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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楊戀與中共元老沈定一政治轉向之謎 (3)

(2023-07-29 16:23:10) 下一個

中共元老沈定一政治轉向之謎 

瞿秋白的浪漫婚戀與中共元老沈定一的政治轉向揭秘(3)

 
不同於大陸主流文化中那一幕幕高潔而浪漫的故事,  瞿楊的愛情傳奇 ,  在’轉進“到台灣的國民黨文化圈中, 流傳的是另一個更香豔的版本。
 
台灣的李敖出版社1995年7月曾出版了萬亞剛的《國共鬥爭的見聞》一書。萬亞剛是國民黨中統的老人,1928年19歲時進入中統,直到59歲退休,在中統一幹40年。 書中一篇文名為《瞿秋白“就義”之謎》的文章有這樣的敘述:
 
“瞿、楊之結識,是在‘上海大學’……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楊之華長得非常漂亮,有‘上大校花’之稱。但那時她已是個有夫之婦,……‘上大’師生的思想都很前進,校風開放,所以瞿、楊的交往不大避人耳目。等到二人發生戀情,同學間就紛紛傳揚,沈劍龍也有所耳聞。某次,沈劍龍走過瞿秋白的房間,聽到裏麵有嘻笑聲,推門進去,見楊之華坐在瞿秋白的膝上。楊見他進來,急忙站起來解釋:‘正在和瞿老師排演話劇。’沈劍龍將她按回原位:‘你們繼續排演吧!’說完掉頭就走。隔了幾天,沈劍龍在寓所請瞿秋白和幾個‘上大’同學吃便飯,沈定一夫婦也在座,酒至半酣,沈劍龍站起來說:‘之華和瞿老師相愛,我理當成全他們,今天請諸位做見證,我把之華交給瞿老師。’說完將瞿、楊二人的手拉在一起。這一幕突如其來,大家為之怔住,沈定一夫婦更怒氣衝衝,憤而退席。次日,沈、楊離婚,瞿、楊結婚,瞿、沈結為朋友關係,三則啟事並排刊登在上海‘民國日報’上,社會人士詫為奇聞。此為一九二四年十一月之事。這段故事,初見於‘中統’外圍刊物‘社會新聞’ 上,後來筆者又從沈劍龍口中證實。”
 
文中還提及,沈定一“隻因受了這幕三角婚戀的剌激,才一怒而投身到反共的國民黨西山會議派行列。證據之一是,在寫個陳獨秀的退黨信中,有“共產黨現在已經變成了拆白黨, 拐走了我的兒媳”一類的憤懣之語。 
 
然而, 如果把中共元老之一的沈定一的政治轉向簡單地歸因於這場不期然的家變, 則未免有點“牧童歸去橫牛背,短笛無腔信口吹”了。
 
沈定一是何許人!他出身於“文峰毓秀、甲科濟美”的世家望族, 幼兒聰穎, 長而勇毅, 為了信念他兩次離國流亡、 兩次破家抒財;他發起了衙前農民運動、 發起了蕭紹公路的建設、 發起了湘湖師範學校建立。。。 這在當時都是轟動中國的大事。 民國著名文人曹聚仁曾描述沈定一的生平為人, 說他學識淵博、愛心博大、誌行勇毅,是一個一生“扶弱抑強的革命者”。    沈定一兼目光如炬的慧眼和舌燦蓮花的口才於一身, 是非常有感召力的一代人傑, 這種人的心靈家園又豈是一場家變就可以衝垮的!
 
 考慮到沈定一多次破家革命毀家紓難的壯舉, 我們沒有理由懷疑他理想主義的真誠和熱忱。在這個前提下分析沈定一後來退黨反共的真相,顯然用衝冠一怒為紅顏來解釋是說不通的。
 
造成沈定一政治立場轉向更具有說服力的原因, 可能是由於理想主義夢想的幻滅。
 
許多知識階級理想主義者, 當他們真的親身經曆理想主義帶給他們的現實時, 往往會驚訝的發現,他們追求的主義其實並不值得他們信奉, 甚至認為應該堅決反對。  尤其是那些具有極強集體主義理念的理想, 現實中表現出來的往往都是對個人尊嚴個人自由的毫不吝惜的踐踏,這恰恰是特立獨行的理想主義者所不能容忍的。
 
