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 (二)

最後一抹餘暉跌落海麵的時候，夜幕降臨，大海平靜了下來，猶如她和軍的心情---阿顏他們沒有跟來，默契地異口同聲，“我還有事兒，還是你們倆自己去吧！小雪也要去她媽媽那裏，托我給你帶口信兒下次再過來！” 阿顏臨走前還不放心，“你跟他好好談談，既然他找了過來！”?楊軍不知道怎樣查到她的電話，她從會計電算化專業轉到計算機信息管理專業，換了宿舍，他還是找到了她，就好像她不明白，他是怎樣把電話直接打到校長辦公室的......“

"鴻雁，我們和好吧！”他的麵孔不帶一絲感情，“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你怎麽可以不相信我！？我們結婚後，你也可以繼續讀書，什麽都不會影響！”她也沒有一絲感情，黑暗很好的掩飾了她，“為什麽你不能再等我一年？還有一年我就畢業，隻要拿到畢業證，我就會嫁給你！”他的聲音痛苦起來，“鴻雁，你沒有發覺你變了嗎？你或許自己沒有意識到，你的變化到底有多大，以前你不會這樣待我...... "

與其說是她變了，不如說是這一年給她的刺激很大，無論是阿顏，還是小雪，或者曉丹和浩然，特別是小雪父母和詩鳴芳華的婚變，對她的影響是深淵的，那樣的神仙眷侶，到頭來勞燕分飛，她覺得自己沒有芳華和小雪媽媽的自信和勇氣，她們那樣的風姿和家世，都抵不過歲月流年，更何況班主任特意找她談話，“劉紅雁，你千萬別犯傻......" 很多人都警告她千萬別犯傻，“為什麽不能再多等一年，等你拿到本科畢業證！？”

不可否認，她確實是變了，不再是最初的那個鄉村少女，3年的大學生活，讓她越發靜若處子，衣服都是小雪和阿顏給她買的，李誌國因為內玖不停地給小雪零用錢，信用卡根本沒有限額，所以小雪刷信用卡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不花我爸爸的錢，他就會給那些狐狸精花，姐，你不要幫我省錢，你幫我補習功課，讓我的成績提高這麽多，我給你買1-2件衣服是應該的，而且價格又不貴！”阿顏也是同樣的說辭，“這是應該的，你幫我那麽多！”她素日都是穿校服，隻有周末見楊軍的時候，才會換上白襯衫或者白色連衣裙，不過這白襯衫不再是100塊錢2件的那種，而是400塊人民幣一件，1999年濱城大學教師的工資不過3000人民幣，算上加班課時費滿打滿算也就4000塊，可是她身上那件連衣裙就要1000多，還不算涼鞋和首飾包包，盡管首飾和包包都是阿顏的，每次見楊軍，阿顏都會幫她打扮一番＝＝淡妝＋配套的首飾包包，讓她看起來確實光彩照人，沒有一絲一毫鄉村女孩的質樸和單純...... "

 坐在礁石上，從黃昏落日到朝陽重新升起，兩個人不停地吵，然後和好，最後再吵，“你到底愛不愛我？愛我就必須馬上跟我結婚！“她不肯退讓，“你到底愛不愛我？倘若愛我，你就再等我一年！“他臉上陰晴不定，“劉紅雁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對你動粗，將生米煮成熟飯！”他咬牙切齒。“你敢！你不妨試試，看我到底敢不敢跳海！......”

她記得阿顏、英文老師、還有學姐和電視台女記者她們的話，“紅顏，你千萬不要犯傻，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