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4章：菩提五門(3)
劉不死樣樣得意，事事順心，唯一缺憾就是無後。劉不死不缺女人，但他的女人不是不生子，就是生子夭折，人家都說是報應，是老天要他斷子絕孫。
後來有個算命看相的遊方道士告訴劉不死，他祖上世代貧窮，根基太淺，命太賤薄，香火難繼。唯一的補救是娶一個大福大貴人家的女人生子，以盈補虧，以貴抵賤。
但巫山峽江一帶哪有什麽大褔大貴人家？劉不死強娶過本地幾家大戶的閨女，但這些大戶家的女子的貴不足以彌補劉不死的賤，無濟於事，還是無後。
真正的大福大貴，高官大儒的人家隻有長安，洛陽，開封，金陵，杭州這種帝王之都才有，但那些名門望族怎麽可能把女兒嫁給劉不死，想都不要想。劉不死橫行鄉裏，但出了巴蜀沒人把他當根蔥。長安，金陵這些大地方，藏龍臥虎，金刀寨主什麽都不是。
那道士給劉不死出了個點子，為何不去買幾個官奴女子，許多官奴曾經都是身世顯赫人家的女子，有些是還沒出嫁的姑娘，正好買回來填房。劉不死覺得這主意不錯，但一打聽才發現官奴女子大多都己經被人糟蹋了，哪裏還有什麽處子？隻有一些幾歲的小女孩逃過一劫，還是處子之身。
道士到各處為劉不死挑選了春蘭四人，說四人身世非同尋常，有雛鳳之質、旺夫之相，還個個是千裏挑一的美人胚子。道士說這四個女孩是落難的九天玄女，命裏有一大劫，叮囑劉不死千萬要小心嗬護，這幾個女子如能渡過這一劫難，將貴不可言，遺福後代。
春蘭姐妹來到金刀寨時還年小，劉不死讓她們四人在戲班學習吹拉彈唱舞，同時讀點書，先調教幾年。直到她們長成少女，劉不死覺得她們可以生孩子了，不想等了，就迫不及待的破了她們的處子之身，留在身邊侍寢。
劉不死開始對春蘭姐妹還行，指望她們給他生個一男半女，但她們還沒有發育完全，一段時間過去了，身子卻還沒有一點動靜，劉不死有些煩躁了。說來也巧，這時候劉不死的一個小妾給他生了個兒子。劉不死怕兒子又夭折，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小妾和兒子身上，沒想到的是，這兒子居然活了下來，劉不死高興極了，而對沒有生育的春蘭姐妹則大不如以前。劉不死本來就對道士的話半信半疑，什麽大福大貴，以盈補虧，以貴抵賤，心想道士當初把春蘭四人說得天花亂墜，不過走想從他這裏多撈點錢財。
說到這裏，元世龍猶豫了一下，“豹崽他娘是劉不死有了兒子以後才去的金刀寨，時間不長，知道不多，但據她說劉吃屎對春蘭幾個丫鬟很不好，打罵是常事，而且還…” 元世龍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想了想，沒有再往下說。
太門西對丹妃幾人的情況己有了個大致了解，也就沒有再往下問，但他有一種感覺，這幾個女孩的身世肯定非同尋常，道士的話或許是對的，說不定她們將來真是九天飛鳳，貴不可言，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幫她們查清身世。
太門西對元世龍說：“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巫山，你能不能幫我們租一條船？我這裏還有些銀子。” 太門西把銀子遞給元世龍。
元世龍用十兩銀子包了一條船，太門西一行告別元世龍父子後，當天晚上就悄悄的上船，第二天一早就起程。
船離開巫山，順江而下，兩岸高峰絕壁，太門西給丹妃姐妹指點兩岸名勝。
這是神女十二峰，是為峽江船夫引航的仙女化身。
這是兵書寶劍峽，牛肝馬肺峽，燈影峽，孔明碑。那是秭歸香溪，是西陵峽的入口，也是王昭君的故鄉。
太門西滔滔不絕的說起曆史典故，神話傳說，姑娘們從未沒離開過巫山，沒見過外麵的世界，聽得興致勃勃，也對太門西好生佩服，這主子比我們大不了多少，怎麽知道這麽多？
