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希羅

從荷馬到三哲再到維特魯威，三千年前愛琴海東岸那片貧瘠的土地上誕生了人類史最偉大的先哲和我們得以生存的現代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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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加州：自由之地-舊金山篇

(2023-10-27 05:30:22) 下一個

加州十五天，感觸最深的就是這裏的自由，毋論人、山川、建築還是文化。自由讓加州大氣、自信並充滿活力。

先說說舊金山。

湯加屋和交響樂 Tonga Room & Symphony

“去酒吧吧？”，我提議。

下午在吉拉德利Ghirardelli 巧克力廣場吃的太飽，不想吃晚餐了。

“在哪兒、遠不遠？”，走了一天，太太不想多走路了。

“就在街對麵的費爾蒙Fairmont酒店”，酒吧叫「湯加屋Tonga Room」是舊金山臉書網友推薦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樣。

酒吧爆滿要等座，前台發了一個呼叫機說你們可以進去等。

燈光幽暗，舞池裏人擠人。從邊扭邊唱的人縫裏鑽出來，裏麵其實很大，正麵是一個人工湖，舞台是浮在湖上的一艘船、船隨著歌手的舞步一起晃動；湖兩邊都是茅草棚，牆壁像是火山熔岩。湯加我沒去過，不過這裏像極了夏威夷。

這時呼叫機閃起來了，我們跟領位到茅草屋坐下，點了Tiki雞尾酒和沙拉；歌手唱起「Have You Ever Seen the Rain」，“Rod Stewart是我最喜歡的歌手”，太座突然激動衝我喊道-在湯加屋隻有喊才能聽到，跟著歌手起舞；最後一段“你是否見過那場雨、在陽光明媚的日子傾盆 have you ever seen the rain Comin' down on a sunny day?”、暴雨從屋頂傾瀉而下、打在水麵上泛起漣漪，每個人都興奮到了極點。

“這是我整個旅行最high的一天”，回來時太座說。

然後我們乘夜去了中國城。

舊金山交響樂團在戴維斯音樂廳，是少數幾個有固定交響樂場所的城市交響樂團。2023首映晚會opening night gala非常隆重，紅地毯、攝影台一樣不缺，圓形大廳有紅酒和點心而且免費，還有小醜表演。演出有理查德·施特勞斯的「唐璜」、男中音馬勒的「旅人之歌」、自由奔放的「饒舌曲」，除了男中音稍嫌沉悶，其餘互動熱烈，莫裏斯·拉威爾的大型管弦樂「波萊羅」結束時聽眾起立鼓掌吹口哨，芬蘭籍指揮Esa-Pekka Salonen 不得不三次謝幕，可惜不肯加演，算是小遺憾。

海斯穀 & 傳教區 Hayes Valley & Mission

到舊金山的第二天從住的富貴山Nob Hill一路下行，沿市場街走到市政廳、海斯穀，一直到網紅地標「彩繪女士Painted Ladies」折返。

1915年建成的市政廳是巴黎美術學派建築風格的傑作，代表了美國文藝複興風格的巔峰。

去市政廳先要經過矗立著羅馬守護女神密涅瓦的拓荒者紀念碑，然後進入市民廣場。廣場南北兩側六排梧桐樹，中庭是法式花園常用的淺米色碎沙石，從這裏通向市政廳正門。正麵二層有32根多利克石柱、中間的三角門楣布滿浮雕。最氣派的是近一百米高的穹頂、比國會山還高，穹頂下大理石拚花的圓形大廳、寬大的樓梯和兩側的石欄氣勢恢宏，怪不得新人們一定要在這裏拍婚紗照。

這一帶還是文化中心，市立圖書館、歌劇院、交響樂廳、爵士演出中心和亞洲藝術博物館都在左近；特別是歌劇院，很巴黎，跟宏大的市政廳隔街相望、相得益彰；1945年聯合國第一次會議就是在歌劇院召開並簽署「聯合國憲章」。

海斯大街也種了法國梧桐。這一帶顯然是文化時尚區，沒有連鎖店、連星巴克也沒有，精品時裝、花藝、咖啡店、小餐廳和獨立書店倒是不少，大都獨樹一格、前衛時尚，最有意思的是看到一家室外健身房，所有健身器械都在戶外廣場上。這麽雅皮的地方，難怪在「Time Out」2022世界上最酷街道名列前十。

來海斯穀也是為了看這裏的維多利亞排屋townhouses。不僅多、而且風格不同，雖然統稱維多利亞，但女王安妮和愛德華風格也不少；舊金山起伏特別大，常常坡下的二樓到坡上就成了地下室了；最後一路爬高到阿拉莫廣場山頂俯視「彩繪女士Painted Ladies 」，遙望舊金山天際線-泛美金字塔和美西第二高樓Salesforce塔清晰可見。

最後一天去的傳教區Mission District完全是拉美風情：人、教堂、商店、餐館、特別是街頭藝術都非常拉美。巴爾米巷Balmy Alley整個胡同所有的牆壁和車庫門上都是色彩豔麗、簡潔明亮的壁畫，從文化遺產到社會政治宣言不一，活脫脫的戶外藝術畫廊。巴爾米巷壁畫首現於80 年代中期、借以表達對中美洲侵犯人權和政治腐敗的憤怒，如今主題擴大到政府不公；小巷回蕩著南美音樂和異國風情。

