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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中的日裔美軍王牌442團，如何在星條旗下為榮譽而戰？
1941年12月7日（美國時間）清晨，日本海軍偷襲了珍珠港。此舉喚醒了正在對二戰作壁上觀的“巨人”——美國。次日，美國憤然向日本及其盟國德意宣戰。一時間，仇日浪潮席卷美國，12萬日裔居民以通敵嫌疑被關進了拘留營。這時，一支由日裔青年組成的美軍部隊開向戰場，以巨大犧牲和赫赫戰功展現了他們對星條旗的忠誠。這支傳奇部隊就是美軍第442步兵團。
（美軍第422步兵團）
01/
日軍突襲“珍珠港”，美國日裔成了替罪羊
1868年，日本進入明治時代。同年，首批148名日本人乘船前往夏威夷打工。到了19世紀中後期，已有大量日本人移居美國，主要居住在西海岸一帶。這些人成為第一代（日語叫“一世”/Issei）日裔移民。二戰爆發前夕，在美國出生的第二代日裔居民（“二世”/Nisei）已長大。他們的顯著特征，就是都擁有美國國籍。因為，根據1868年美國憲法修正案第十四條第一款，所有出生在美國的人都是美國及其居住州的公民。如果說第一代日裔還保留著日本文化習俗，那麽第二代日裔在文化上已完全融入美國，說一口美式“兒化音”英語，甚至不大會說日語。當時，美國西海岸約有113000名日裔居民，其中75000人擁有美國國籍。
（第一代美國日裔居民及其子女）
珍珠港遭襲後，美國政府發現一些日裔居民為大日本帝國提供情報。另外，“尼豪島事件”在美國引起了極大轟動。珍珠港事件當天，日本一架飛機受損迫降到尼豪島，哪知飛行員西開地僅用幾句話就說服島上的日裔原田義雄為自己修飛機。後來土著居民在搏鬥中打死了西開地，原田則自殺。這個原田從沒去過日本，卻如此輕易地被策反，日裔的忠誠度實在堪憂。美軍動用戰時法令，臨時拘留了1.5萬名日裔美國居民。
1942年2月19日，羅斯福總統簽署9066號總統行政令，授權陸軍部長和軍事指揮官“強製遷移居民中所有可疑分子”，其對象顯然就是指美日裔居民。3月2日，海軍中將德威特發布一號公告，劃定“第一軍事區”（華盛頓州、俄勒岡州、加利福尼亞州和亞利桑那州），要求這些地區的所有日本人必須撤離。就這樣，12萬日本人受到美軍的催促，限48小時內搬遷，行李僅能攜帶一個背包，不得攜帶收音機、相機及任何可以與外界通訊或進行記錄的設備。搬到哪裏去呢？在加利福尼亞、愛達荷、猶他、亞利桑那、懷俄明、科羅拉多和阿肯色等州，美軍在荒無人煙的廢棄牧場上建了10個“安置中心”，花費7個月時間把這些日裔都關了進去。
（建立在荒涼地帶的日裔“安置中心”）
這個“安置中心”其實就是拘留營，四周建有瞭望塔和崗哨，日裔不能隨意走動或離開。營內實行嚴格的配給製度，每人每天的夥食配給為50美分，一個6口之家隻能分到30平米住所，幾個家庭共用一個餐廳和廁所。由於時間緊迫，絕大多數日裔都不得不低價變賣房屋、土地、車輛、公司等財產。美國政府進一步地凍結了所有日裔的銀行賬戶，防止他們有能力逃亡。
（科羅拉多州阿馬奇(Amache)拘留中心的日裔一家）
可是，德國也是敵國，為何美國的德裔沒有受到敵視呢？
作為一個移民國家，美國的早期移民主要來自西歐，起初以英國人為主。而後，來自其他歐洲國家的移民也逐漸增多，尤以德國人居多。從1848年到一戰期間，多達600萬德國人移民美國。19世紀80年代，德裔已成為美國最大的移民族群。經過幾代人，德裔逐漸融入美國主流文化，語言也隻使用英語，德語教育和德語宗教儀式大多停止。在美國參加一戰前，美國德裔也曾發起聲援德國運動，但隨即受到了美國政府和社會輿論的全麵打壓，約6000人被捕。德裔族群開始與美國主流思想保持高度一致。1917年，德裔將軍潘興率領美國遠征軍參加一戰中的對德作戰。到了二戰前夕，德裔居民以2000萬人成為美國的第一大族裔，在美國人口中占18%，遠超英裔的11%。此時，德裔中也曾出現支持納粹的勢力，一些德裔居民也被懷疑和防範。
