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方文化的碰撞》(轉原文)
中西方文化的碰撞,是從“利瑪竇事件”開始的,經過了兩次鴉片戰爭和甲午戰爭,讓中國人接受了西方哲學“強權即真理”的認知觀點,經過清政府的洋務運動,又經過了民國時期反對舊文化的新文化運動,把中國人的道德真理哲學幾乎全盤否定。又經過文化大革命的洗禮,以階級鬥爭為綱,根本就沒有什麽道德真理可言。加上改革開放後崇洋媚外和西方文化的入侵,中國幾乎全盤接收了西方文化的領導,跟在西方列強後麵高喊“民主、自由、平等”的同時,把拜金主義和追求個人享受當成了人生目標,中國五千年文明精華——道德真理幾乎是蕩然無存,實在是曆史的悲哀!
世界又走在了十字路口,二十一世紀需要中國人的道德真理智慧,才能解決
世界難題!中國道德真理智慧的崛起,就應該正本清源,從解讀“利瑪竇與雪浪禪師的辯論”開始吧!
一、從明朝利瑪竇和雪浪的辯論談起
利瑪竇(Matteo Ricci,1552年—1610年),字西泰,意大利人。天主教耶穌會傳教士、學者。
雪浪洪恩(1545——1608)是明末著名詩僧,年少即出家,在大報恩寺主講華嚴三十年,學問很大。他的師弟憨山大師(明代著名高僧,二人同侍無極大師,親如兄弟。)曾對其對其的評價道:“先師說法三十餘年,門下出世不二三人,亦未大振。公之弟子可數者,多分化四方,南北法席師匠,皆出公門。”(《憨山老人夢遊集》)可見雪浪在當時的南京可謂一呼百應的人物。
第一輪辯論:世界本源問題
利瑪竇發言說:在我們開始進行辯論以前,我願意知道你對天地的根本原則和我們稱之為天主的萬物的創造者有什麽看法。他的對手激動地回答說:他(雪浪)並不否認有一個天地的主宰者的存在,但是他(雪浪)同時認為他(上帝)並不是神或具有任何特別的尊嚴。他接著說:我認為,我和在座的其他人都和他(上帝)是一樣的;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我們在哪方麵不如他(上帝)。他(雪浪)說這番話的時候,帶著一副輕蔑的腔調,眉頭緊皺,就仿佛他(雪浪)希望人們把他本人看得甚至比他剛才提到的那位最高主宰還要高明似的。於是,利瑪竇神父問道,一些顯然是由天地的創造者所創造出來的事物,他(雪浪)是否也能創造出來,因為從他(雪浪)的學說看來他(雪浪)似乎是辦得到。於是他(雪浪)承認他可以創造天地。那是房裏恰好有一個火爐,裏麵全是悶著的炭灰。利瑪竇神父就說:就請讓我們看看你(雪浪)創造出一個和這裏一樣的火爐吧。聽到這話,那位偶像崇拜者(雪浪)非常生氣。他提高嗓門說,神父要他做這樣的事是完全不合宜的。利瑪竇神父也提高嗓門反駁說,硬說自己能辦到自己辦不到的事,也是完全不合宜的。這時,別的人也都一齊參加進來,吵作一團,人人都要求知道他們所說的到底是什麽。最後,瞿太素平息了這場風波說,據他看來,利瑪竇神父的問題一點也不是不合時宜的。
第二輪辯論:
劄記繼續記載了第二波的觀點交鋒。仍然是關於存在的概念的辯論。
在大家安靜下來以後,這位瀆神的神秘主義者(雪浪)就開始轉彎抹角提出他那虛幻學說的原則。首先,他問利瑪竇神父是否精通數學,他說,他(雪浪)聽說過利瑪竇以傑出的占星家而聞名。神父對此回答說,他在這種學識方麵略有修養。那位廟裏的和尚就說:“那麽當你看到太陽和月亮的時候,你是升到天上去了呢,還是那些星宿下降到你這裏來了呢?”利瑪竇神父回答:“兩者都不是。當我們看見一個東西的時候,我們就在自己的心裏形成它的影像,當我們想要談論我們所看到的東西時,或想到它時,我們就把貯存在我們記憶中的這件東西的影像取出來。”聽到這話,那位僧侶就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說:“這就對了。換句話說,你已經創造了一個新太陽、一個新月亮,用同樣的辦法還可以創造任何別的東西。”於是,他驕傲地環顧四周,又坐了下去,泰然自得,就象是他已經清楚地證明了他的論點。
