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我們 - 天大的生活

90年代學習生活在天津大學(北洋大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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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後天大往事: (第二十二章) 路該怎麽走

(2021-12-01 03:37:03) 下一個

90後天大往事第二十二章 路該怎麽走

離家前一天晚上,慣例是爸爸媽媽囑咐我各種注意事項,我負責點頭答應。然後媽媽給我生活費。每個學期都是如此。

這次囑咐完了,我吭吭哧哧地說:“爸,媽,你們覺得我上完大學怎麽辦呢?”他們露出很意外的表情,仿佛在說,這個高考報誌願都不吱一聲的小子怎麽主動問起我們來了?

媽媽說:“他爸,你說吧!”

爸爸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慢慢地說:“我和你媽大學畢業剛參加工作時,一個月工資隻有四十二塊五。從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工資雖然漲過幾次,但每次隻有幾塊錢,八十年代初經過一次工資改革,工資才過百,去年國家又進行了一次機關事業單位工資改革,以你媽和我的級別,現在終於到了九百多。”

我聽爸爸開始算經濟賬,猜他接下來會說:“我們賺錢供你上學不容易,你現在也二十多了,該自己養活自己了。”那我隻能工作去了。我有點後悔,跟他們說多了。

因為我高三時,他曾經說過:“考得上大學就上,考不上的話,你也滿十八歲了,法律上來講也是成年人了,就參加工作。”他可能是看我優哉遊哉地過日子,想給我一點壓力,但是我覺得他很不近情理。

別說我身為考神,成績優秀了,就是成績一般、家境一般的學生,考不上大學補習好幾年的也多的是,更何況他自己受過高等教育,難道看著他兒子拿著高中文憑混飯吃?

所以我賭一口氣,一上大學就申請了助學金,打算不再向家裏伸手要錢。

但爸爸好像把自己說過的“十八歲後自己養自己”的話忘了,雖然他對我報的誌願不滿意,仍然送我去高考考場、送我去北洋大學報到、每學期給我帶學費生活費。但從他說過那話到現在,我跟他有了很深的隔膜,再也不像以前那麽親密了。不知他感覺到沒有。

但爸爸說的是另一番話。

在回天津的火車上,我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這片土地,回憶著爸爸說的話,認真地思考了自己下一步的出路問題。

爸爸說的是:“我和你媽媽都是讀書人,咱們家不是富豪之家,但是如果你願意繼續讀研,我們支持你,想出國,我們也支持你。但是,雖然我們盡力而為,出國還要靠你自己爭取一些獎學金。”

讀研嗎?如果說我的生活中還有什麽痛苦,材料係是我這幾年痛苦的來源,我不想在這裏盤桓更長時間了。除了個人興趣原因,可能是由於中國的教材編製水平問題,北洋大學作為工科院校,教的基礎課偏理論,那些高數、概率、電工、工科物理,充斥著大量的數學計算,我從裏麵很難找到和實際的關聯,學習和考試對我來說變成了一場場應考遊戲,雖然能考出高分,但我煩透了。而專業課的編製又偏實際應用,理論水平太低,讓我讀起來沒有拍案驚奇的痛快淋漓,我無論如何也不想抱著這些課本再來幾年了。

出國?那時候有高年級的師兄說:“不把我國變成美國,就把美國變成我國。”但我發自內心地不想出國。我為什麽要到國外,去做一個外國人眼裏的外國人呢?我對自己的能力充滿信心,我亟不可待地盼望著走上工作崗位,指點江山的那一天。我深信,中國有一個地方,需要我。

火車到天津之前,我想明白了,我不應該受別人考證、開公司等行為的暗示,否定自己這幾年的生活。我決定在學校繼續努力,先把能抓到手的東西抓到,珍惜時間,多讀書,多交朋友,然後畢業就去工作,再決定自己這輩子到底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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