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與正念禪的應用實踐
梅塔
2022年3月15日
普金的俄羅斯在美國等西方國家的嚴厲警告和準確預判中，於2022年2月24日當著世界人民的麵悍然入侵烏克蘭。戰爭已經過去19天，普金的俄國軍隊狂轟濫炸，屠殺平民，摧毀了大量的烏克蘭機場、城鎮、學校、醫院和居民區，使數以百萬計的烏克蘭人背井離鄉成為難民。除了極少數專製獨裁政權，廣大文明社會對普金和俄羅斯施加了前所未有的譴責和製裁。
侵略者的野蠻和戰爭的慘烈讓人觸目驚心，人們很難想象在和平的歐洲會發生此種暴虐，而這正是此世間切實發生的事情。宗教界除了天主教教宗呼籲停戰之外，鮮有佛教領袖和組織對這場世間人禍發表看法，在佛教徒和眾生麵前表明無條件譴責戰爭的態度。世俗社會烏克蘭周邊國家的民眾尚且分辨善惡，區別正邪，並積極幫助飽受侵略的烏克蘭人，宗教界人士麻木不仁和無所作為與之形成鮮明的對比。
正念禪以佛陀核心教義中的正念(四念處)、八正道和四聖諦為修學框架，麵對普京的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入侵這一事件，麵對人世間戰爭帶給人們的巨大痛苦，應當展現其實際應用的一麵。佛陀在八正道的論述上，從世間的和超越世間的角度引導修學者不可偏廢正見、正誌、正業、正語、正命、正精進、正念和正定的世間表現和超越世間的意義。當一些人發表置身事外的所謂高超看法而不考慮在此世間的實實在在的善惡、正邪和因果的區別時，其分析和評判可能帶來基於自己無明偏見以鼓勵和美化戰爭和侵略者的危險。在這裏，我們嚐試討論正念禪麵的實踐應用，試圖找到減輕罪惡的戰爭對自己和受害者帶來痛苦的途徑和辦法。
首先應該象佛陀那樣旗幟鮮明地譴責戰爭、殺戮和侵略者的邪惡。戒殺是佛教戒律裏的首戒。反對任意剝奪眾生的生命，反對戰爭，特別是殘害眾生的侵略戰爭是佛教的基本原則，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心理學上有一種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性、甚至協助加害人。受害者在某種情況下愛上加害者並為其開脫罪行。了知和防止這種症候，要求人們反對讚美暴行、極權和野蠻，反對宣揚所謂暴力美學，反對為殘暴提供合理性辯護。同時人們要了知和防止對戰爭受害者的二次傷害。普金對受害人的“譴責”，對被侵略者的詆毀如所謂“惡意抵抗”，加重了戰爭受害者的痛苦。一些人根據曆史因素和地緣政治的利益計算，對烏克蘭人國家前途的選擇加以“責備”。還有人對俄羅斯的侵略讚賞和支持，在國家外交層麵和社交媒體上吹捧和鼓舞俄羅斯的侵略冒險行為。這一切都加深了對受害者的傷害和再次打擊。我們明確認為，佛法的核心價值如生命、和平與自由高於所謂的主權，高於地緣政治經濟利益，高於強化的意識形態、鼓噪的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
其次在正念禪修習的實踐中，修行人在身、受、心、法等方麵可以針對戰爭進行覺知訓練。麵對有關戰爭鋪天蓋地的文字、圖片、音頻、視頻、宣傳、欺騙和謊言等，人們會產生身體上的種種不適。這個時候需要了解自己身體的不安、緊張、恐懼和憤怒等反應，確切知道身體的這些狀況來相應調整。在個人感受上，無數的無辜平民包括婦女和兒童被殺死，一個人會因此感同身受戰爭引起的痛苦、麻木、疲倦和無力等。當這些感受襲來，了知它們會有助於釋放痛苦的煎熬和壓抑，有益於身體和精神健康。在心的護理上，覺知對這場戰爭心中的貪欲、嗔恨、妄想、散亂、狹隘、激蕩、束縛，如對戰爭狀況不切實際的幻想，對人類未來的絕望，對自己無助的痛恨和焦慮，可以幫助自己因了知而逐漸放下一些執取和渴愛，以及它們導致的煩惱。在四念處框架下的法念處方麵，個人對戰爭這種現代社會的極端情況的觀察思考，正是法念處修習的著力點：（1）思索戰爭的因緣，是否自己的大腦成了各種欺騙、謊言、宣傳的跑馬場，是否自己非因計因、非果計果，因為偏見和無明混淆了因果關係。（2）針對自己心中的貪欲、嗔恨、懶惰和遲鈍、掉舉和後悔、懷疑等障礙，連續觀察思考戰爭裏種種現象的生起和消散。（3）針對五取蘊的集起和息滅，連續觀察思考戰爭裏種種現象的生起和消散，加深對不執取的認識。（4）針對四聖諦，連續觀察思考戰爭裏種種現象的生起和消散，了知四聖諦真理的普適、深刻性。（5）警惕在觀察思考過程中自己可能墮入情緒、偏見和無明造成的陷阱的危險。某些人說到禪修中所謂止觀的“觀”，我們能看見其有關戰爭的言行表明他不一定持有正觀(right insight)。某些人積極提倡修習“觀”或重視“觀”的慧學作用，不代表提倡者本人當然擁有正觀而不是邪觀(wrong insight)。
至於普金的俄羅斯對烏克蘭慘無人道的公然侵略戰爭，它必然有一個生滅的過程。我們能看到和將會看到侵略者的起初蠻橫、再者虛弱和最終失敗，而和平和正義的勝利，將不是免費的、迅速的和自然而然的。這個過程將讓人們更好地了知專製、獨裁和民主、自由的區別，並以親身體驗明了正義和自由的存在與珍貴 – 這是正念禪的切實修習實踐所要經曆的。
作者投稿禪世界m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