為這是前朝啊？你侯爺府又怎麽庇護我了？哦，對了，你們庇護了我的《天下百貨》，收了保護費卻讓我傾家蕩產，血本無歸，還好意思說庇護我。” 說起《天下百貨》太門西火就不打一處來。
《天下百貨》這事是東亭府不對，都是李雨桐挑起的。李雨桐當時是意氣用事，但並沒有想占有太門西的店鋪。李雨桐雖然驕橫霸道，但從來沒有想過欺壓鄉裏，更沒想過巧取豪奪別人的財產。說實在的，東亭府富甲江南，家財萬貫，李雨桐根本就沒有錢的概念，但爹爹卻把人家搞垮，搶了人家的生意，這點她和哥哥都覺得有點不合適。
李雨桐心想我怎麽跟他鬥上嘴了，跟這惡棍淫賊有什麽好說的。她拔出劍指著太門西說：“你別以為我不敢在杭州殺你。”
丹妃姐妹也都拔出劍，要保護自家公子。
太門西讓丹妃姐妹退下，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挑釁的對李雨桐說：“你有種就殺我。”
以大小姐的秉性，不能這麽激她，大小姐急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太門西不傻，他之所以敢這麽說，是因為他看到李雲飄匆匆趕了過來。有大公子在，大小姐就殺不了自己，所以他才這麽囂張。
李雨桐本來隻是想威脅一下太門西，但太門西滿不在乎的態度讓李雨桐下不了台，驕傲的大小姐受不了這個，她牙一咬，也不管這麽多了，一劍就向太門西刺過去。
"小妹，不可！” 李雲飄衝過來，一指彈在李雨桐的劍身上，把劍彈開，擋在太門西身前。
“哥，你讓開，我今天非要殺了他。” 李雨桐咬牙切齒的說。
“小妹，你再這麽胡鬧，爹爹知道了就會把你關在家裏，再也不讓你出門了。”
李雨桐一聽這話猶豫了，爹爹真有可能把她禁閉在家，讓人看管著，於是有些不情願的放下劍。
本來這事就算完了，誰知太門西不識好歹，不領李雲飄的情，從他身後竄出，指著李雨桐說，“你殺我呀？你不殺我是小狗。”
“你還真是找死，想不殺你都不行。” 李雨桐鼻子都氣歪了，又是一劍刺向太門西。
太門西不躲不閃，李雲飄隻有再次出手相救。李雲飄手上沒有兵器，他平時從不帶刀出門，誰有事無事背著一把大刀，重不重呀？這時他隻有用手上的折疊扇應急，擋了一下李雨桐的劍。
李雲飄運內力於扇，拍在李雨桐的劍上，扇子絲毫沒有受損。
一劍被擋開，太門西又跳到李雲飄另一邊，“咦，沒刺著！再來呀！”
李雨桐又是一劍刺出，李雲飄再一次擋開。太門西左跳右跳，李雨桐左刺右刺，李雲飄左擋右擋，結果成了李雲飄和李雨桐兩人在那裏打了起來。
街上的人見李雲飄和李雨桐兄妹倆打起來了，都圍了過來。這可稀奇了，侯爺府公子和小姐怎麽打起架來了？這兄姐倆是吃錯了藥不成？
太門西也沒閑著，開始點評李雨桐的功夫，“我說大小姐，你這劍法可不怎麽樣，你哥一把紙扇就打得你手忙腳亂，我看你的《雨桐劍法》就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嘖嘖嘖，你看你這一劍刺得一點力道都沒有，連紙都捅不破。還有這步子，走的怎麽這麽別扭？小心，別把腳崴了。雨桐呀，人們平時誇獎你，說你劍法多好，那都是逗你高興，哄小娃娃的。…” 太門西居然左一個雨桐，又一個雨桐的稱呼起來。
李雲飄轉過身怒喊：“你再嚷嚷，我先砍了你，還不快滾。”
丹妃也拉了一下太門西，“公子，大小姐臉都綠了，大公子臉色也不對，咱們見好就收，趕緊走吧？”
太門西太得瑟，真要是把李雲飄惹毛了，反戈一擊，那就慘了。丹妃姐妹拉著太門西就走，太門西臨走前還向李雨桐擺擺手，拜拜！
李雨桐要追，卻被李雲飄攔住，李雨桐氣得把劍往地上一扔，“哥，你到底是幫誰？是幫你妹還是外人？” 說完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歇斯底裏的仰天大喊一聲，扭頭就跑。
李雲飄還從來沒見過小妹氣成這樣，心想這樣下去小妹遲早要被太門西那混蛋氣瘋。
“雨桐！” 李雲飄快步追了過去。
剛跑了幾步，聽見有人叫喊，又有人打架了。
李雲飄回頭一看，是太門西那四個丫鬟在圍攻一人，這又是誰？太門西這家夥怎麽這麽多事？！
