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口奪果

鳥口奪果
十幾年前還在東部工作，有年冬季夫妻倆來洛杉磯旅遊，見到藍天白雲晴空萬裏豔陽高照，高入雲端的棕櫚樹無處不在，氣溫暖如春，與冰天雪地的波士頓反差太大了！馬上心生歡喜，認定此地就是退休天堂了！遂決定買下這宅子先當度假房，再待退休後移居此地。當年剛一買下這個宅子就急著改造，見後院裏除了一棵老柑樹，一棵酸檸檬就是三角梅和荒草。我小時候有個親戚老人告訴我“有口的動物要少養，有根的植物要多種”?！咱銘記幾十年奉為生活智慧。咱倆就尋思著種果樹，勞作少收益高，就種咱福建老家亞熱帶的果樹！洛杉磯四季如春陽光燦爛，家家戶戶前後院一年到頭都是果實累累。我們種了枇杷、柿子、龍眼、蘋果、李樹、葡萄、梨樹、桃子和幾種花樹，當然因為最喜歡吃枇杷而且超市裏不常有，我們種了4棵，把個小院最大限度密植。有些樹種不活，有些光長葉不結果，但這幾棵枇杷，長得欣欣向榮蔥蘢茂密，第二年就開始開花結果，大約品種不同，果實有大有小，形狀有圓有橢，味道酸甜不一，產量有多有少，我們當時還長年居美東工作，一年來度假幾次，沒碰上吃上幾顆枇杷。今年這宅家不知到何時，天天泡在後院，看花開花落，見水果由青變黃，黃澄澄的香甜撲鼻，沉甸甸的壓彎了每個枝條。今年是枇杷大年豐收確定無疑了。
忽然想起一件很內疚的往事，記得第一年四棵枇杷才結七個果，集中在一根枝條上。我們正巧來度假，一天幾次瞄著，越看越愛，一個都不舍得吃。不料一天早起發現全沒了，驚叫先生來破案，卻見做客的上海老同學剝著最後一粒枇杷連稱新鮮好吃！給我氣極的哼道“你、你怎麽全採吃了，我們留著欣賞不是吃的….！”大概急不擇言了，隻見朋友漲紅臉囁嚅道“我看都成熟了就採下了，它們下周還會長不是嗎？”?唉城市公子哥，枇杷一年才長一茬呀！無語了！事後很為自己的“小氣”羞赧，幾次想道歉沒說出口。看到今年滿樹掛金果，我幾次讓先生邀請那朋友再來作客，一氣吃七十個都行呀！可惜疫情肆虐，再盛情邀請也沒人為口福冒著危險來吃枇杷了！
胡思亂想又聽鳥語嘰喳，對了就是這些鳥兒，吃了我不少柑橘，又盯上枇杷了！吃相又不好，掏幾口換一個，作踐不少。但我倆有辦法，給最飽滿澄黃的果實蒙上麵紗，也有的穿上防護衣。估計鳥兒世世代代被人類用網用袋捕怕了，鳥基因裏恐怕本能怕那些東東，瞧它們都嘰嘰喳喳飛別家去了！
白天是鳥兒成群結夥的來作踐，吃一扔十，樹下殘爛果數不清，晚上就換一撥強盜，各種鼠類出動，老鼠打先鋒，然後有口袋的美洲負鼠馱著崽子們上樹會歺，對了還有鬆鼠，白天黑夜都會來拜訪的，這麽一來，滿樹枇杷倒有大半便宜了動物們。雖然用網用袋子保護起來一部分果子，但防不勝防，動物們會咬破網袋，連鐵絲都擋不住。嗚呼哀哉黔驢技窮，隻好權當與動物們和諧相處共享果實了。不過因為有四棵枇杷樹，再怎麽鳥獸口中餘果，還是吃不完，還能與鄰居朋友分享，並且土法上馬做了好些罐頭與果醬呢！
2021年8月於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