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日 星期四
在極端無聊和煩悶中又過了這許多天。
我為自己找了點工作,寫了幾張關於反對武鬥的小型傳單,偷偷地貼在街頭。先貼在銀行的牆上。媽媽知道是我幹的,很害怕;後來貼到南小街,不知效果如何。
無組織的生活將近四個月或者更多,許多消息聽不到。昨天廣播毛主席的家鄉成立革命委員會,兩報的慶賀社論又傳達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今天聽某某派廣播,提到《文匯報》。這些個日子幾乎把《文匯報》忘了。這簡直使我無限感慨。
我正著急要去天津,大舅來信了,說當兵不著急,幹什麽都一樣;鼻炎有什麽治法告訴我,不用到天津治了。這對我簡直是當頭一棒。
到北京去治嗎?但到哪個醫院呢?參加某某派嗎?這或許可以當上兵;或者放棄治病,放棄當兵的誌願嗎?許多問題使我很傷心,又無頭緒。
海可枯,石可爛,當兵的心思永不變。
四月二十一日 星期日
自十二日某某派撤出縣城以後,同學們回校的多起來了。但是我不願到學校去,而自十八號開始下地勞動。
“五一”快到了,我還要快點兒治病呢。打聽到民兵連長在家,我還要多找找他。
昨天聽生產隊裏辯論兩派兩軍的問題,我覺得很好。我一定要向群眾虛心請教和學習。
四月二十九日 星期一
自十八日至二十八日,除二十四日下雨外,參加生產隊勞動整十天。今天操辦著去北京,沒下地,在家歇了,又煩悶無聊起來。
如果明天能去北京的話,趕上“五一”,還可能趕上馬克思誕辰一百五十周年紀念,實在好得很;若能見到毛主席,更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