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在美國

南開大學生物係/1980年入學/88年到美國/餐館經曆/拖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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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

(2024-02-18 09:36:34) 下一個

讀研究生的時候,配合我工作的實驗員叫阿裏森(敢死隊)。小夥子三十歲左右,本科畢業,聰明風趣,技術熟練,難得的是對理論也很透徹,所以合作愉快。畢業後繼續在一起,一年時間就合作發表了七八篇論文。那會兒我常和他說,你這麽聰明,為啥不讀研究生呢?即便是兩年碩士,以後的發展空間也更寬廣。他解釋的原因是有了家庭拖累,妻子是理發師,工資不高,三個小孩兒,最大的也才剛上小學。這麽一想,倒是早婚耽誤了。

小阿有許多黃段子,常讓我笑得不行。比如那會兒新來個印州大學畢業的博士生,他就開玩笑說,你們印州有幾大怪。啥呢?大多我都忘了,記得有個說是最北邊的城市叫做South Bend;還有個印象深的是竟然有個城市叫做French Lick。大家就哈哈大笑起來。我心想,最北邊的城市叫做South Bend是挺奇怪又好笑,可French Lick 有啥好笑的?私下問小阿。小阿就問我:你知道什麽是French kiss 嗎?好麽,這麽一問,我就笑起來,想那城市的人對外人介紹自己從哪兒來的時候,需要有足夠的幽默和勇氣才行吧?

克林頓和陸文斯基那事兒出來沒多久,小阿和我閑聊說:小陸得了阿拉丁神燈,要幫她實現一個願望。小陸就說:幫我把Love handles去掉吧。呼咻一下,她兩隻耳朵沒了。當然,還是要他先解釋給我啥是Love handles以及為啥那麽叫,才讓我笑了一陣。

我留校博士後的時候,小阿和實驗室新來的碩士弄了緋聞。其實我也早有感覺,那碩士叫做Julia。小朱漂亮,金發碧眼,中等個子,活潑大方,給我印象深的卻是她的魯莽。

那會兒我們無論跑DNA膠還是蛋白膠,都是自製,不像如今買現貨。我們自己加熱化膠倒版冷凝,然後加樣跑膠。給DNA染色都用Ethidium bromide,是一種很強的致癌物(與DNA結合嘛),然後在紫外線下即可看到DNA條帶。加入EtBr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化膠後在冷凝前加入。這方法方便,跑完膠即可去拍片照相,但缺點是跑膠時,DNA向正極運動,而EtBr則向負極運動,結果是跑的最快的小片段DNA染色不足。還有一種方法是跑完膠後,把膠版侵入配置好的EtBr溶液裏五分鍾,再去照相。這樣染色就均勻好看。我們實驗室是使用後一種方法。

小朱剛來時由我帶,有次從EtBr溶液中取膠去暗室照相時(那會兒還沒有如今的設備,照相都必須去暗室),她不戴手套,直接光手從EtBr溶液抓出來膠板,放入清水盒。我問她你不知道這東西是強致癌劑啊?她說:沒事兒,就一下下,這不馬上洗手了嘛。我心想果然是年輕不在乎,我年輕時也這樣兒,再危險的事兒也願意試試。不過職責所在,還是告訴她,洗手則使得藥物直接進入公共水域,不符合安全規定。她吐吐舌頭說以後不了。

有兩次下班,我在車庫裏看見小阿和小朱在一起吸煙。當時校園裏還沒有全麵戒煙,倆人跑那麽老遠(需要走過過街封閉天橋),又是晚上九十點鍾,車庫都空了,覺得有些奇怪。而且和他們打招呼,倆人還有些尷尬的樣子。再後來我去了癌症研究所,從老板那兒得知小阿離婚了,至於又和誰在一起了,或者一直單身著,就沒有深問。

我還知道,小阿離婚後做了老板的碩士生,畢業後去了Roche,現在是我們這個城市Roche藥械訓練部的副主任。雖然有幾次聖誕節我沒回國,都在係裏聖誕聚會見到他,聊得也依然愉快,隻是一直沒好意思問他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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