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果累累》68

        大果在Jason樓下等著，米阿姨和兩個孩子一起下了樓，都戴著N95口罩。米阿姨再三囑咐一定要保持社交距離，不要摘口罩，不要吃東西。話音未落，三個孩子一溜煙地消失在街拐角。這是他們難得的自由行動。三人決定去海邊。

        隔著口罩，大果都看出來Jason的臉色不佳，小米則快樂得像出籠的小鳥。

        “你怎麽啦？”大果問。

        “差點出不來。我寫的UC申請文書被我媽請的升學顧問改得麵目全非。我自己覺得寫得還可以，Mr. D也說不錯。可是那個女人就是說不夠耀眼，不夠自信。”

        “Mr. D好像在咱們學校幹了好多年升學顧問了。你想想，每年看60多個學生的文書，一定是很有經驗的。去年去H的那兩個也是他手下的呢。我覺得咱們有他很幸運了！聽說今年新來的那個女顧問就不是很有經驗。有家長投訴的。去年我看到過有的家長在顧問辦公室大吵大叫，學生在一旁哭。這些人真的有些過分了。”

        “家長和家長不一樣呀。我覺得你媽挺好的，從來沒見她吼過你。你就考了一次ACT她也沒怎麽樣。要是我媽早就發飆了。你的升學顧問也不怎麽壓你？”

        “我媽也許是找了個便宜的，不太管事。什麽都要我們自己搞。她就是給了我幾個deadline。我還是沒有全部按她的計劃。寫文書太難了！”

        “你決定學營養學和心理學挺好的。起碼你選了自己有興趣的。要是我媽會氣死的。”       

        “為啥呀？”

        “因為將來不賺錢，會餓死噠！”小米出其不意地答了一句，把兩個哥哥逗樂了。

        “怎麽會呢？不行我就跟我姨夫開餐館，也能過得去。”大果說。

        “我媽說開餐館沒出息。要讀大學，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天，你連這個都知道！？”大果驚訝地看著小米。小米得意地甩了一下馬尾。

        “別提我媽了。我就這麽一點時間可以逃離她的監視！她還老上那個該死的文學城，經常會說她又在子女論壇上聽到的別人家的孩子怎麽怎麽了。說我上不了名校，也可以試試州大兩年畢業直接考醫學院。真是一刻都不會放過我！”Jason說：“算了，咱們去沙灘上吧！”

        三個人脫掉鞋襪，從沙坡上衝了下去。今天天氣很好，沙灘上有不少人。水溫應該也不錯，有一些衝浪的人。小米率先向海浪跑去，Jason大果緊跟其後，怕一個浪頭把妹妹卷走。他們把小米拖回來一些，看看褲腳濕了，低頭卷起來。大果無意間一瞥，看見Jason小腿上布滿傷痕，整齊的一道道的，像是銳器劃傷。

        Jason意識到大果的目光，沒有抬頭，隻是把褲腿又放了下去。

        看著小米在前邊被浪花追著跑，大果和Jason沉默地走在後麵。不知走了多久，Jason把小米喚了回來，大家穿上鞋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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