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小人物

大陸移居香港新移民。老話說“井底之蛙”,在內地我隻看到碗口大的天。來到香港,有了比較,才知世界如此精彩。我隻說自己想說的話,不代表任何人。我希望中國好,期望中國有大的智慧,處理好國際關係,學會算大賬,不賭一時之快,能成就大事,令海外的中國人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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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內開花墻外香:中國的文學

(2024-03-01 19:07:54) 下一個


我女兒在香港ben1中學讀書,明年下半年就要參加DSE大考了。

最近,她的中文老師給她一個功課,要她看看餘華的《第七天》小說,然後寫一個閱讀報告。我女兒跟我聊到此事,要我給她一些想法,說說餘華這個人以及《第七天》這部小說。

我算完成女兒交代,就認真看了餘華的《第七天》。算是完成女兒的功課,聊聊我對餘華等這批海外作家的不成熟的看法。

餘華作為中國現代文學比較親西方流派的作家,寫作風格,與傳統的中國古典小說的寫作風格,可謂大相徑庭,顯示出當代中國文學創作者,深受西方文學寫作流派的影響,才會有這樣的令大部分西方人看得懂,少數中國人看得懂的文學作品。

老實說,他和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莫言小說一樣,比如他的《第七天》,在刻畫中國現象的描寫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卻難登中國主旋律文學的大雅之堂。

這算是我完成女兒交代的功課的一個任務:

一、餘華的《第七天》小說,既借鑒了西方文學的荒誕主義的寫作手法,又把中國人對死亡的紀念日,比如“頭七”的傳統說法作為小說的名字,可見餘華既是一位骨子裡有著中國傳統文化習俗的鮮明底色,又有著大追求西方文學寫作技巧的複合型作家。

這也許是中國改革開放40多年,打開國門,更多從事文學創作的人,吸收到西方文學的創作手法後,才有的獨特文學現象。

比如早年旅居法國的華裔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高行健的得獎作品《靈山》係列,都能看到中國傳統小說描寫技巧與西方寫作風格完美結合的影子。這無疑反映出中國文學正逐步被世界認可的標誌。

我不知道,與餘華的《第七天》相比,同樣是藉古諷今,藉鬼說事,當年的蒲鬆齡《聊齋誌異》之《畫皮》係列,看待現實社會的角度,兩者呈現的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蒲鬆齡是既看見樹也看見森林,比較客觀溫和;而餘華則看見樹就認為森林也是這樣,比較絕對辛辣。

如果說,蒲鬆齡筆下的鬼的故事,刻畫了現實社會人們的善良以及欺善怕惡的思想情緒;那麼,餘華的人物描寫和故事,基本揭示出當代中國社會眾多充耳不聞的潛規則現象,以及無可奈何的一種悲鳴。看完《第七天》以後,感覺有點今不如昔。

反觀蒲鬆齡的單一情景式的小說描寫,今天的人,也許覺得不夠深刻,西方人或覺得乏味;但餘華的多線條的人物故事,可能滿足到西方人的閱讀習慣,以及對社會主義國家存在的問題的極大興趣,才有了小說的“由外而內”的轟動效應。

準確來說,《第七天》更受西方人的喜愛。這也許是餘華對中國小說寫作進入世界的一個貢獻。

二、餘華的《第七天》小說,說出了一個人類的共同問題,即是人性的普遍弱點:任何時候,人類都是考慮自我第一,然後才是大家。

我記得,美國學者卡耐基曾經寫過一部很轟動的著作《人性的弱點》,幫到很多人在現實的世界,學會打拚,戰勝自我,成功做上了人上人。

這與中國老祖宗的智慧,比如“個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以及“對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還有成語“熟視無睹”的忠告,其實沒有什麼兩樣。

看了《第七天》也是一樣。現實中的等級生活令人無奈,到了陰間還是如此,還是有著各種不平等,人們早已習以為常,熟視無睹,以至於“死無葬身之地”。感覺陽間和陰間都活得很累,這是為什麼?

我覺得,餘華是想通過“後死亡”(李怡評語)的荒誕無稽寫作手法,向一個暫時無法用更好的武器打敗的現實社會,表達自己的一份呼籲,應該是希望人們警醒起來,做回自我,找回自己的權利,而事實上做不到的。

原因很簡單:
我們這個漢民族幾千年來,就是一個趨利避害的民族,每個人都考慮自己,考慮家庭,考慮孩子,如果這三樣得到了,一般人是不會考慮社會是怎麼回事的。

餘華的《第七天》小說,也許很形象地讓西方社會,看明白了中國是怎麼回事,中國人是怎麼回事。

進一步說,東方社會的“隻在乎個人家庭和子女的利益不受侵犯,其他的一概不管”,與西方社會的“在乎自我主體價值與社會公平和正義”,形成巨大的反差,這也許是東西方社會最大的不同點。

所以,我相信《第七天》小說的發表,在西方社會一定引起人們對中國的廣泛思考,而不大可能令中國人有什麼思想觸動。這是否就是所謂的“墻裡開花墻外香”的意思。

三、餘華的《第七天》小說,作為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一個現象,說明當代的中國文學創作者,已經不再100%繼承前輩的中國傳統文學創作手法,而是中西合璧,洋為中用,就像小說《第七天》裡的多線條描寫,如“我”與“我的女人”,以及“社會形形色色之人”的各種衝突,頗有電影蒙太奇的畫麵式手法。

看得出,作者很想把中國的問題以西方人看得明白,聽得清楚,展示給全球各種膚色的人群,一如她的電影、繪畫和民間工藝,呈現出極大的開放性和包容性。

這無疑是中國文學和藝術的一種進步,也是無法阻擋的中國人天生的崇洋媚外的倔強特性,以及希望打破“玻璃心”的一股潮流。

餘華之路雖然坎坷,但餘華作品在海外的轟動,還是給了墻內人很多的振奮,這倒是真的。

我感覺:

隻要中國開放,中國文學就有機會。早晚或被世界認可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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