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果累累》78

        大果開學以後就忙起來了，一方麵功課不少，另一方麵就是寫大學申請文書。大果把主要精力放在UC的申請上了。他暗自打算，如果沒能進入UC，也可以先上City College，明年再申請轉學。楊建對於美國大學申請的事情完全摸不著頭腦，加上他喜得貴子，心思都在小baby身上。果真早就不指望他了，她知道大果的計劃是可行的，就是心裏覺得有點委屈了孩子。是不是大果為了自己而放棄外州的學校呢？升學顧問講大果的成績應該在前4%，今年又不要標考成績，大果的EC別看不是傳統高大上的，但是非常獨特，非常切合時世，很抓眼球。而且大果和包富城他們一起帶動N街菜館逆境中求生存的故事，完美地體現了以自己的天賦和努力來為社區服務的精神。尤其是UC的personal inside questions, 大果以幾道fusion food來比喻自己的文化和成長，很獨特，估計會把admission officer給看餓了，絕對是過目不忘。如果拿這樣的文書來申請私立學校，會有更好機會的。

        果真找大果認真地分析了一下，問：“如果你有機會進入更好的學校，不要考慮離家裏近不近，你會考慮嗎？”

        大果想了一下說：“我其實很認真地做過research。營養學專業和心理學專業如果本科畢業，發展比較慢，工資也不高。但如果master畢業，情況就不一樣了。我覺得自己應該會讀master的，所以本科不用太緊張，而且咱們也能省點錢。”

        聽大果這樣講，果真吃了一驚，原來大果對自己的未來早有打算。也許是家庭變故讓孩子迅速成長了吧？

        “媽，我沒辦法像蕾蕾一樣考上名校，讓你驕傲。我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但是我知道自己喜歡什麽，將來要幹什麽。我會好好地一步步走下去的。你不用擔心我。而且我有能力了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果真的眼睛酸了一下，拚命眨了眨，止住了淚水，說不出話來。

        “媽，我查了一下，要是master畢業，我也許能掙十萬一年呢！本科的話就六萬左右。”

        “媽相信你一定能做好！錢不錢的現在不用考慮那麽多。咱們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家庭，能自食其力，熱愛自己的工作，比什麽都好！媽媽為你感到驕傲！”果真的眼淚還是下來了。她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抹了一下眼睛。

        果真在子女論壇潛水，聽的都是畢業四十萬的例子，但是她知道，一來那是個例，二來那不屬於自己的兒子。大果不一定有亨通的財運，但是他會是一個有福氣的人。他熱愛生活，溫暖周圍的人，而且也不笨啊。在這個高中，不少孩子都是常年有補習的。Jason這樣有私教的也不是個例。大果沒去補習，成績這樣已經不錯了。想到Jason，果真順口問大果：“Jason要報哪些學校呀？”

        “你應該問Jason不報哪些學校！”大果賣了個關子，“他報的太多了。當然他希望早申能錄取斯坦福。我也祈禱上天他能進去，不然他會焦慮到明年三月，能堅持住嗎？”

        “Jason焦慮？嚴重嗎？”

        “我覺得挺嚴重的。”

        “那他媽媽知道嗎？有沒有看醫生？”

        “沒有。他媽媽就是那種一天到晚給他鼓勁兒，但是不能感受到他焦慮的家長。她認為隻要堅強一些，挺一挺就過去了。她說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其實Jason有偷偷去找過學校的心理輔導員。好像有幫助，又好像沒有。我也不敢問太多。我不知道該怎麽問。我就知道他老睡不著，每天就能睡三四個小時。白天沒精神，沒胃口，還老頭疼胃疼。”

        “唉，真可憐！要不我找他媽媽聊聊？”

        “我覺得他媽媽可能更喜歡和小姨聊吧？因為蕾蕾上了斯坦福呀！”大果說著搖了搖頭。

        “我從來沒覺得你比蕾蕾差啊！起碼你做飯比她好！”果真笑著拍拍大果的腦袋。

        大果一聽做飯馬上來了精神：“媽你想吃啥我給你做！天氣開始冷了，我給你做薑汁小吊梨湯吧！”

        果真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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