（二戰前德裔美國人中的納粹活動）
但在總體上，德裔已融入美國社會主流。因此，在二戰時期，德裔並沒有像日裔那樣受到普遍懷疑和被關進拘留營，反而在政府、軍隊中占據了重要位置。例如，歐洲和太平洋兩大戰區的盟軍總司令都是德裔美國人，即艾森豪威爾（Dwight David Eisenhower，1890—1969）和尼米茲（Chester William Nimitz，1885—1966）。也就是說，在二戰中，是德裔美國人在與德國人和日本人作戰。二戰後，艾森豪威爾還當選為第34任美國總統。
（[左]德懷特·戴維·艾森豪威爾/[右]切斯特·威廉·尼米茲）
與德裔不同，日裔移民美國的時間較短，第一代還保留著濃厚的日本文化習俗，與美國的西方主流文化格格不入。而且日裔的社會影響力更是無法與德裔相提並論。加之，是日本而不是德國突襲了珍珠港，因而當然是日裔而不是德裔成了美國社會普遍仇恨的對象。
02/
請纓上戰場，誓在星條旗下與母國陣營作戰
正當美國日裔陷於重重困境之時，其中一批熱血男兒挺身而出，請纓上戰場。他們的信念是：隻有在星條旗下血灑沙場，不惜與偷襲珍珠港的母國殊死戰鬥，才足以證明他們對美利堅合眾國的忠誠。
然而，他們的一片赤誠之心起初被投以懷疑的目光。
終於，轉機在夏威夷出現了。由於日裔在夏威夷人口中的占比高達40%，而且他們中還有大量現役軍人，當地美軍隻是對日裔采取了一些限製措施，而沒有建立拘留營。當時，約有5000名日裔在軍中服役。珍珠港事件爆發後，日裔士兵大多被開除軍籍，而且很快被列為4-F級（不宜服役）或4-C級（敵僑）人員。但夏威夷駐軍司令埃蒙德中將還是保留了一個營的日裔步兵。在埃蒙德將軍的強烈建議下，1942年5月26日，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將軍批準組建夏威夷獨立營。6月5日，約1300名日裔在29名白人軍官的監護下前往威斯康星州麥考伊兵營接受為期6個月的訓練。在此，該營被正式命名為第100步兵營，首任指揮官是法蘭特·特納中校。
不管怎麽說，一個美國日裔王牌部隊的傳奇即將從這裏開始。
（正在接受訓練的美軍第100步兵營）
在訓練營中，這支由黃皮膚、矮個子士兵組成的日裔部隊被蔑稱為“土撥鼠部隊”。很多軍官都不願意讓這支部隊進入自己部隊的建製。經受了種種質疑，第100營以出色的訓練成績初步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在此期間，有5名日裔士兵因救下了幾位溺水平民而獲得了“士兵勳章”。等到12月以優異的成績結束訓練時，軍方對第100營的疑慮早已煙消雲散。
1943年8月，第100營正式出征北非和意大利戰場。出發前，他們被授予營徽和臂章，那上麵寫著如下口號：一句是“孤注一擲”（Go For Broke），另一句是“勿忘珍珠港”（Remember Pearl Harbor）。
（美軍第100營的營徽和臂章：“孤注一擲”和“勿忘珍珠港”）
就在第100營整裝待發之際，羅斯福總統下達了一項命令：征召日裔誌願者入伍，組成一支新的戰鬥部隊——美國陸軍第422步兵團。當時羅斯福總統說了一句膾炙人口的話:“美國精神不是，也從來不是種族主義或血統論的溫床。（Americanism is not, and never was, a matter of race or ancestry。）
（日裔士兵在密西西比州謝爾比營受訓[旗幟上是該團編號442]/1943年6月）