 在這種悖論中, 有些人或者真誠、或者自欺欺人的找出了理由說服了自己, 於是硬著頭皮接受了現實; 有些人則認定自己被現實完全驚醒, 從此遠離了過去的理想之夢,這時候, 他們的心靈上的人格, 就已經成為他們原來的理想和信念的叛徒,——這種心靈上的叛徒與實際社會上那種屈辱失節的叛變完全不是一回事 ,相反, 敢於否定自己的過去, 常常是一個特立獨行、有個性尊嚴的人格的覺醒者應有的品質。 
 
戴季陶、蔣介石、沈定一都曾在某種程度上對共產主義抱有好感, 但在1923年到蘇聯考察之後, 他們或早或晚都不約而同地堅定地走上了反共的道路, 估計應該就是上麵所說的原因。(按: 從瞿秋白的《多餘的話》一書來看, 瞿秋白似乎也正走在這條懷疑自己原有信念的道路上)  
 
值得一提的是, 也恰好是在1923年到1924年,沈定一與孫中山的接觸明顯增多,24年底他還受命為孫中山的北京之行打前站、做宣傳,這種受到領袖親近和信任的經曆,也應該是強化了沈定一拋棄共產主義而信奉三民主義的決心。
 
當然, 這並不是說, 瞿楊戀愛結婚的情事對沈定一就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楊之華與瞿秋白戀愛結婚, 與沈劍龍離婚,沈劍龍又與瞿秋白高調結為朋友, 在當時都在民國日報上登了啟示, 而且登一次不夠, 3天後又重複登出。一時成了上海灘最熱的談資。 沈定一雖然一直是激進的革命者, 但作為在傳統文化浸染中長大的人,覺得這是有辱家風的醜聞是當然之理。 而且從個人經曆上, 楊之華又曾那麽崇拜他追隨他, 他對楊的成長也傾注了大量心血, 現在一拍兩散,   而且從兒子手中奪走楊誌華的還是自己黨內的同誌, 沈定一心意難平是很自然的。 在這一點上沈定一做的遠沒有他兒子的超脫大度。萬亞剛文中描述的“沈定一夫婦更怒氣衝衝,憤而退席 ”正是這種心態的具體表現。 
 
既然意難平, 當然就不免假以辭色。 所以楊之華回沈家探望女兒, 沈定一就表現冷漠,有阻攔之意, 雖然最後還是讓她見到了女兒, 但女兒卻天真的告訴楊之華:“爺爺說媽媽死了”,由此可見沈定一對楊之華的惱恨。 中共早期黨員,曾任瞿秋白秘書,後來成為托派領袖的鄭超麟也曾回憶說:“玄廬(沈定一字)背後罵秋白,說這個人麵孔狹窄, 可見心中奸詐”, 並說, 沈定一不久之後退黨, 不能不說與此有關。 
 
由此可見,瞿楊的戀愛結婚,肯定是沈定一做出退黨和政治轉向的催化劑,甚至說它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不誇張。 曆史有它必然的規律, 但卻是偶然的巧成造就了真實的曆史。
 
沈定一脫黨後, 就加入了國民黨極右的西山會議派,1927年北伐軍占領浙江後,他任國民黨浙江省清黨委員會主任兼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浙江分會秘書,開始屠殺共產黨和革命人士。後任浙江省反省院院長(實際上就專門對付共產黨的機構)。就這樣,沈定一不僅從思想上告別了他曾經為之奮鬥的理想, 行動上也由建黨元老轉變為反共先鋒。
 
1928年8月26日,沈定一為家鄉農民利益諸事項, 從衙前村出發,到莫幹山拜會在那裏避暑的戴季陶、朱家驊等人。 兩日後沈定一返回衙前。
 
時當晚暮,大雨滂沱,沈定一甫一出站,突然三聲槍響,沈定一應聲倒地。殺手並不遁去, 而是趨近補槍多發,沈定一身體多處被洞穿而身死。
 
現在大陸通行的說法是,沈定一因國民黨內的派係之爭而被剌殺。但說法而已,並不實據。 剌殺疑案, 至今成謎。
 
沈定一一生事業論其大者, 無過於在家鄉破家輸財辦免費農校和從事的反封建反迷信主張男女平等的農民運動。而在“文革”中,炸毀其墓葬, 並將其拋屍荒野的,也正是他家鄉的這些農民。  
 
曆史有時候很冰冷很諷刺, 而值得深思的是這種諷刺和冰冷現實後麵的文化傳承。
 
(圖片選自網絡)
 
附視頻:瞿秋白之死之3 // 蔣介石的愛才和吃癟 // 叛徒不等於叛變 // 應該感謝幾句那個行刑隊//絕美的死是從容的歸去 //《多餘的話》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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