一過南津關，就出了峽江，再往前行，江麵展開，視野寬闊，江水平緩，沒有了巫山的雲霧，藍天襯著朵朵白雲，陽光灑滿江麵，波光粼粼。極目楚天，兩岸是一望無際，稻花飄香的江漢平原。
姑娘們哪裏見過這種千裏平川？都站到船頭舉目遠眺，江風吹起姑娘們的裙衫和秀發，飄飄然有如仙子下凡，把太門西眼睛都看直了。這才是純天然美女，不像現代的美眉靠化妝打扮和耍嗲賣萌裝純清。
太門西注意到兩個船夫從上船起一直在瞄丹妃姐妹，開始太門西並不在意，這麽美麗的女子，誰不想多看幾眼？在峽江段船夫要全神貫注駕船，不能分心，但一出峽江，兩個船夫眼睛就在姑娘們身上轉，直勾勾，色咪咪，太門西覺得有點不對勁。
船到達江夏(現在的武昌)已是傍晚，船老大沒有把船停靠在在江夏碼頭，而是在碼頭下方的亂石堆下錨，整個船幾乎就藏在了大石後。
這不對呀！太門西正要上前詢問，隻見船老大從船板下抽出一把刀。太門西早覺不對勁，有些防備，他順手操起一根船槳，強作鎮靜的說：“你想幹什麽？要錢嗎？”
“嘿嘿，錢也要，人也要，你這個嫩崽一人帶著四個俊俏婆娘包船，送上門的肥肉，不被打劫才怪了。”
船老大說完，劈頭一刀砍來，太門西舉槳迎上。太門西沒想到人心這麽險惡，自己犯了個大錯。
這邊船老大與太門西打在一處，那邊船老二也抽出一把刀衝進船艙裏。
四個姑娘在船艙裏，船老二持刀而入，丹妃姐妹還不成了待宰的羊羔？太門西心裏一急，腳下被船板絆了一下，仰天摔倒，船槳脫手，船老大衝上一刀砍下，太門西來不急躲閃，眼看就要挨刀，shit，完了！
"師傅！'' 突然有人叫了一聲。
船老大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原來是丹妃姑娘。
丹妃一把扯開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兩個玉免還在上下抖動，船老大吞了一口吐沫，眼睛鼓得要擠出來了。
太門西見機不可失，猛的飛起一腳，踢在船老大襠下。船老大一聲慘叫，雙手捂著襠蹲了下去。
丹妃撿起船槳，一槳打在船老大頭上，船老大倒了下去。
太門西跳起來，從丹妃手上拿過船槳，往船老大身上一陣亂打。你姥姥的，我讓你打劫。
太門西突然想起什麽，仍下槳往船艙跑去。
一進船艙，看到船老二麵朝下趴在船板上，夢露用手捂著被撕破的衣襟，紅葉摟著驚慌的夢露，詩冬手裏抓著一個鍋柄。
太門西這才放下心來，問道：“你們沒事吧？”
紅葉說：“這人想欺負三姐，被二姐一鍋砸昏了。”
這時丹妃也進到船艙裏，對太門西解釋說：“公子，這兩人一直賊頭賊腦的，船到了碼頭沒停靠，而停到沒人的大石後麵，二妹就說他們要使壞。二妹心細，不會有錯，我一聽趕緊從艙後出來，正好看見公子摔倒，不得己，隻有‥‥”
太門西打斷丹妃：“丹妃，你急中生智，救了我一命，我感激還來不及，你不用解釋。”
但他心裏卻想，他姥姥的，讓船老大那賊子飽了一回眼福，丹妃的奶子真大呀！
“他們倆人還沒死吧，怎麽辦？” 太門西問。
“扔到江裏喂王八。” 紅葉說得倒爽快。
“但是他們還沒有死啊。” 太門西沒有殺過人，這可是謀殺。
“公子，是他們先要殺我們的，留著他們是禍根。” 丹妃說。
丹妃說得對，這船老大剛才差點把自己劈柴了，留著他們肯定是禍，就算這兩人不敢再來禍害他和丹妃姐妹，也會去禍害別人。
太門西把船老二拖出艙外，用一根繩子把他和船老大捆在一起，但捆好後就是沒勇氣把二人推下河。
這時船老大二人蘇醒過來，苦苦哀求饒命，太門西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丹妃和紅葉出手把船老大二人推到河裏。
二人落水後，冒了一下就不見了。
