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不拉西扯

尋此僻靜地界, 撂個口水地攤.天南地北, 邊走邊唱; 愛恨情仇, 地老天荒; 口無遮攔, 眼有所擋; 想到說不到, 說到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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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又拂麵

(2005-12-20 09:32:14) 下一個

陽光又拂麵

邁步出門,衣服是一道偽裝.生命的無奈,思想的渣土,隨同踉蹌了三十多年的軀體,都罩在裏麵.高揚著頭,嘴唇繃緊了牙齒,象貼上一個標簽,健康又堅強.正如黑夜是動物凶猛的時候,白天的街上,出沒的是覓食的人類.

然而,陽光又拂麵,如母親的手,在眼前身後顫抖.這陽光經過兩天兩夜的陰沉天氣,在秋風樹葉間灑出片片縷縷的溫存.它使我的眼睛迷朦,心靈柔軟,想順著光線癱坐下去,如家鄉秋田裏的牛,臥在泥土之中,反芻咀嚼,匆忙中咽下的舊事新情,消化了的,不消化的,統統都不過是人生的草料.回味成了最終的,唯一可以把握的意義.這個時候,我感到昨夜的傷口在發癢,那是陽光透過我的衣裳,清洗撫慰的結果.傷口使我感到了活著的真實.其實這個時候,我更渴望是一捧雪,在陽光的嗬護中,偷偷地晶瑩一次,在塵世把我變得肮髒不堪之前,撲地而亡.

陽光中,我漂浮如沉淪多日的屍體,再沒有掙紮的念頭.柳岸花堤不再是一種誘惑.這麽多年了,我終於感到並且相信冥冥之中,那雙不容置疑的霸道的手.命運就是一切,開始即是結局,一切的希望其實都為了啟動重複的程式,思想是個鰥夫,情感是個棄嬰,純潔和聖潔的詩歌早已同我絕交.所以,這陽光能透徹我思維的空洞,而這空洞的敞亮使的沉靜,不再說,不再爭,更不希望.

可是,在這陽光裏,我發覺我依然頑固地保留著許多曾經的感動.深埋其中的是我深愛過的女人.她們在過去,現在和將來用她們美麗和柔弱誘惑著我,欺騙著我,折磨著我,使我飽嚐做男人的驕傲,痛苦與快樂.而那些衝動的熱血沸騰的日子,如她們濃密如瀑的黑發,隨著年齡,一根根枯萎,脫落.她們肯定不知道,我在這個陽光拂麵的早上,在北京西三環嘈雜的路上,邊騎著車,邊想著她們.她們不知道,我在心裏一遍遍地念著她們的名字.其實這沒有什麽關係,我旁邊騎車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我想,隻要我自己時時想到這些感動,,並且心頭抽緊,也就夠了.生命,生活就這麽簡單,如一把折扇,打開了,又合上,留戀的不過是曾經拂麵的風.

 

畢薩老貓貼舊作於明州聖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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