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月亮

十一的月亮是歌妓披風領口那枚銀色紐扣

月桂被她別在酥胸

瑤池的四周是深青的鐵幕，紋絲不動

天國飄著無數冤靈白發織成的雲，顫顫悠悠

寒光中隻剩一種歌聲——皇上、皇上

 

遠方屋頂的殘雪是一幅幅幽怨的挽幛

它們在墓園裏凝固，不再飄蕩

送葬的人在除夕晚會上狂舞

十一沉靜的夜是他們無盡的哀嚎

寒風中隻聽見一個聲音——中央、中央

 

轟隆——一隻青鳥刺破鐵幕

將不可一世的紐扣一劈兩半，胸針不知所向

群星在天幕閃爍著崇高永恒的道德律

荒野數不清的新墳是海的深處無邊的憂懼

服喪者頭發在風中淩亂，不知倒向何邊——東方、西方？

 

2023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