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果累累》97

        12月中下旬，Moderna的疫苗也被批準了，Pfizer的疫苗已經開始提供給一線人員。John也在第一批接受疫苗的人員當中。其實果真早就開始為天天要去醫院上班的John擔心了，現在第一批打疫苗，也讓果真不安。她如今特別能體會蕾蕾當初因為Robert去做疫苗試驗的誌願者那種擔憂的心情。楊健慢慢開始在朋友圈不再避諱地曬他的新娃，也許是一直有曬，隻是最近忘了屏蔽果真了吧。果真看看，似乎也沒啥感覺。楊健和那段婚姻，停在了果真生命中的某一個地方，不再同步前行；他在果真心裏的位置，也慢慢沉下去，不會遺忘，但是無關重輕。

        聖誕節前後餐館生意更忙了，果真幾乎天天會去幫忙。John隔三差五會來外賣，經常和果真閑聊幾句。因為見得到麵，他們視頻聊天就少了。果真說不出是更喜歡以哪種方式保持和John的聯絡。果真把外套還給John的時候那種模糊的依依不舍，讓她自己琢磨了好幾天。

        大果他們十二年級第一學期結束了，寒假正式開始。Jason經過那一次波折，很安靜。大果說他總的申請估計隻能完成八成，他父母也不敢說什麽。大果和Jason慢慢開始更多的聯絡，又恢複到了以前無話不談的狀況，當然，除了那一夜之外。Jason媽媽本來總是一個禮拜有一兩次來餐館外賣的，但這段時間一次也沒來。想到他們家所經曆的痛苦和驚嚇，果真和果然都唏噓不已。果然還多了一層後怕的感覺。她心裏特別感激蘿卜頭，對蕾蕾來講，他的存在漸漸卸掉了父母肩頭的一部分擔子。

        

        因為有居家防疫政策，今年的聖誕節過得挺冷清。除了用心做點好吃的，和平常的日子沒啥區別。果真和大果沒有去買新鮮的聖誕樹，而是從網上訂了一個可以放在進門玄關木案上的假樹，自帶LED小燈，入夜一閃一閃的，也算是有點節日氣氛。大果出了個主意，他們拿漂亮的紙，寫上自己對新的一年的期待，折成小仙鶴，掛在樹上，煞是好看。每次果真路過的時候，都會想，大果寫了什麽呢？大果說要到明年年底才可以打開，看看2021年是否是自己心裏期待的樣子。

 

        大果很久沒有見到Katie和Abby了。除夕那天，Katie發來信息，說有個禮物送給大果，問他可不可以在餐館附近碰個頭。大果很高興，告訴媽媽說下午會去餐館，看看能不能幫一點忙。果真想想也好，反正放假了，讓大果到廚房過過癮吧。

        下午五點多到時候，大果如約在餐館旁邊的一條街等著Katie。天氣有點陰，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不一會兒，他看到街拐角出現了Katie的身影。今天她穿了一條黑色短呢裙，配著長筒靴和麂皮夾克，脖子上圍著一條漂亮的橘色圍巾。大果歪著腦袋看著她笑了。Katie也發現了大果，衝他揮了揮手。

        正在大果拔腿去迎Katie的時候，路邊竄出三個身影攔住了Katie的去路，大果一看，其中有那日Katie一腳踹倒的家夥。大果拔腿衝了過去，但是在他之前，一輛黑色的轎車在Katie身邊急刹車，司機跳了下來，Katie的媽媽也跳了下來。三個小毛賊看著這種氣勢，被嚇得倒退幾步。Katie的媽媽拽著Katie，猛地把她塞進車裏，開走了。

        大果愣在那裏，等他回過神兒來的時候，三個家夥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其中兩個揚了揚手中的球棒。上次被踹的家夥上前，毫不猶豫地猛推了大果一把。大果倒退幾步跌在了地上。

        Katie在車裏看到了看到了令她窒息的這一幕，她驚恐地叫喊讓司機停車，和媽媽扭打著要出去。司機不敢抗命，隻能鎖了車門，繼續向前開。Katie看到大果被幾個家夥圍住，又被踢了幾腳，懇求她媽媽停車。她掏出電話要報警，被她媽媽一巴掌把電話拍到了地上。車子很快拐了一個街角，大果從她視線裏消失了。

        Katie在車裏失聲痛哭，對媽媽狂喊：“I hat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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