李雲飄忍不住好奇，也不追李雨桐了，反正她在氣頭上，追上也是碰一鼻子灰，於是跑向打鬥處看個究竟。
來到近處一看，李雲飄吃驚的發現被圍攻的竟是雁蕩公子馬碧遠，這是怎麽回事？
李雲飄正想出麵幹預，突然想到馬碧遠武功不錯，如果他把太門西這廝殺了，那真是謝天謝地，再好不過了。這次是太門西他們圍功馬碧遠，馬碧遠被迫拔劍自衛，就算是把太門西殺了，也合情合理合法，誰也不會說什麽，官府也不會追究。
想到這裏，李雲飄便藏身在圍觀的人群中，悄悄的觀察場上的打鬥。
出乎李雲飄的預料，太門西的這四個丫鬟居然占了上風。
雲飄越看越驚心，別指望馬碧遠殺太門西了，馬碧遠自身難保，被太門西的四個丫鬟打得無還手之力，隻能勉強應對，苦苦支撐。
李雲飄上次聽說這四個丫鬟與雨桐打了個平手，他還不相信，以為是雨桐被太門西氣昏了頭，亂了手腳，才被人所趁。現在看來這四個丫鬟身手還真的不錯，一招一式有規有矩，配合得更是天衣無縫，絕不像小妹說的那樣手忙腳亂。
丹妃姐妹經過王祖全老拳師的調教後，武功走上正軌，突飛猛進。太門西知道她們單打獨鬥還不行，就督促她們多練自己創立的劍陣，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菩薩陣》，今天這陣式派上了用場，效果非常好。
太門西怎會在這裏撞上馬碧遠，原來是馬碧遠追隨李雨桐而來被撞見了。
馬碧遠來到杭州後，東亭府對他很禮遇，但李雨桐一直不理他，對他背後告密一直耿耿於懷，不肯原諒他。李雨桐出門，他隻有在後麵悄悄跟著，看見太門西一行，更是不敢露麵，怕用毒針傷人的事被戳穿，也怕太門西跟他拚命。
馬碧遠在後麵縮頭縮腦，躲躲閃閃，誰知道還是被眼尖的詩冬發現了。詩冬不動聲色，悄悄的繞到他身後堵住退路。當時大家都全神貫注李雲飄兄妹的打鬥，沒有人發現詩冬離開，直到李雲飄兄妹離開，詩冬這才招呼太門西和姐妹們。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丹妃姐妹圍著馬碧遠，個個勢同拚命，猛殺猛砍。馬碧遠苦不堪言，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敢使用毒針，這毒針是他的保命絕技，不能泄露。
馬碧遠極少使用毒針，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使用，所以這世上還沒有人知道他會使用毒針，凡是見他使過這毒針的人都死了，隻有丹妃一人活了下來，現在拚命來了。
眼看馬碧遠不支，李雲飄正想出手相助，隻聽有人大喊一聲：“淫賊看劍！”
李雲飄回頭一看，是雨桐在襲擊太門西。
不知道李雨桐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她看見丹妃四人正在全力圍攻馬碧遠，太門西落單，就徑直衝向太門西，心說看誰還能救你。
太門西正在全神關注場中打鬥，不知道李雨桐襲來，當聽到李雨桐的罵聲，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堪堪的躲過這一劍，嚇出了一身冷汗。
太門西暗自慶幸，他能躲過這一劍還得感謝李雨桐這一聲喊。這個傻大姐，非要擺威風，如果她悄不聲的給自己來一劍，自己的小命已經魂歸西天了。要是是換做馬碧遠，這家夥肯定是不聲不響給人背後一刀。
丹妃姐妹見太門西被襲，隻有放棄馬碧遠，不約而同的衝過來救太門西。
夢露衝在前，她看見李雨桐又是一劍刺向太門西，便不加思索的把手中的劍投擲向李雨桐，李雨桐隻有放開太門西，揮劍阻擋，打落夢露的飛劍，太門西算是僥幸脫險。
丹妃姐妹四人護著太門西，仗劍與李雲飄兄妹和馬碧遠三人對峙。
馬碧遠暗呼僥幸，沒想到是李雨桐出手相助，偷襲太門西給自己解了圍。馬碧遠心中那個甜美就不用說了，剛才被打得心驚肉跳的恐慌感頓時煙消雲散。他對李雨桐一躬身，很肉麻的說：“雨桐，多謝出手相救，碧遠感激萬分，心中無比甜蜜。”
李雨桐皺了皺眉頭，板著臉，沒有說話，還是不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