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七日 星期三
春節過了,河北省革命委員會於三日在石家莊成立了。但我縣、我校的形勢沒什麽大變化,學校裏還是沒什麽人,惱人的沉默。長此下去怎麽能行呢?
我渴望當兵,其中一個原因是逃避這種環境。但是,這個鼻子,這個鼻炎太討厭了,它竟罪惡地阻擋了我。我簡直太倒黴了。雖則數次找接兵的同誌、首長也白搭。
二月十四日 星期三
關於當兵,我要最後掙紮一下,再找一找首長。人家別人早下通知了。
前天上午,我們在教室裏看到一本體育雜誌,上麵有篇文章說蘇聯一個人有十幾種病,後來因為堅持冬泳,慢慢就都好了。我和某某、某某某三人當即就決定也去冬泳。我們每人拿了條毛巾來到南關大橋下,這裏因為水流而沒有結冰。某某某到了河邊又不想下了。我和某某脫了衣服,活動活動身體就跳了下去,引得橋上橋下不少人圍著看。因為是初次,膽小,準備也不充分,下去遊了一小段趕快就上來了,渾身凍得通紅,弄得我很狼狽。回到家換衣服,腿上還有被河冰劃的幾道小血印。
昨晚一覺醒來,想起了複課鬧革命,就再也睡不著。究竟怎樣才能改變這種局麵呢?
過了年到參軍的某某家去了兩趟,看看他的兩位老人。他也給我來了封信,今天得寫回信。
二月十七日 星期六
昨天又磨了一天,接兵的營長無論如何不答應。我問一個戰士何時才走,他說是二十號,我想還有時間,不著急。今早聽見哨音響,以為是上操;又寫了份申請書,裝在口袋裏,準備交給接兵的營長。哪知吃完早飯出了門,見某某某騎車回家;一問,才知新兵已經走了。我心馬上涼了。
千怨萬怨,怨我該死的鼻子;也怨我大意。我真是後悔莫及。我準備好了的“送他們走——假送真跟走”的一出戲算完了。
今天又聽說某某和某某某研究了複課和社會上的問題,如何改變這種現狀的問題。既然我沒有當上兵,那就不得不研究討論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