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從他們的服裝,我斷定他們是中國人。走近了,聽到了他們的交談,我的推斷得到了印證。
我們平時總是怎麽說來著?“出門靠朋友!”
我抱著“他鄉遇故知”的現代版“他鄉遇國人”的一線希望,厚顏地利用孤身女子獨自旅行的唯一優勢,壯了壯膽子,鼓足了勇氣,向他們求助。
在開口前,我做了最壞的分析:從三個人的服裝,談吐,氣質和年齡來判斷,他們一定是某跨國公司的非洲區雇員,至少應該是中層管理人員。 他們不是一個人,所以,礙於麵子和好奇,應該會給我一個表達的機會。在非洲,中國人很少,獨自出現的幾乎沒有,如果他們有同情心,多少會給我些幫助。至於最壞的結果:應該不過是置之不理罷了。至於更差的可能性,應該不存在。
我不知道自己的“楚楚可憐”的表達和真誠的微笑到底給了他們一個怎樣的印象,但是,他們的反應很不同。
A 的年齡最輕,態度也最堅決。就差說“這樣的忙不幫,簡直是天理不容了:))”B的年齡適中,態度也不模糊。微笑著說:“真遺憾,我和A馬上要上飛機,離開約堡了,要不,我一定會幫忙。”
C是來機場送A,B離開的,年齡最長,應該是 In his late 30’s ,其實,也是唯一有可能給我提供幫助的人。遺憾的是,他的態度最模棱兩可。看上去,似乎不太想管這個閑事。
我不能確定在A和B的熱心後麵,有沒有反正想幫也幫不上的無所謂。但A的一句話,讓C沒辦法推脫了。“小姑娘,別怕,你就跟著C,他在約堡神通廣大,辦法多的是,一定能幫到你”。然後,他對C說:“ C 經理,你不會見死不救吧?要不,你替我出差,我來救人?哈哈”
就這樣,上帝又一次派 C 來幫助了我。對此,我真誠的充滿了感激。
送走了 A 和 B , C 給司機打了個電話。上車後, C 說:“我必須先回公司,今天很忙。這樣,你也到公司去吧。你可以上網查查,打打電話,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旅行團。另外,你還可以和公司負責接待的人聊聊,訂個計劃。我也幫你問問有沒有我們信得過的旅行社,南非很亂,不能輕信宣傳資料。尤其你是一個人,很不安全”
從機場一路坐車到市區,從 C 那了解了一些約堡的常識,不說還好,越說我覺越後怕。路過時很多地方,見到家家的院牆上安著電網, C 說,這是所謂的富人區了。電網在這裏,是必需品。
C讓我猜猜看,在他們公司的什麽員工最多,我說:“銷售。” C 說:“不對,是保安”。而他們公司的所在地,是約堡最好的新區之一。由此可見,約堡的安全有多差。
到了 C 所在的公司,見到了他們的內勤部長兼保安部經理,一個又高又胖的阿拉伯人,我估計他的體重至少是我的3倍。這是個挺逗的人,剛一見麵就煞有介事的所自己此生最大愛好就是為 pretty girl (漂亮眉美)效犬馬之勞。他笑嘻嘻地說:有什麽問題,盡管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緊接著,他又說了說自己做為保安經理被持搶匪徒威脅的經過。聽他說自己的故事,讓我心裏一陣陣發怵!
想象一下:一個保安部經理,人高馬大,身上有槍,腿腳功夫也不錯,在自己的車裏,光天化日,還有過為了保命赤手空拳下車,所有東西留給持槍匪徒的經曆呢,我一個手無寸鐵的亞洲弱小女子,如果一個人走出去,不是現成的靶子等著匪徒來光顧嗎?
被這位老兄一嚇,再加上找旅行團的事也不順利,我就決定聽從C的建議先找個酒店安頓下來再從長計議了。 C 建議我住在一個他很熟悉的酒店,因為,在那裏,他能保證安全。公司的客戶來訪,都固定在這個酒店。 C 說:“到了約堡,其他都是次要的,安全,隻有安全是最主要的。”
還是剛才的司機送的我。他是個祖魯族的黑人,很溫和,很友善,車開得很穩。到了酒店,他再三叮囑我:千萬別自己出酒店的大門。那會很不安全。如果有什麽困難,給 C 打電話,他是個好人。希望我的旅行開心。這是我聽到的這個黑人大叔今天說的全部的話。他不善言談。
到了酒店,前台知道了我是一個人來的之後,在交給我鑰匙的同時,給了我兩個 Conditions:
1 任何時候決定邁出酒店的大門,都要讓他知道。
2 如果需要用車,隻能坐他預定的出租車。不許坐公共汽車,不許坐小巴,不許坐不知道的出租汽車公司的車。
如果我做不到這兩條,他將不負責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