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和費克文來到武昌陸軍總醫院找拓真,說是想借一個醫藥箱做道具。
“你們還真是夠認真的啊。”中村拓真說。“可惜那日我輪值夜班,沒辦法去看表演。”
“真是可惜了。克文君會扮演哥哥呢。我們的排練很精彩,等我到時候拍好照片給哥哥看吧。”千夏說。
“好!你小時候就喜歡演戲,專門抓住我和翔太當你的演員。不過那時候都是演什麽幕府貴族之類的。”拓真眯起眼睛笑起來。很快他歎了口氣:“真的希望戰爭快一點結束。國內平民的生活也苦不堪言啊。”
這時門被推開了,江源翔太踱了進來:“拓真,說什麽喪氣話。還是......”他狠狠地盯了一眼費克文。
費克文立刻站起來,對著江源翔太鞠了一個,道:“江源桑!”
千夏本來臉色難看起來,但是忽然對翔太笑著說:“翔太君,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
江源翔太的臉色多雲轉晴,充滿期待地看著千夏。
“表演那天能不能搞到一輛卡車?替我把學生接到門口?那麽多孩子很亂的。拜托啦。”千夏察看江源的表情,眼神充滿鼓勵和崇拜。
江源翔太想了想,說:“沒問題,去憲兵隊借吧。不過說好了,每一個學生都會變嚴格搜身。”他說完之後,慢慢地衝著費克文轉過頭去:“包括費桑。”
“當然當然。我會組織同學們配合。我和千夏小姐也計劃好了,在學校畫好妝,可以節省時間。”
江源翔太點了點頭,沒說話。
從武昌醫院出來,千夏在費克文耳邊悄悄問:“去看電影好嗎?”
費克文笑著點了點頭。
電影是日本坦克部隊戰神西住小次郎的生平故事《坦克隊長西住傳》,突出了他的智慧、勇敢和對普通士兵甚至中國平民的關懷和幫助。千夏看得熱淚盈眶,尤其是裏麵的主題歌響起的時候,更是激動地握住了費克文的手。
費克文看得七竅生煙,到了西住在徐州戰役裏被打死的時候,恨不得大聲叫好。但是,當千夏的手握住自己的時候,他覺得這些忍受也值了。他對千夏溫柔地笑,低聲說:“你的生日快到了,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這幾日費克文一下班就在家裏開工:仿製一個急救箱,並且在底部做了一個暗盒。到了宴會前兩天,他帶著一大一小的急救箱和學生們進行了最後的彩排。
彩排結束之後,千夏跑過來,滿臉激動:“克文君,你演得太棒了!謝謝你!”
“千夏,等一會兒我有東西給你,明天你生日,咱們見不到,提前把禮物送給你吧。”
待費克文把一個漂亮的藤編手提袋舉在千夏眼前的時候,她漂亮的眼睛浮起了一層霧氣。
“千夏,我知道你有書本、樂譜、化妝盒、圍巾、手套......一堆東西帶在身邊,這個袋子夠大了吧?”
“謝謝你!我好喜歡!啊,裏麵還有東西啊?”千夏發現袋子裏麵還有一條漂亮的大圍巾和一個精致的化妝盒,開心又感動。
“你喜歡我的禮物,我太開心了。千夏,答應我,盡量把手袋帶在身邊吧?就像我一直在你身邊一樣。”費克文說這話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傷感。他嗓音裏的這層情緒,讓千夏莫名心疼。
千夏拉住費克文的手說:“我希望你自己,永遠在我身邊。”
他們認識不短時間了,這一天是第一次擁抱彼此。在初夏的午後,燥熱的蟬聲裏,他們還是聽到了彼此的心跳。
宴會頭幾天,江源翔太把中村家裏裏外外都排查了一遍,連運進來搭臨時小戲台的每一條木料都親自檢查過。每次看到千夏和費克文坐在一起討論配樂和台詞,他就氣不打一出來。到了傍晚,他被就會中村夫人拉去餐廳吃飯,結束了他疑神疑鬼的一天。
第二天上午,千夏去學校把道具都裝在了轎車裏,和費克文一起回家。到了門口,看見江源翔太威武地站在哪裏,說要詳細檢查所有的道具,然後讓憲兵一件件送到門裏,堆在一起。等到他都查了一遍,千夏拉著費克文要坐進車裏進門的時候,江源翔太一步上前,攔住了車子。
“所有的車都不能進。對不起了千夏,你走進去吧。費桑要到下午和學生一起接受搜查才可以進。”江源翔太衝千夏微微地鞠了一躬。
千夏和費克文無奈下車,一人拎著一個道具急救箱。千夏接過來費克文手上那個大的,說:“克文君,下午見吧。”
“等一下,讓我看看那個箱子。”江源翔太攔住了要進門的千夏。
“翔太君,你過分了吧?連我也懷疑?”千夏對於江源翔太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真的生氣了。
“不會不會,我就是要看看那個箱子而已。”
“要是我不讓你看呢?”千夏氣得臉發白。
費克文走上去,溫和地對千夏說:“看看就看看吧,也不耽誤事情的。”
江源翔太瞥了費克文一眼,把箱子抓過來,打開仔細檢查,裏麵都是一些硬紙板做的道具針筒之類的東西。他翻了翻,然後把東西一股腦兒地倒在了地上。
“江源桑,你瘋啦?這是幹什麽?”千夏叫了起來。
江源翔太冷笑了一下,猛地把箱子下麵的暗盒抽了出來。然後他愣住了:裏麵是糖果。
費克文馬上笑著說:“江源桑,這個暗盒是中村桑的醫藥箱原裝的,估計就是為了放重要的東西,像是一把槍之類的吧?”
