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立夏正相宜





發呆,“芳心是事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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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P正傳》第一章 孤帆遠影碧空盡 4 綠蛙

(2022-03-20 17:44:08) 下一個

        大二的生活比前一年駕輕就熟,雖然功課開始多了一點,但是大家在精神上放鬆許多,有一些同學開始在校外打工貼補生活。我和呂禿子開始做家教。王勝利在一個小公司兼職記賬。老七家裏做電器生意的不缺錢。郝城更是個我們少見的富人。但是他人很隨和,加上有不少功課需要我們幫忙,所以常常請我們下館子搓一頓,像是個老大哥一樣。很快我們都叫他城哥。他還在北京搞了一輛車,周末出去拜訪朋友。

        “禿子,你媳婦出去當小秘你放心啊?聽說不少小蜜可是身兼數職的。”王勝利說。

        呂禿子推了一把眼鏡道:“你不要信口雌黃,什麽小秘。白梅是做經理助理的,女老板好吧?她就是學企業管理的,這也算是實習經驗呀。況且他們給的錢真不少。”

        “你們現在的孩子怎麽上學都不專心,好多在外麵打工的。真的那麽需要錢嗎?”城哥問。

        “也不是那麽沒錢。我一個月有七十塊錢的獎學金,我媽再給我一些,基本夠了。可是人人下海,東西也慢慢貴起來。我覺得能掙一些也是減輕家庭負擔。”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七十塊錢是一等獎學金了吧?小畢好犀利!”

        “也沒有什麽。就是會考試就行。我這個人記性特好。”我謙虛了一下。

        “嗨,打工沒錯。國外很多大學生打工的。能自食其力感覺挺棒的呀。不過我覺得女仔出去打工還是要小心。咱們學校附近的那個大富豪就有大學生打工的。我看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城哥說。

        “大富豪啊?我聽說是跪式服務呢。”

        “隻是跪著服務道也沒什麽。可是還有不少別的,唉......你們也不懂。”

        王勝利臉色不好看:“那你們覺得這樣的服務不應該讓大學生做,就是說應該讓農村家的孩子做了?這不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嗎?”

        “我想城哥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大學生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學習上,是吧?”我和了一下稀泥。

        “嗨啦嗨啦。你們知道有個女仔叫什麽律,律什麽的嗎?”

        “律司墨?我認識啊。”我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上周末她在大富豪陪酒被灌醉了,還是我送她回來的。”

        “啊?”我們幾個不知道如何接話。

        “那女仔可憐。說是父母雙亡,還有個小妹妹在叔叔家。她就是想多掙錢。唉!”城哥歎了第二次氣。

        “陪酒的不是都很漂亮嗎?”老七有點不識相,忽然問出這個問題。言外之意是律同學也不夠漂亮呀。

        “哪裏有那麽多靚女願意去陪酒的?陪酒女仔都是濃妝豔抹,穿得清涼些。包房裏光線暗,客人多喝幾杯,看起來都差不多啦。”城哥頓了一下,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多了一點。他隨後又加了一句:“不過那個律同學還是很耐看的喔。眼睛有些哀怨,挺讓人心疼的。”

        我聽了心裏難過起來。律司墨長得如何我還真的沒太認真看過。她和我小學六年同學,我都記不確切她那時的樣子了。好像她個子很矮,坐在前排,梳了兩根長長的麻花辮。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有那麽幾次,好像是一年級還是二年級,她上著課,忽然尿褲子。她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然後腳邊一片“汪洋”,嚇得同桌的孩子跳了起來。對了,那也是大家給她起外號”綠蛙“的一個原因。我記得老師把她拎起來到教室外麵去。她哭喪著臉,不敢出聲。

        現在想起來,我覺得我們小時候都挺殘忍的。她父母是不是那時候去世的?她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多少打擊呀?要是那時候她有個好朋友,也許就沒有那麽孤獨無助了。她現在去陪酒?難道真的這麽缺錢嗎?我們可以幫幫她嗎?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律司墨那天下午來宿舍找我,她看看屋裏幾個人瞪著她,示意我出去說話。

        “我能問你借會計學筆記嗎?你上學期的筆記應該還在吧?我落了幾堂課。”

        我心想,你幹嘛不問同班同學借啊。但是想到城哥說的,動了惻隱之心,於是說:“都在呢,等下我拿給你。”

        “謝謝!另外........”她遲疑了一會兒,說:“你能借給我兩百塊錢嗎?我有急用。不夠兩百也行。我妹妹病了。”

        我看向她,才發現她今天沒戴那個厚重的眼鏡,眼睛裏盡是城哥說的哀怨。我心一軟,說:“我去幫你籌。明天給你。”

        律司墨沒說話,眼圈兒紅了。她點了點頭,轉身跑了。

 

        兩百塊錢對城哥來講就是“灑灑水”。他很痛快地借給我。我把這事兒也對趙憶帆講了,她像是聽天方夜譚一樣瞪著眼睛看著我。然後問:“我能幫什麽嗎?” 我告訴她不用擔心。她轉而笑了,說:“周末去我家玩兒吧?我媽說請你吃飯。”

        我有些意外,但是看到趙憶帆有些嬌羞的樣子,不由得心旌蕩漾。她媽媽請我吃飯,是因為她在家不停念叨我?還是因為她哥哥那日見過我,覺得還不差?無論如何,我意外又甜蜜,滿口答應下來。

        趙憶帆周五就回家了。我周六下午自己坐公共汽車過去。在她家住的軍隊大院兒門口,我看到一身休閑服的趙憶帆正戴著耳機聽歌等著我。她看到我過馬路走過來,高興地向我招手。旁邊經過的一個阿姨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我,然後和她笑著說了什麽就走了。看來鄰居的小八卦就要開傳了。

        我穿了幹淨的白襯衫,灰色的夾克,比平時看起來要老成一點點。趙憶帆的樣子則有一點“我的地盤我怕誰”的嬌寵勁兒。她和我並肩走在大院裏又長又直的步道上,兩邊是一排高大的白楊樹。院子裏有很多整齊的營房,看起來是給幹部和家屬居住的公寓樓,有的六七層,有的四五層。路邊停了很多軍車,還有幾個挎鬥摩托和幾輛大轎子車。一個運動場上有戰士在打籃球。旁邊的小兒童樂園有幾個孩子在嬉戲。趙憶帆興致勃勃地向我介紹:“你看,這是食堂,旁邊的是澡堂,熱水房。噢,那個插紅旗的是禮堂,經常有好看的外國電影。遠處紅紅綠綠的那個小院兒是幼兒園,我的母校。”

        我們碰上不少熟人,她一路“叔叔阿姨”地叫過去,一晃眼,我們來到了院子比較靠裏麵的兩棟小樓前。這兩棟小樓都是紅頂,一樓都有挺大的院子,裏麵種滿了花草。樓旁邊有個小花園,地麵是碎大理石鋪成的,還有幾個長椅。緊鄰花園的是一個獨立的小停車場。

        “這邊。”我隨著她上到三樓。她開門進去叫道:“媽,哥,我同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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