而在這時，已抵達北非的第100營，卻遭到了前線指揮官艾森豪威爾將軍的拒絕。所幸他的好友，同在前線的美國第五集團軍指揮官克拉克（Mark Wayne Clark，1896—1984）將軍聞訊接收了他們。
（馬克·韋恩·克拉克）
1943年9月2日，第100營作為第34師下屬部隊在阿爾及利亞的奧蘭登陸。起初，這支部隊僅被留在後方，但是這些日裔士兵強烈要求上前線。9月19日，第100營作為盟軍的先頭部隊在意大利薩萊諾登陸。此後兩天，第100營以驚人的速度突入德軍防線11公裏，奪取了兩座城鎮，以近乎完美的表現完成了戰場首秀。
10月18日，第100營在聖安格羅達利夫隘口遭到德國一個步兵團的阻擊。盡管後者構築了堅固的防線，還有空軍支援，但100營依然打垮了對手。從1944年1月11日起，第100營接連奪取了1109、1207、692高地，完成了“一天一個山頭”的戰史神話。在給陸軍參謀長馬歇爾的信中，克拉克對第100營的表現給出了極高的評價：“他們作戰極其勇敢，我從未見過如此出色的戰士，你有多少這樣的人最好都給我派過來”。
（星條旗下的日裔士兵）
1944年1月，第100營參加了最慘烈的卡西諾戰役（亦稱為羅馬戰役）。德軍依卡西諾山建了一條古斯塔夫防線，易守難攻。第100營擔當突擊隊，經過兩次突擊，成功突破了防線，但也付出了48人陣亡、200多人受傷的代價。長達四個月的卡西諾戰役結束，第100營的1300名士兵僅剩下約500名。如此勇猛的作戰風格，讓第100營在盟軍中一戰成名。第100營的綽號，也從“土撥鼠部隊”變成了“小鐵人部隊”（little men of iron），而後又出現了一個尊稱——“紫心營”（purple heart battalion）。紫心勳章是美軍授予在戰場上負傷士兵的榮譽，而第100營的士兵幾乎每人都有一枚紫心勳章。
（美軍的紫心勳章）
由於第100營傷亡慘重，1944年3月，美軍從國內受訓中的第442團緊急抽調人員補充到了該營。在安齊奧前線，盟軍與德軍陷於膠著狀態。第100營又發揮了出色的偵察能力，抓獲了兩名德國俘虜，為盟軍取得了製勝的重要情報。第100營頑強作戰，攻下了德軍設在通往羅馬道路上的最後一個據點，然後調轉到了羅馬西北64公裏處的奇維塔維斯基。在這段時間裏，德軍士兵實在看不懂：日本不是德國的盟友嗎？這支日本人組成的隊伍怎麽對德軍這麽凶狠呢？
（日裔美軍俘虜的一隊德軍）
1943年2月1日，美軍第442步兵團正式成立，由3800名日裔官兵組成，此前一直在國內訓練並為第100營提供兵源。第100營的勇猛表現使美軍高層決定將第442步兵團投入戰場。1944年6月，第442步兵團與第100步兵營在羅馬以北會合，第100步兵營並入第442步兵團，但被允許保留第100營番號。
（第442戰鬥團F連部分軍官/1943年）
1944年6月26日，442團奉命進攻羅馬以北的貝德爾維爾鎮。第2、3營主攻正麵，經驗豐富的第100營則通過側翼迂回打了德軍一個措手不及。第442步兵團一舉攻克了這處堅固據點，初戰告捷。
7月1日起，442團又開始向德軍的亞諾河防線發起進攻，其中140高地是德軍的防禦要點，美軍將它稱為“小卡西諾”。442團第1、2營奉命進攻140高地，他們通過挖掘戰壕鞏固占領的陣地，同時在工兵連的幫助下排除前進路上的地雷，經過一周苦戰，最終於7月7日占領了140高地。當天，第100營也占領了卡斯特裏納鎮，成功打開了進攻的突破口。此後，442團一路連戰連捷，到7月25日亞諾河戰役結束時，第442團已推進了64公裏，擊斃1100名德軍，抓獲331名戰俘，但自己也付出了1272人傷亡的代價，占全團兵力的1/3。1944年9月，442團轉隸第7集團軍下轄的第36步兵師，準備開赴法國作戰。
