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個鎮上,兩人又沒錢了,且餓了兩天。正東張西望想轍,忽見來一馬車,後麵跟著兩匹駿馬,鞍轡俱全,卻無人騎。他們立刻認為這太不合情理,有馬何必坐車?既坐車,就實在不需要這馬了。
因而,他們看去,這已不是兩匹馬,而是許多頓的紅燒豬肉、水煮牛肉。兩人一施眼色,直咽口水,自然就跟下去了。
來到一客棧,店小二接出,下車的竟是兩個女尼和一個像是生病的少年。三十歲的尼姑個兒很高,是個雪亮光頭,身穿黑衣。二十多的卻披著一頭秀發,但穿白色僧衣,卻是高鼻藍睛,皮膚雪白,十分美麗,顯然是西域樓蘭人。
更奇怪的是兩個出家人都毫不掩飾地帶著兵刃,黑衣者掛著長劍,白衣人佩繡鸞雙刀,旁若無人。車夫和小二扶下的病人,卻是個十七八歲,麵色蒼白的少年公子。她們要了三間上房,叫人拉馬去喂,把車夫打發走,叫明天上午再來,然後一同進房去了。
拓跋猗盧和姚弋仲看清她們房間和馬房位置,見天色尚早,不能施展,就來到十字街頭,又是那一套,弋仲把破氈帽翻過來放在地上,兩人一言不發,開始彈琴唱歌,要討銀錢。
猗盧一邊彈琴,一邊旋轉,跳起粗獷的鮮卑舞蹈。因他麵黑身長,牙齒雪白,一頭索發,半身赤裸,前胸紋五色斑爛豹子頭,後背紋張翅凶猛大黑雕,所以圍觀的人很多。但一共也隻扔了十幾枚銅錢。兩人正覺掃興,忽見那黑衣女尼走來,看了一會,微微一笑,扔下一塊銀子,撥開人叢走了。兩人大喜,估計那銀子有二三兩。
收了攤子,一同到一小館,一人五斤餅,五斤羊肉,兩大碗湯,把幾天未吃的肚子犒勞犒勞。一邊吃,一邊商量盜馬的事,說的是匈奴話。弋仲說:“這尼姑是個好人,咱還能偷她的馬嗎?”
猗盧說:“偷好吧?我看她錢的多多,不在乎者也。帶馬走又坐車多多地累壞,好好幫她輕輕擔子吧,不是給銀子吃喝了嗎?”
弋仲:“如果要幫她輕擔,最好把那病人偷了。”兩人說笑。吃完後找一破廟休息,先睡一會,約莫三更,兩人起來,把自己馬在一樹林中藏好。一同往那客棧走去。轉了一圈,不見有人,兩人越牆而入。
鳩摩羅什大師不會拳術、劍法,但他弟子有三絕技,即內功、輕功和一種指功——毗盧金剛指,一指戳去,可把石頭戳一透明窟窿。猗盧和弋仲都是童子之身,一團天真,心無邪念,故毗盧金剛指一學就會,已有六七成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