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說 （小小說）

電話裏。

他說：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也許，你根本就不在乎。也許，說了也於事無補。你要聽嗎？

她說：你想說嗎？

他說：我愛你。

過了半晌。

她說：恩，我聽見了。

沉默。

他說：對不起，過了這麽久，我才意識到。

她說：有區別嗎？

他說：是。我知道。你對我的好，一點一滴，我都記得。可是，我能為你做的，很少。 

他說：聽到我的電話，你開心嗎？

她說：不。 

他說：為什麽呢？你真的再也不想聽到我的聲音了嗎？

她說：因為你沒有信守自己的諾言。而我，尊重你的諾言。

沉默了很久。

他說：你在流淚嗎？

她擒住淚，說：沒。

他說：可以不換電話號碼嗎？

她說：到期了，今天。

他說：還可以聯係嗎？

她說：不必了。 

他拋棄了她，7個月前。也是在電話裏。7個月前， 

他說：這是我給你打的最後一個電話，你還想說點什麽嗎？

她說：不。

他說：那我掛了。

她說：好。 

7個月後，這是她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在換新號碼的前一天。 

他說：你是不是恨我這麽晚才打電話？

她說：不，正相反。 

隻晚一天，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她想，那樣的生活，應該會更好。

她知道，她必須挺住，不能回頭。

因為，他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