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畦留夷與揭車兮，雜杜衡與芳芷。”
我們的菜園和香料圃
葉夢華
2014年10月
說起菜園和香料圃，就難免聯想到我最為喜愛的屈原的《離騷》。第一次接觸《離騷》有可能是在高中的時候。那時因為母親喜歡讀郭沫若30年代、40年代寫的東西（也就是在他成為最無恥的中國知識分子的代表之前），家中就偶有借來的郭沫若文集。讀了郭沫若早年譯成現代漢語的《離騷》，心靈為之震撼。1971年出獄後，想到《離騷》，越發耿耿於懷。不但將其手抄了下來，還找來了屈原《離騷》的原詩。隨著年齡的增長和人生閱曆的累積，早年郭沫若譯的《離騷》讀起來已遠遠沒有讀屈《離騷》的原詩過癮了。屈原的《離騷》早早就在我心裏埋下了開辟我的菜園和香料圃的種子。
老婆不但也喜愛種花種菜，而且更是一把好手。
我們的菜園和香料圃的建立和發展過程可簡敘如下。1997年，我們買下了有3.5公畝（合21畝的樣子）地的房子，從根本上講，有了開建菜園和香料圃的土地。然而3.5公畝主要為樹林所覆蓋，其次是草坪和停車場。再則，我們的院子位於聖瑪麗河邊，地勢極低。加之四周樹木高聳，陽光不是十分充裕。房屋的南門外陽台四周的南院日照相對較多，為我們最終選中來做菜園和香料圃。
南院之東為一個大坡。為了防止水土流失，淹蓋我們的後院停車場，我們約於十年前自行設計和自行修建了“一牆。”
此乃“一牆”和“主台階”也
受2008年金融危機影響，到2010年10月，我手頭的所有谘詢項目喪失殆盡。2013年我和學校簽訂了向退休過渡的協議，每學期授課減到兩門課然後減到一門課。轉眼之間，我成了時間的大富翁。
此乃“二牆”和“副台階”也
2012年我們請來砍樹公司的人將南院子裏的三棵參天大樹砍掉。2013年又修建了“二牆。”（“一牆、”“二牆”之名是模仿南京大蘿卜的“一橋、”“二橋”也。）在南院的東坡上修成了菜園和香料圃的東梯田，並附建了主台階和副台階以便上下。
南院的正南麵和西麵是平地。我們計劃在2015年開春之後將在南院再開辟出菜園和香料圃之南園以及菜園和香料圃之西園。
茲將各樣菜和香料的種植過程記錄如下。
菊花腦（Nankingense）
菊花腦已種植並豐收多年了。最早是從南京帶來的種子。播撒後第一年長得很不好。但第二年後越長越好。分根後長勢更旺。開花後，種子飄撒四處，四處紛紛發芽。雜草不敵，蟲病不染。我們一家三口，人人愛吃；從春天一直可以吃到秋天。要吃多少就有多少。
牛至（Oregano）
牛至最早為閨女所種。開種以來，十分成功。如今已成燎源之勢，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也。牛至本為我們喜愛之香料之一。做意大利麵食和醃製燒烤的雞脯等必大量用之。如今，我們既有新鮮的牛至，又有風幹後的牛至沫，從此不用再去店裏購買了。
百裏香（Thyme）
百裏香是今年才種的，長勢極好。能否越冬後明年再蓬勃發展，我們拭目以待。百裏香也是我們常用香料之一。從網上得知，我們十分喜愛的中東的Zatar即以百裏香和芝麻為原料，更使我們對百裏香肅然起敬。
迷迭香（Rosemary）
迷迭香本是我們的老朋友了。早在弗吉尼亞的院子裏就成功種植豐收過。豈料移植到馬裏蘭的院子約兩年後，不幸死去。今年又重新再種，眼下長勢十分喜人。我們做西餐的炒土豆或醃製燒烤羊肉等時必用。
龍蒿（Tarragon）
龍蒿乃今年第一次所種之香料。其味頗似茴香。目前長勢很好，隻看它過冬的能力了。
馬鬱蘭（Marjoram）
