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兩句劉少奇收編新四軍(下)(閑聊粟裕大將之9)
上文說到(請參見《侃兩句劉少奇收編新四軍(上)》), 劉少奇能架空項英,讓南方成為自己的 一掌 握中, 靠的是他幹出的業績。
項英主政新四軍多年, 正規軍總兵員大約2.5萬,加上地方武裝也就十來萬人,遠不如縱橫北方的八路軍, 那時八路軍正規軍兵力不算地方武裝已經50多萬了。而劉少奇主政中原華中僅2年餘, 新四軍就完成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擴軍, 達到了7個師, 9萬餘人,地方武裝也發展到數十萬之多。
皖南事變後,在劉少奇領導下, 新四軍遠未出現如蔣公所願的一蹶不振 雖然這場事變讓新四軍軍部9000多人隻有2000人脫逃,基本等於被殲滅, 士氣、軍力和幹部均受到沉重打擊和破壞, 但福禍相倚,這也為劉大膽啟用新人提供了契機。
劉發掘人才、籠絡人心的才能在中共中是超一流,堪稱伯樂。主政華中期間,劉深耕細作,挾天子以令諸侯,鋪展自己在新四軍中的人脈,其中最讓他欣賞的兩個人,一個是精於做群眾工作的鄧子恢同誌,另一個就是我們這個係列講的主人公粟裕。這兩個人的資曆在新四軍中都很平常, 與他們資曆相當者嗚烊嗚烊有的是, 但少奇同誌卻獨獨給予了這兩個人 破格提拔,即使在回到延安,劉也不忘頻加青眼,多委權責,正 所謂“賞超拔於獵獵群雄之中, 加青眼於岌岌無名之時”,而從這兩人後來的表現來看都屬於實實在在的千裏馬、當之無愧的人間才俊。
中共稱道劉組織才幹傑出,意非僅指其安排任務、分配資源的事務能力,更強調的是指劉少奇頗具慧眼善於超越表象擢拔各類人才的能力,劉在華中的時候,除了肇劃軍政, 還兼任黨校校長和魯藝的院長,是黨政軍文財的一把抓,如此身兼多職, 而猶能如臂使指, 事必躬親絕難做到,靠的是劉出色的識人善任的能力。劉以此把華中軍政搞得興旺發達,中共建政後也以此構建了他從中央到地方的盤根錯節的龐大官僚體係,到了文革時期,如果不是毛澤東一直緊握軍隊, 毛僅靠其政治力量要搬到劉少奇已無能為力。
與毛類似, 劉也是敢於冒險(也善於居功諉過)的狠人, 不憚獨斷專行地大膽設計軍事事件,其意一石兩鳥, 一者鍛金琢玉 發現人才,二者涉足軍界。 —— 劉其實一直頗有意營造自己軍中勢力,而終無所成,隻能歸之與宿命。
郭村保衛戰是代表劉軍事冒險的典範事例。劉繞過陳毅直接為葉飛布置作戰任務, 令葉飛2000餘人陷泰州二李1萬餘人的重圍,幾乎全軍覆沒, 陳毅獲知此役時曾暗忖葉飛管文蔚難以幸免, 連悼亡詩都寫好了,惜此詩後來失傳, 據說詩中還罵了少奇同誌。幸葉飛堅韌善兵, 加之陳毅派陶勇拚死相救, 最後僥幸反獲險勝,又被吹為新四軍史上的軍政雙捷。 不過葉飛既經此役,以後就再也不敢靠近少奇同誌了。此役也可暴露了劉少奇政治人格上的一個短板:用部下時往往盡其極至, 逮著蛤蟆攥出尿, 但對部下安危考慮較少, 部下落難時甚至往往甩鍋一身輕,極少出手相救,這也是文革中毛倒劉比較順利(比較毛倒周)的一個重要原因。
