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我們 - 天大的生活

90年代學習生活在天津大學(北洋大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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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後天大往事: (第二十一章) 相由心生之一種

(2021-11-30 03:38:48) 下一個

90後天大往事第二十一章 相由心生之一種

一轉眼第二天就要期末考試了,我在西階苦讀了一整天。到下午四點多,我出來透口氣。天津的冬天,中午常常刮風,傍晚倒是風平浪靜。

我沿著西階前的小路,信步走到老館門口,劉曉娟抱著一摞書迎麵出來。

“哎,胖哥!”劉曉娟又驚又喜,兩道細眉飛動著。她的馬尾辮不見了,變成了整齊的短發,看上去精神俏麗了很多。

“哦,曉娟,借書?”

“嗯。寒假帶回家看看!胖哥,我怎麽最近不見你去二十樓上自習了?”

“我這不準備期末考試嘛,我們宿舍’集體’在西階學習。”我故意強調了集體兩個字。

“哦。”她看上去有點失望,“胖哥,你考注會了嗎?”

“沒有。”

“那你想不想考英國精算師?”

不愧是數學狀元,想考這些證書。

“不想考。”

“英國精算師今年第一次在中央財經大學設考點。我聽高年級的說這兩個證書對找工作很有好處,最好能考一下呢!”

“是嗎。”我有點心煩。

“嗯,我借的就是精算的書,寒假先翻翻!”

“那很好啊!曉娟,那什麽,我進去找個人,回頭聊!”

“好吧,bye-bye。”劉曉娟撅著嘴,不情願地走了。

我一個人沿著敬業湖北岸,走到北洋廣場,在求實亭邊的水磨石凳上坐了下來,隨著太陽落山,我的心情也越來越低落。

怎麽我以前沒注意到這些人都這麽有追求,跟我這麽不一樣呢?

想想也不奇怪,人關注什麽,就覺得什麽很常見。學英語時,每學到一個新詞,這個詞就在後續的學習中老出現,打籃球時,覺得校園裏隨時能看到帶著籃球走路的人。現在,我用功讀書了,才發現其實早就落在別人後麵了。

在自責中,我完成了期末考試,回了家鄉。

過年期間我其實心情一直比較灰暗。

我怕我媽媽的火眼金睛看出端倪,又要刨根問底,一句話兩句話跟她說不清楚,就每天在家裝出高興的樣子放放鞭炮,吃吃飯。

以前放假回家,我最愛的就是輪流到各個同學家聚會、海闊天空地侃大山,聊人生、說夢想、談美麗的姑娘。但是今年參加了幾次聚會,越來越覺得心情不好。不知怎麽,聚會時聽到的都是考證、找工作、考研、出國之類的話題。打開電視看看春晚吧,裏麵馮鞏和牛群在演小品《點子公司》,也跟工作、出路有關係。

我雖然考了托福,並且接近滿分,可以作為談資,可是天台反思之前,我怎麽從來沒發現別人都在想這些呢?我每天還活得那麽自信,是不是別人看我覺得好像一個傻子?我每天納悶不已。

大年初五,一群同學相約到班主任家拜年。我剛把自行車停到班主任家院子裏,還沒進門,就聽到有人在“我們公司長,我們公司短”地說著。原來是我們高考狀元也來了,他讀的上海交大計算機係,課餘在導師辦的校辦企業兼職,成了副總經理,正在大講他的創業故事呢,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我周圍的人怎麽好像突然都變樣了呢?。

那天上了北大心理學係的大腦袋也在。散夥時,聰明的大腦袋和我同路,她沒騎車,我騎車帶她。中學時我倆一直成績相仿,我覺得她也許能了解我的心情,我邊騎車,邊認認真真向她說著自己最近的發現和苦惱。說著說著,到了師範學校門口,她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說:“我到了。”

我停下來,她跳下車,我才發現她帶著耳機!天啊,我……對著空氣說了半天!我的臉騰地一下變得熱辣辣地。這時候,大腦袋莞爾一笑,說:“沒什麽啦,你這叫‘視網膜現象’,就是你關注什麽,就會對這方麵的信息特別敏感。大家可能變了,但是主要是你自己變了。有空到北大找我吧,我帶你去清華上網玩玩!”

原來這種感覺還有一個專門的心理學名詞,我反倒踏實了下來。折磨了我好幾個星期的那些話倒出來了,我也覺得輕鬆不少。

也許我可以跟爸爸媽媽試著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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