江源翔太嗬嗬了幾聲,把暗盒關上,然後收拾好那些道具針筒,把醫藥箱遞給了千夏。“不好意思,還要看看那個小醫藥箱。”
千夏把小醫藥箱摔進江源翔太的懷裏,自顧自地進了門。費克文看了,對江源翔太鞠了一躬,說:“那麽,我也先告辭了。下午和學生一起過來。”
他在江源翔太的目光裏,鎮定地走了,悄悄呼出一口氣。江源翔太的注意力全在醫藥箱上,豈知費克文在千夏的手提包底部內層裏藏了一把小手槍,到了下午他隻需要把它拿出來藏到和錢光庭商量好的地方就行了。至於微型照相機,則早幾天就已經以同樣的方式讓千夏帶進來,被費克文藏在了客廳沙發坐墊下麵。
當天傍晚,花園裏布置了藤椅、陽傘和一個個燈籠,很有節日的氣氛。孩子們在費克文帶領下,在大門外排隊,一個個接受了嚴格的搜身,魚貫而入,在小舞台後麵做最後的準備。
費克文看到賓客們陸續到了,重要的貴賓應該在樓上開會,其他人已經落座,正在品嚐著點心小吃。不一會兒,他看到錢光庭走了出來,和一些人打招呼,他們的目光在空中對接,讓費克文放心了----錢光庭應該兩樣東西都拿到了。
表演如期開始。孩子們先是唱歌,然後開始了表演。觀眾們看得入迷。唯有江源翔太一腦門子官司的樣子,抱著胸站在遠處。
費克文台上台下地跑,卻早已發現錢光庭不見了蹤影。直到演出結束,他才在人群裏找到費克文,恭喜他演出成功。江源翔太又開始緊張地在門口排查,仔細搜索了每一個離開的大人孩子。
千夏和費克文走在最後麵,手裏依舊拿著那兩個醫藥箱的道具。江源翔太沒好氣地把醫藥箱又翻了一遍,抽出暗盒,看到糖果還剩下幾塊,剛才在劇情裏,費克文飾演的日本軍醫把醫藥箱裏的糖分發給了孩子們。他關上醫藥箱,看著拎著大提包的千夏說:“你不出去吧?”
“怎麽?你要搜我的身嗎?”千夏的表情充滿了挑戰。
“按道理來講,應該的。可是,我不會。”江源翔太咬著牙說。
“謝謝翔太哥哥,我不出去。等下要赴宴。你也趕快上來吧?”千夏幹笑了一下。
“喔,好,謝謝。”
費克文帶著孩子們走了。他把孩子們送回學校交給家長,每人發了一個特別通行證,然後從急救箱暗盒裏拿出來一粒糖果,揣進兜裏,極速向接頭地點跑去。不出十幾分鍾,他順利地交出了膠卷。感到整個人都要癱軟了。
夜色漸濃,他心裏開始擔心錢光庭。從約定的時間上看,估計他很快就要行動了。他能不能順利得手,之後能不能成功逃脫呢?費克文心裏七上八下的。他現在可以按計劃去渡口,可是他擔心得無以複加。在最後一刻,他改變了主意,他要去周圍做接應。他飛步跑回家,取出來錢光庭給他配的手槍,裝上子彈,再次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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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純屬虛構,原創作品,未經許可請勿轉載,謝謝!
嗯,明天還是武漢,把故事說完。
下集別換時空啊,迫不及待滴想看啊
“江源桑,你瘋啦?這是幹什麽?”千夏叫了起來。————能感覺到千夏還是真愛小費的。。。小費難啊,畢竟心懷同胞仇民族恨,又有任務在身,替他糾結。。。
占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