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期過去了,他和她沒說過話。
第二學期開學不久,班裏組織活動:學跳集體舞。舞蹈老師是她的一位中學同學為首的,省團校的幾個學生。集體舞的曲名:‘波爾卡’,改編自一首蘇格蘭民間樂曲,非常動聽,歡快、奔放!同學們開始笨拙卻又認真地學著分解動作。到了需要男女搭伴合練時候,男女生分坐兩排,有些羞澀地麵麵相覷。沉默片刻,女生堆裏站起她,朝這邊走來。“像是衝著自己來的”,內向的他期盼著,又有些緊張。她停在他麵前,微笑著說:邀請你,可以嗎?他急忙站起身,慌亂中碰倒了椅子。這是他第一次同女生跳舞,原本已熟練的舞步,走得七扭八斜。她很有耐心,嘴裏不時地數著節拍。很快的,他恢複了自信,兩人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下半場的音樂響起,他主動走過去,微笑著伸出右手:咱們繼續?迎著他的目光,她笑意盈盈地伸出左手......。
之後他們之間仍未單獨交談過。在林蔭道上相遇、或在圖書館裏擦肩,也隻是禮節地微笑點點頭。大學畢業後,他們在兩地讀研,再未謀過麵,也從未聯係過。聽說她很早就出國了;隨後他也加入到洋插隊的行列中。
他現所在的公司華人很多,大家在一起常常組織一些文體活動,跳舞自然也是重要的娛樂節目。褪去了青蔥的羞澀,他已是舞池常客了。舞樂將起,不經意間,他心裏會哼出那首‘波爾卡’舞曲的前奏,腦海裏閃現出當年與她共舞的情景,畫麵仍是那樣清晰,人物仍是那樣鮮活!
三十多年沒聯係了!他有時會想像他們重逢的場麵:歌聲響起,是陳奕迅的那首‘好久不見’,他早已將歌曲賦予了新的內涵。起身,快步向她走去;到近前,停住;右臂在空中優美地畫了個半圓,深施一禮;微笑著:咱們繼續!
好久不見
來到了 古老校園
駐留在 林蔭道邊
想像著 當年的日子
天空永遠是湛藍
拿著那 畢業照片
熟悉的場景浮現
特別是有你的畫麵
我們曾經的那天
你會不會忽然地出現
禮堂外的草坪前
我會帶著笑臉 不用寒暄
和你 輕鬆聊聊天
有時躊躇和你見一麵
不願看彼此改變
記憶留在從前 滄海桑田
微信中留言 隻是寫一句
好久不見
意味深長的小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