藝術宮和漁人碼頭 Palace of Fine Arts & Fisherman's Wharf

從理查德森街一下28路公交就能看到金門大橋，拐彎到裏昂街就是藝術宮。

藝術宮因1915年太平洋國際博覽會（中文稱「巴拿馬萬國博覽會」）而建，是舊金山最經典的希臘和羅馬混搭建築：中央圓形大廳，六個巨型開放拱門支撐的穹頂，哭泣的希臘女性為主題的雕塑群喻示“為美而戰”；圓廳一麵被廊柱環繞、另一麵則被一片湖水環繞。不管是從池塘望過去還是從廊柱走進來，都會令人感歎其精美和宏大、真是希臘和羅馬建築藝術的完美融合。

藝術館本是臨時建築，但博覽會期間保留藝術館的呼聲高漲，赫斯特夫人【注】還成立了藝術宮保護聯盟，所以藝術宮幸免於拆毀直到五十年代，而目前的永久性建築於60 年代重建。

從藝術宮出來在海灘看了一會兒金門大橋原路返回去漁人碼頭，快到的時候看到一個Ghirardelli大招牌，記得這是那家有名的巧克力工廠，提前下車後發現除了巧克力這裏還有個廣場，正好我們也餓了，就在廣場找了一張桌子喝酒吃飯，然後沿著濱海路邊走邊看。

25年前來舊金山，有印象的隻有兩個地方：金門大橋和漁人碼頭。這次認真走了一遍才注意到碼頭跨了十來條街，而且人真多啊，不僅遊人多、當地人也多！

最熱鬧的當然是非Pier 39莫屬。我們先上了二樓陽台看躺在docks上懶洋洋曬太陽的海獅，然後站在過街天橋上看人流，兒童遊樂擺錘、跳樓機、旋轉木馬什麽的，遠眺金融區天際線：泛美金字塔、Salesforce塔、Coit塔，然後下來到pier看海裏那個著名的監獄小島，走到著名的Boudin Sourdough。兩天前在酒店附近的連鎖店吃了它家的酸麵包碗蛤蜊濃湯Clam Chowder in a Sourdough Bread Bowl，感覺言過其實：酸麵包蘸蛤蜊湯倒是非常好吃，可是湯少麵多、湯沒了酸麵包也吃不下了。

最後走到以鍾樓聞名的輪渡大樓，相當冷清，旋即回到市場街。這是今天的主要項目之一：cable car 叮鐺車！

早上就買了十三刀的全天通票、直接上車，我選擇站在車外的踏板上，太太膽小，坐在我身後。“叮鐺”一響，車開了，我一手抓住立杆、一手錄像，反向汽車朝我直開過來從身邊疾馳而過、同向的隻能乖乖跟在叮鐺車屁股後麵；臨近中國城開始爬坡，這一段最好玩兒：向前直通天際、後視灣區大海；到Grace大教堂我告訴乘務員我們下車，然後旁若無人地jaywalk過馬路。

帳篷和Folsom 街頭博覽會

“抱歉，請問這裏是PH公交站嗎、好像沒有站牌？”，去藝術宮坐公交，但找不到穀歌地圖說的車站站牌，於是我問一位迎麵過來的大哥。

“是”，他肯定地回答，然後指著馬路牙子上的紅漆說十字路口有紅漆的都是公交站，說舊金山很多公交站都不設站牌了，就看路邊有沒有標誌；然後他問我們去哪裏，我說藝術宮；然後他好像PH說不是最佳選擇不過也行，接著問我們從哪裏來，我說加拿大溫哥華，就住旁邊的Mark Hopkins洲際酒店。他說好地方，他原來也住富貴山這一帶、現在住納帕，周末過來送兒子踢球；我說我們剛從納帕過來，那地方太好了。然後從天氣到49人和公羊隊周末的比賽，天南地北地胡侃。我說住這麽貴的地方是因為網上說舊金山到處都是homeless帳篷，隻有富貴山還好；可是昨天我們走了不少地方，除了偶爾有homeless也沒看到帳篷啊，為什麽渲染的這麽凶？他說疫情期間帳篷很多，現在好多了，帳篷還有，兩三條街而已；不過很多自媒體還是拿舊金山當靶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些無奈。我說誰讓你們舊金山這麽發達，槍打出頭鳥唄…一直聊到公交來了，我們上車說謝謝聊了這麽久。

油管上當地導遊說九月底周日的Folsom Street Fair非常另類，如果趕上不妨一視；今年恰好是原計劃離開的那天，特意在舊金山延長了一天。到Folsom街的時候比開幕早了一刻鍾，直接進去了；開始人不算多，攤販還在慢慢擺攤；不過越走人越多，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讓我們瞠目結舌；博覽會橫跨五六條街，出來的時候入口長隊已經排到五百米開外了，我們的舌頭也吐到下巴了。

去Folsom街往返的公交上還真看到帳篷了，大概有兩條街，這些人大概也是深受芬太尼之害，走路都彎著腰，跟溫哥華、波特蘭看到的情況類似，波特蘭情況最嚴重、downtown到處都有帳篷；在東部的時候我們有時候會給他們一些零錢，但是用過毒品的人似乎比較有侵略性，在波特蘭一個半裸的毒品受害者甚至追我太太，所以盡量避免跟他們有目光接觸；回程公交上來一個無家可歸的，上車就大聲喊、還威脅旁邊一個戴著耳機的亞裔年輕人，好在他很快就下車了。

最後一晚在酒店自己的酒吧度過。Top of the Mark在今年的酒店吧裏名列加州第一、美國第二，位於Nob Hill山頂Mark Hopkins酒店頂層，360度無敵景觀讓它成為觀賞舊金山海灣日落的好地方、周末絕對是一座難求。

舊金山不大卻色彩斑斕、令人激動。

待續：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