（442團日裔美軍在作戰）
1944年9月30日，442團主力在法國馬賽登陸，兩周後到達布呂耶爾城下。10月15日，442團開始強攻布呂耶爾。在這裏，他們遇到了與意大利截然不同的地形，孚日山區崎嶇的丘陵、大片的灌木林和濃霧給進攻造成了極大的困難。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協助友鄰部隊在5天激戰後占領了此地。之後442團又奪取了兩座城鎮，直到10月24日獲準休息。
在法國孚日戰役中，有211名來自德克薩斯的美軍141步兵團1營被大批德軍包圍，442團奉命前去解救。戰鬥打得異常殘酷，最後442團的日裔武士們幹脆發起了其他美軍部隊不可能有的“萬歲衝鋒”。德軍的意誌被442團士兵的勇敢所摧毀，10月30日防線終於被突破，幸存的211名官兵被救出。這次救援行動被命名為“拯救失蹤的營”，寫入美國軍校的教材，描繪這場戰鬥的油畫懸掛在五角大樓裏。442團為這次行動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此戰結束後僅剩800名還可以戰鬥的士兵。此後，442團奉命轉到法國南部，一邊休息一邊補充兵員，為最後的戰鬥做準備。
（442團日裔炮兵向德國陣地發射105毫米炮彈/1944年10月18日）
1945年3月25日，第442團返回意大利。此前，盟軍在德軍哥特防線麵前步履維艱，5個多月沒有任何進展。克拉克將軍決定以442團為尖兵在西海岸發動一次攻勢，牽製德軍，為正麵盟軍突破哥特防線創造有利條件。4月5日，442團開始進攻。他們再次發揚了“一天一個山頭”的精神，使德軍防線徹底崩潰。5月2日，駐意德軍向盟軍投降，6天後德國無條件投降，第442步兵團的戰鬥使命結束了。
在戰場上的殊死搏鬥中，誕生了一位最富傳奇色彩的戰鬥英雄——丹尼爾·井上（1924—2012）。
當時，井上是一個排長，奉命攻打一座防守嚴密的山脊。他帶著士兵們包抄一個火力點，在腹部中彈的情況下，用一顆手雷端掉了一個機槍點，接著又衝上去打掉了第二挺機槍，然後倒在血泊裏。最後，他在右胳膊肘被打斷的情況下，硬是用左手把手雷從碉堡的射擊孔裏扔進去，炸死了裏麵的敵人。而後，他又站起來，左手拿起湯姆遜衝鋒槍射殺了一個德軍士兵，然後大腿又中一槍而終於暈過去滾下了山崖。等到醫務兵把井上救起來，他醒後第一句話就是衝著圍在身邊的士兵大吼：“滾回你們的戰鬥位置，打仗可沒有暫停”。他以英勇表現獲得了銅星勳章及傑出服役人員十字勳章，後來在克林頓執政時期被升級成了榮譽勳章。二戰後，井上走上政壇，當過夏威夷州參議員，民主黨籍聯邦參議員，直至擔任參議院臨時議長，成為美國政壇曆史上職位最高的亞裔。
（丹尼爾·井上）
戰爭期間，在442團服役的日裔美國人前後超過14000人。從1943年9月第100營投入意大利戰場到1945年5月歐洲戰爭結束，442團作戰一年零七個月，先後轉戰薩勒諾、卡西諾、安齊奧、法國南部、意大利北部等地，大小戰鬥數十次。442團人員傷亡超過9000人，傷亡率高達314%，相當於該團整整換了三批官兵。
442團獲得的勳章多達18143枚，其中包括8次總統集體嘉獎，41枚榮譽勳章，52枚優異服役十字勳章，1枚優秀服役勳章，22枚軍團優異勳章，15枚士兵勳章，560枚銀星勳章和4000枚銅星勳章，還有足足9486枚授予傷兵的紫心勳章。442團的傷亡率排名美軍第一，因而是名副其實的“紫心部隊”。戰績最好的第100營中，有21人獲得傑出服役十字章。做一下對比的話，442團獲得的8次總統嘉獎，比美國陸軍王牌陸戰1師和101空降師加起來還多。442團的士兵一共獲得了41枚榮譽勳章，這是美軍最高級的勳章，即使是將軍見到榮譽勳章獲得者也要先敬禮。這些榮譽，都是付出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442團，當之無愧成為美國陸軍曆史上獲得榮譽最多的王牌團級部隊。