馬鬱蘭為今年第一次種。其味和適用之處仍在我們的摸索之中。
羅勒（Basil）
羅勒可視為我們一家三口最崇拜的香料了。用它製作的綠香醬（Pesto）自不必說。它與奶油和生大蒜奇妙無比的神奇配合更是令人稱絕，可做意大利麵食（Pasta），也可做魚蝦等海鮮的配料。去年我們成功種植了一種小葉羅勒並獲得豐收。無奈它沒有能夠越過這裏的冬天。今年我們換種了兩種大葉的紫羅勒和甜羅勒，希望它們能安全過冬。
茴香（Anise）
茴香種了有兩三年了。它長得太高，又易歪倒，不是很討我們歡喜。加之其味過於獨特，用來做菜，尚未找到非他莫屬的地位。今年把一畦茴香拔了扔掉了。
檸檬香脂（Lemon Balm）
檸檬香脂是丫丫幾年前種的。它瘋長之後為我們所唾棄。
香菜（Cilantro和Parsley）
英文的Parsley和Cilantro（或Coriander）譯為中文都叫香菜（芫荽）。雖常常在烹飪中可以通用，但其實其味迥異也。這兩樣都是我們的喜愛，家裏幾乎每天都要用的，如同中國人用小蔥那樣。它們種植起來似乎也很容易，開花結籽後又能自己發芽。可恨的是它們同為土撥鼠 （Groundhog）所喜愛，通常搶在我們收獲之前。
韭菜（Chinese Leek或Chive）
代表中國北方飲食文化特點之一的韭菜和韭菜花都為我們所喜愛。早就聽說它十分好種。前年從山東和南京帶回來的韭菜籽，用水發了幾天後再撒在地裏，雖順利發芽成長，但長勢不很理想。今年則大有不同，長勢很好。分根再種後更進了一步，似有燎原之勢，食之不盡也。
青蔥（Scallion）
小蔥本該是極好種的。小時候在家裏種過。把菜場買來的蔥切下蔥根種在地裏即可。無奈來美國後幾次試種，均未成功。去年從南京帶回種子，水發後播種，雖然發芽成長無可非議，但長得太慢，長勢平平，完全不能滿足日常烹飪的需要。現已將其分根再種，是否能滿足需求，還要拭目以待。
薄荷（Mint）
薄荷是繼菊花腦和牛至之後又一個成燎原之勢的東西。我們曾用它調Mojito雞尾酒喝，十分得意。但Mojito雞尾酒我們隻是偶爾一喝，而且每次調酒時所用薄荷極少，哪裏能麵對這些長瘋了的？我們正準備把它像茴香和檸檬香脂一樣扔掉時，卻摸索到了將其陰幹後或當茶喝或做成薄荷糖的方法。它算是有了出路。
竹子（Bamboo）
饕餮之意不在於竹，在乎其筍也。南馬裏蘭州竹子很多，春夏之際就有很多鮮美的竹筍。然而去私人竹林採竹筍，有“偷”的感覺。和聖瑪麗市遺址公園裏的人員打了招呼再去採竹筍，感覺好些。但想到家有3.5公畝的地，何不自給自足呢？去年夏天從聖瑪麗市遺址公園挖來了三段根，種下後順利成活。今年發了近十個新筍，現有一人多高了。兩三年後當可慢慢開吃了。
香椿（Chinese Toon）
張向明近十年前給了我們兩棵香椿樹苗。其中一棵成活後迅速成長。我們年年修枝，不讓它長得過高。今年春天又將其根部分長出的小樹分栽開來。眼下大小共五株，每年春天的香椿頭大豐收是有絕對保障的。我們一時吃不掉的，就用開水燙好後速凍了放在冰凍箱裏，可以保鮮很長的時間。
酸橙（Lime）和梅爾檸檬（Meyer Lemon）
酸橙和梅爾檸檬是2014年秋新添的寵物。因為一時興趣襲來，“慌不擇樹，”隻買到了酸橙和梅爾檸檬樹叢，沒有買到直杆的樹。明年春則勢必要買到直杆的酸橙樹和梅爾檸檬樹。酸橙和梅爾檸檬的花清香無比，沁人心肺。兩棵小小的酸橙和梅爾檸檬目前已是碩果累累。我們期盼它們順利成長，不但能給我們提供酸橙和檸檬，還能延繁開來。
這個應該是酸橙
這個應該是梅爾檸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