(這一交鋒,看出雪浪的機敏。雪浪引誘利瑪竇回答所見之物是否真實的所見,當利瑪竇否認是真實升到天上所見,或者不是太陽月亮下來因而得見,是調取了心中記憶的影像的時候,雪浪顯然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看法,即所見其實是心中創造出的存在物。)
利瑪竇繼續從語言學的角度進行了辯解,他解釋說,人們心裏形成的影像,是太陽和月亮在心裏的影子,並不是實物本身。他接著說:“人人都可以明顯地看出實物和影像有多大的差別。事實上確實如此,如果一個人從來沒有見過太陽或月亮,他就不可能在心裏形成太陽或月亮的形象,更不要說實際上創造太陽和月亮了。如果我在一麵鏡子裏看見了太陽或月亮的影像,就說鏡子創造了月亮和太陽,那不是太糊塗了嗎?”
(利瑪竇果然厲害,他把太陽和月亮這一對概念,轉化為“太陽和月亮在心裏的影子”,並用心中的影子和實物之間的差別,說明心中的影子和鏡子的影像一致,從而論證鏡子創造月亮和太陽的說法是糊塗的。)
劄記中記載,利瑪竇通過辯論獲得了優勢地位:“在座的人對這一解釋似乎比對那位愛爭辯的名僧更為滿意。那位名僧力圖掩蓋自己的無知,便鼓動另一場大嚷大叫,把他的論點的價值付之於隨之而來的喧囂。最後,東道主擔心有人出言不遜會傷害這一方或那一方,就結束了這場辯論,把他的僧侶朋友拉開,並且勸他今後不要再辯論了。”
第三場:人性論的問題
這個問題是由參加宴會的客人們提出來的。劄記中記載道:
這時候,前來參加宴會的其他客人陸續到達,被安排在好多桌子旁邊就坐。利瑪竇神父被請坐在首座,因為他是外國人。席間,他們又開始討論他們聚會時經常討論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對人性應該怎樣看。是性本善呢,還是性本惡呢,還是兩者都不是呢?如果是善,人性中的惡又從何而來?如果是惡,它常常有的善又從何而來?如果兩者都不是,為什麽它又既有善,又有惡?
對於這個核心問題,劄記敏銳的發現了中國士大夫們的邏輯缺陷,對中國的人性論提出了尖銳的批評。劄記說道:
由於這些人缺乏邏輯法則,又不懂得自然的善和道德的善的區別,他們就把人性中所固有的東西和人性所獲得的東西混淆起來了。至於人性怎樣在原罪之中墮落,上帝又怎樣運用神恩,當然他們就更是絕對毫無所知了,因為他們連想都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直到今天,他們的哲學家們還在繼續辯論人性問題,從來沒有能夠在這個問題上得出任何明確的結論。這一次,他們對這個問題的討論和辯論了整整一個小時。由於利瑪竇神父坐在那裏靜聽,有些人就推斷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的爭論或許是太微妙了,利瑪竇一定聽不懂。不過,也有一些別的人迫切希望聽聽他對解決這樣一個複雜問題的意見。因此,當利瑪竇準備發言時,他們全都肅靜下來,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人性論是中西方哲學都關注的核心問題之一。利瑪竇並不是不懂,恰恰他覺得中國人的理解太過於膚淺,他要等到發出最後一槍,解決中國士大夫。)劄記說利瑪竇的解答令明朝的知識分子們目瞪口呆:他首先根據記憶詳細敘述了所以從前關於這個問題的說法,使得他們全都目瞪口呆。接著,他就說:“我們必須把天地之神看做是無限地善,這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人性竟是如此之脆弱,乃至我們對它本身究竟是善是惡都懷疑起來的話,如果人也和上帝一樣是天地的創造者,象是三淮大師幾分鍾之前斷言的那樣;那麽。我們就必須承認,神究竟是惡還是善,也要值得懷疑了。”
在此我們可以看出利瑪竇的真實目的。他在恰到好處的時候,把哲學問題轉變為宗教信仰問題。並刻意挑起和雪浪大師的再次交鋒,他要在這樣的難得的機會中徹底辯倒大和尚,從而樹立自己的權威。而在坐的中國文人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其中一位還站起來對利瑪竇的理論進行了自我解讀,並很得意的向雪浪大師發問:“你怎麽回答呢?”——顯然,利瑪竇很高興的看到,中國知識分子的一部分已經被他說服,倒戈了!