太門西心想，這算是我第一次殺人了，這個世道，好像不殺人就活不下去似的，以後這種打打殺殺的事肯定少不了，丹妃和紅葉這兩個丫頭到是有些膽識，殺伐絕決，是亂世立身的主兒。
太門西正準備棄船上岸，丹妃又說：“公子，這船值不少銀子，不能就這麽扔了，咱們以後用錢的地方多，不如把船賣了。”
太門西不由得對丹妃另眼相看，這丫頭想得這麽周到，精明能幹，這種女人，哪個男人取了，不發達都難。
天色已晚，太門西幾人當晚就住在船上，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太門西上岸到碼頭上，問了幾個船老板要不要買船，價格便宜。
有個老板跟太門西來到亂石堆，看了看船和船艙裏的四個姑娘，問道：
“這是你的船嗎，船老大呢？”
太門西早把話想好了，歎了口氣說："船老大跑了，把我們的盤纏也捲走了，好幾百兩銀子，我們身無分文，隻指望這船能賣些銀子，湊幾個回家的盤纏。''
船老板心想，算你命好，沒有被謀財又害命就不錯了，便問：“你要多少錢？”
太門西不知道這船能值幾個錢，於是反問：“你出多少？”
“十兩銀子。” 船者板開價。
"五十兩。’’ 太門西胡亂回了個價。
太門西常外出旅行，經常在旅遊景點與小販們砍價，對講價還價還是有點經驗的。
“二十兩，不能再多了。” 船老板口氣堅決的說。
“四十兩，不能再少了。” 太門西也說得鐵板釘釘。
“哪就算了。” 船老板轉身就要離開，船老板知道太門西急需錢，吃定了他們。
丹妃突然說道：“不賣了！” 拿起刀就戳向船底，要把船毀了。
“唉唉，你要幹什麽？” 船老板喊道。
“你說我幹什麽？既然沒人要這船，就把它戳穿沉江。” 丹妃說完又要戳船。
船老板趕緊阻止，“算你狠，三十兩，最後價，不要就真的算了。”
“成交！” 太門西見丹妃還想說什麽，便搶先說。能白賺三十兩銀子己是天上掉餡餅，別太貪搞砸了。
丹妃見太門西己答應成交，也不能再說什麽，心裏想這主子太好說話了，船老板撿了個便宜。
太門西上岸後叫了四頂轎子，讓丹妃四人乘坐。這四個丫頭太俊美了，走在碼頭上太招眼。太門西自己步行跟在轎子邊，這讓丹妃姐妹很不自在，哪有主子走路，奴婢坐轎的？這不合規矩。
太門西本來準備去杭州，但現在一時半會走不了，武漢也不錯，黃鶴樓，東湖，好多地方值得一遊，不如先在武漢暫住一段時間，反正不急。他現在手上有了幾個錢，心裏踏實。
太門西不想住店，丹妃姐妹太招人，便問轎夫那有租房，轎夫整天走街串巷，這種事情最清楚，於是帶著太門西一行到處看房。
太門西選了江夏鎮中心的一條偏街，他喜歡這種靠近主街但又不雜鬧的街道，這裏離主街不遠，買東西方便，又很安靜。
這是一個小院，四間房，廚房，雜間，家具一應俱全，月租要二兩銀子，丹妃硬是砍到一兩五，這丫頭天生的生意精，太門西很是滿意。
太門西又買了些日常用品和油鹽醬醋米麵之類的東西，算是安頓下來了。
太門西把賣船的三十兩銀子和自己剩下來的十來兩銀子交給丹妃，對她說：“丹妃，今後這個家就交給你來打理。”
丹妃沒想到太門西如此信任自己，有點不知所措，突然她想起什麽，從兜裏掏出十多兩銀子，“公子，這是我從兩個船夫身上摸出的銀子，裏麵有公子給船老大的包船銀子，我怕公子責怪我拿死人的錢，所以沒敢告訴公子，隻想以後家裏缺錢時能應個急，所有這些銀子加起來，我們起碼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一年。”
太門西越發驚奇，高興說：“是銀子就行，管它是死人的還是活人的，丹妃你真是我的好賢內助。” 忍不住在丹妃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丹妃滿臉飛紅，嬌羞無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