總體而言, 劉主掌新四軍後, 新四軍的士氣和軍力恢複和提高均頗高效, 也很打了幾個勝仗,稱得上業績的輝煌。 不僅如此, 當時華中 政治形勢也是生機勃勃煥然一新, 共產黨背景的團體崛起如雨後春筍,當時一個小小的鹽城,農救會會員即達20萬人之多。
劉少奇表現出的這種超強的政治能力, 連資格與劉少奇伯仲其間的陳毅都佩服至於不惜盛讚,甚至 說出了“少奇同誌是我黨傑出的領袖”,“跟著少奇同誌走, 政治上就不會走錯路”這樣頗有幾分肉麻的諛辭。
附視頻:細說1958年整肅粟裕大將之謎13——程子華的手黑和習仲勳的挨打//陳毅道破天機的一段話//郭沫若拿捏江青的絕招
電影東進序曲說的就是郭村戰鬥,僥幸勝利。《悼管、葉》 -
電影東進序曲說的就是郭村戰鬥。郭村戰鬥僥幸勝利。
曆史上的郭村戰鬥遠比 《東進序曲》精彩複雜。葉飛未經陳毅同意就唱武戲,先斬後奏,陳同生赴泰州深入虎穴唱文戲。
女地下黨恰巧知道“兩李”圍攻郭村的兵力部署以及確切的進攻時間,連夜從泰州出城,40裏路,趟河涉水,半夜把情報送到郭村。葉飛緊急調整作戰部署,部隊立即準備迎戰。幾個小時之後,二李開始就進攻郭村。
共和國之後,葉飛多次尋找這位女地下黨。見麵之後對她說,“你救了我的命”。
郭村在日軍,國軍韓德勤和地方實力二李的交匯處, 屬於“三不管”地帶。新四軍挺進縱隊司令管文尉和副司令葉飛率領的兩千多人(管在55年審幹中被查,後來寫郭村戰鬥不太提他)孤軍作戰,麵對二李的15個團近兩萬兵力。從軍事上無勝算。從政治戰略角度,新四軍陳毅要 “擊敵、聯李、孤韓” ,即打擊日軍,聯合二李,孤立韓德勤。如果在軍事上與二李拚死搏鬥,戰略上失策,讓日軍與韓德勤得利。這也是陳毅三次下令葉飛放棄郭村的原因。
但是管和葉認為郭村的群眾基礎好,地形有利防守。如果主動放棄,在途中被圍剿的危險大。三次抗陳令,力主堅守郭村。另一緣由是中原局劉少奇支持葉守郭村。那時候的蘇北歸中原局,不屬於東南局項英。但是不知為何,劉沒有把他的意見告訴陳,葉也沒有把劉的主張轉達陳。劉下令八路軍第五縱隊南下郭村, 因日軍掃蕩,最後無法增援。還是陶勇率新四軍蘇皖支隊在戰鬥開始以後才趕到。
陳毅知道郭村戰鬥打響之後,寫了《悼管、葉》
“管文難管武,一葉隨風舞;今日魂飛去,蔚成東方曙。”
除了地下黨提供二李進攻的部署和時間陶勇後來趕到,郭村戰鬥新四軍還得益於二李名下的陳玉生(共產黨員)帶他的支隊臨陣起義。陳的女兒陳惠敏成為毛澤東舞伴中唯一的幹部子女,這是後話。
除了郭村戰鬥,劉還支持打曹甸,頗有質疑。引發了皖南事變。劉後來主動自我檢討。
陳懷初反水時,是郭天明部吧,他的嶽父不是崇禮當地人,而且在當地沒有任何產業,卻被當地幹部抓了起來。不久,在崇禮縣太平莊附近的清水河畔,他的嶽父、嶽母、妻子、舅哥全部被判處死刑。土改和程頂鍋?
冀熱遼程子華的“狠辣殺伐”不是指肅反,而是指執行極左的土改政策,搞群眾說了算那一套,大批優秀農民(地主之外還有中農)被殺,連程的部下張明遠後來也承認“殺了許多好人”,由於傷及麵太大,發生了地區民眾的串聯及暴動,其中還有陳懷初這類中共軍政幹部。冀熱察遼軍區不得不出動正在前線作戰的軍隊回頭來鎮壓,其結果玉石皆焚,又傷及到更多的無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