雪浪報之以“傲慢地咧嘴一笑”。
劄記記載道:利瑪竇和幾個別人都堅持要求用語言回答,而不能隻是點個頭或者作個手勢。對這一點那個崇拜偶像的和尚就用他那教派的教義中一個奇怪的荒唐說法來加以反駁。利瑪竇神父打斷他的話說:“我們的論證必須從理性出發,決不能靠引據權成。我們雙方的教義不同,誰都不承認對方經典的有效性。既然我也能從我的經典裏引證任意多的例子,所以,我們的辯論現在要由我們雙方共同的理性來加以解決。”不過,那位崇拜偶像的和尚似乎並不認輸。他不進行爭論,而是閃閃爍爍地隨口念了幾句對仗整齊、聲音鏗鏘的中國成語,佯裝作已經證明了善人也可能成為惡人。於是,利瑪竇神父也正象他的對手一樣巧妙地說,太陽十分明亮,以致由於它的天然固有的明亮性,它就不能不是十分明亮的。對他們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這是一種很有力量的新觀念,道理很簡單:他們根本不懂得本質和偶然的區別。
這就是曆史上著名的“利瑪竇與雪浪大師的辯論”,所造成的後果非常嚴重,對中西方文化的影響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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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禪解讀“利瑪竇與雪浪禪師的辯論”
關於第一場辯論:“世界本源的問題”:
利瑪竇認為世界和萬事萬物是由造物主(上帝)創造的;而雪浪禪師認為人人都是造物主(上帝)。
而利瑪竇讓雪浪禪師造一個眼前所看到的火爐出來,雪浪禪師說“你看到的火爐就是自己造出來的”!反過來說,你利瑪竇也不可能讓上帝造出“同樣一個火爐出來”!
世界的本體本源,是智慧人透過現象見到的本質本體本源,而不是凡夫俗子用思維意識的狡辯!更不是上帝或者神創造了世界萬物!
關於第二場辯論:關於見到的太陽和月亮。
凡夫所見到的太陽和月亮,隻是自心緣根緣塵的眼識作用;
覺者自心覺知的太陽和月亮,是清淨自心映照出來的太陽和月亮一樣,就如同照相機照出來的太陽和月亮一樣。在這一點上,利瑪竇和雪浪禪師認知是相同的!
關鍵問題在於利瑪竇不明白萬事萬物的本體本源是本性本空,更不知道“一切皆是唯心所現”,不管內心的影子還是外現的實物,其實都是自心作用的“唯心所現”。利瑪竇卻錯誤的認為萬事萬物的本體本源是造物主,因此他狡辯說:“人人都可以明顯地看出實物和影像有多大的差別。事實上確實如此,如果一個人從來沒有見過太陽或月亮,他就不可能在心裏形成太陽或月亮的形象,更不要說實際上創造太陽和月亮了。如果我在一麵鏡子裏看見了太陽或月亮的影像,就說鏡子創造了月亮和太陽,那不是太糊塗了嗎?”
關於第三場辯論:人性善惡問題,當然辯論的是人性善惡,而不是神性善惡問題!利瑪竇把人性善惡問題混淆成了神性善惡問題,本就是狡辯。
人的心性是善惡不定心,人性當然是善惡不定的;神性是大公無私、完美的至善,當然不能懷疑神的善惡屬性了!至於天地萬物的創造者,當然既不是人也不是神或者上帝,而是圓滿的自性本來具足,隻是因眾生認知量“循業發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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