戰後，442團作為表現最優秀的部隊，被安排到華盛頓參加了1946年美國獨立日閱兵式。杜魯門總統在接見他們時說：“你們不僅要和殘酷的敵人作戰，還要麵對友軍的歧視，然而你們戰勝了這一切。”
（杜魯門總統檢閱442團並將總統集體嘉獎綬帶綁到團旗上/1946年7月15日）
日裔士兵們用他們的鮮血和戰功證明了自己的忠誠，為改變美國社會對於日裔的偏見做出了貢獻，並促使12萬被拘押的日裔在二戰結束前獲釋。鑒於日裔美國人的良好表現，美國陸軍部宣布1945年1月2日解除限製，日裔居民可以回到西海岸。
03/
二戰後，關於日裔442團榮譽的後續故事
1946年8月，442團作為一支現役部隊於1946年8月被解散，但在1947年7月又重新組建，納入美國陸軍預備役部隊。第100獨立步兵營則一直保留在美軍編製序列中，但其兵員已不限於日裔。
（美軍442團/左上角的日裔士兵勳章上寫著“二戰中的二世[指二代]士兵、孤注一擲]”）
從1945年起，日裔美國人陸續就二戰中遭到的不公正待遇提起訴訟。1948年，美國國會通過了《美國日本人重新安置索賠法》。不過，直至1962年，美國付出的賠償僅有3600萬美元。上世紀80年代，日裔美國人的索賠要求驟增。1987年10月，美國國會又給予日裔總額不超過5億美元的賠償。1988年4月，又將賠償總額提高到不超過13億美元。
1988年8月10日，時任美國總統裏根簽署文件，就戰爭時期日裔美國人的拘留營一事正式道歉，承認當時將日裔居民看成“外來的敵人”是出於戰時的狂熱和偏見，宣布給予曾經被關在拘留營中且仍在世的日裔美國人每人兩萬美元的補償。
（裏根總統簽署日裔補償法/1988年8月10日）
1991年12月，珍珠港事件爆發50周年之際，美國總統布什再次代表美國政府為日裔美國人受到的不公待遇而正式道歉。2000年6月21日，時任美國總統克林頓為丹尼爾·井上頒發“榮譽勳章”。共有22名亞裔老兵接受了這一榮譽，其中有20人來自442團。
（克林頓總統為丹尼爾·井上頒發“榮譽勳章”/2000年6月21日）
2006年12月23日，小布什總統簽署法案，撥款3800萬美元，用於維護日裔美國人拘留營的舊址，並對當年那段曆史進行研究，提醒人們反思和永遠牢記曆史經驗教訓。2010年10月5日，奧巴馬總統簽署S.1055號總統令，向二戰時期在美國陸軍第442步兵團、第100獨立步兵營及其附屬單位中服役的老兵們授予美國平民的最高榮譽——國會金質獎章。
（奧巴馬總統簽署S.1055號法案，授予二戰時日裔美國軍人國會金質勳章）
2013年5月23日，美國海軍部長馬布斯將“阿利·伯克”級導彈驅逐艦DDG-118命名為“丹尼爾·井上”號，以表彰他在“二戰”和為國民服務期間所做的貢獻。
（美國海軍“阿利·伯克”級導彈驅逐艦“丹尼爾·井上”號命名典禮/2019年06月22日）
442團的傳奇故事，從獨特的角度展示著一部二戰史，一群熱血青年的驚天事跡，一個移民社會族群間的複雜衝突與融合，一個社會的不斷糾錯過程。如今，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有兩條高速公路是以第442團和第100營的名字命名的。當曆史漸漸被人們淡忘時，這兩條公路也許會成為無言的紀念碑銘，讓人們時時記起曾經有過那麽一支特殊的日裔美軍王牌部隊和一群熱血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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