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淵令狐月通過石斑送情報給起義的右王劉猛、鮮卑拓跋隼、氐酋齊萬年,能挽救他們嗎?
青年將軍王箋攻擊的第一目標是實力最大的拓跋,他帥三千鐵騎,離開洛陽後改為夜行曉宿,且有一百人收拾宿營的痕跡,因而,鮮卑義軍首領拓跋隼派在京城及各處的細作,完全不知這支勁旅的消息。
十天後,軍隊進入崇山峻嶺,要走一條極為艱險的近道,直插涼州。進山前,每人飽餐一頓,帶十天幹糧,不再舉火。路極為難走,有時羊腸小道,有時懸崖絕壁,這時就下馬拉著走,每天睡三個時辰,吃四次幹糧,喝山泉,反是喂馬的料帶得很足。
王箋一再說明要愛護戰馬,最後是靠它們衝鋒的。自離洛陽,宿營睡眠時都不得脫衣,人人身披重鎧,開始很覺受不了,漸漸也習慣了。王箋身先士卒,吃同樣的飯,披更重的鎧甲,稍微特殊的是他有三匹戰馬,四名帶馬親兵。進山後全吃幹糧,沒有熱食,有人病了,加上摔傷碰傷,有四十餘人不能再走,留在沿途極少的山民家中,每人留下二十兩白銀和一匹戰馬,但一住傷員,山民不得離家趕集、探親訪友,以防泄露消息。
隊伍中有一個瘦長的大孩子,同樣帶著兩馬,披著重鎧,奮力隨隊伍前進,幾天後累得骨瘦如柴,但兩眼明亮,精神抖擻,他就是14歲的王篪,堅決要隨兄出征。沿途漸漸遇到鮮卑哨兵和遊騎。
拓跋隼是個有軍事頭腦和素養的人,盡管這路很險,難過大軍,但仍是每十裏設一哨所,還有遊動斥候。王箋招募了二十名武術高手劍客,由王篪統領,他們不帶長槍大戟,身穿短衣勁裝,隻用刀劍、暗器、盾牌。另選出50名百步穿楊的弓箭手,凡遇碉堡哨所,由武術劍客和身輕如燕的王篪以輕功潛入,將哨兵全殲。
若遇遊動步哨或騎兵,由弓箭手用強弓硬箭射死,這又是王篪一絕,在羊觚處天天練習,學來的箭法,百步穿揚,不留一個活口。故進山後,拓跋隼還毫不知情。
這支軍隊並未集訓,但在行軍中,漸成一支鐵軍。軍令森嚴,軍紀嚴肅。平時除傳令官的命令聲,幾乎無人說話,隻聽蹄聲、腳步聲、戈矛撞擊聲。
王箋對幼弟毫無照顧,且令其為先鋒,極備艱辛。王箋一路用高賞招響導,再用羅盤辨方向,路線一點不錯。但預計十天的路,仍走了十六天。
因高山氣候多變,多次碰上大雷雨,幾乎不能前進,還有兩名士兵、三匹戰馬被雷劈死。但王箋不許停留,艱難前進。由於幹糧不夠,一天的幹糧分兩三天吃,但後來仍然絕糧,馬也隻吃草,瘦弱不能行走的馬被宰殺吃掉,能走的馬仍珍惜,用以負重。
王箋下令把最後一天幹糧留下,準備喂馬,士兵吃草根樹皮。在艱難困苦中,總算來到涼州城東的落鷹山,遠遠可以看見州城。王箋下令休整,這時已減員近百人,大多是生病、受傷,也有幾個掉下懸崖,兩人被鮮卑哨兵殺死。
王箋令王篪把死去的士兵記下姓名,平涼州後,要刻石立碑,寫上他們的名字,並回洛陽後撫恤家屬。
太陽西下,一抹血紅。落鷹山崇山峻嶺中有無聲的三千人影,鐵一般鑄立。王箋下令:每人隻留一匹戰馬,把較弱的一匹殺死。
這些鐵甲戰士第一次對王箋的命令猶豫,這是生死與共、千裏相伴的戰友啊!王箋轉身,走向他三匹馬中最弱的一匹黃馬,左手摟著他的脖子,右手抽出佩劍,輕輕插入馬頸。黃馬瘦骨嶙峋,它的臉擦著王箋的臉,以示親昵。劍刺入後,血往外噴,濺了王箋滿身滿臉。
黃馬沒有一點掙紮,安靜地臥下去,閉上眼睛,似乎它已疲勞過度,很願意安息了。鐵甲戰士們流著淚,抽泣著殺死自己的一匹戰馬,王篪殺死自己的白馬時,幾乎痛哭失聲。
傳來王箋冷如鐵的聲音:“除了已死兄弟,這些戰馬是首批為國捐軀的。我們要喝下它們的血,吃下它們的肉,讓它們與我們溶合在一起,產生力量。明早衝鋒,攻下涼州,以後再來為它們立一個‘千馬塚’。”
他帶頭跪下,吸吮黃馬的血,饑渴萬分的戰士們也照樣做。王箋站起,舉起長槍,高呼:“攻下涼州,生擒拓跋隼!”山中舉起三千鐵臂,三千鋼矛,卻沒有一點聲音。
王箋令下:“三更造飯,烤吃馬肉,四更出發,銜枚急走,五更攻下涼州。臨陣退縮者,斬!殺戮百姓者,斬!搶奪財物者,斬!奸淫婦女者,斬!”
又一次三千鐵臂、鋼矛舉起。王篪感到自己融合在一股鐵流中,成一分子,不再是個
人。天方破曉,涼州城東落鷹山滾下一道鐵流,像烏雲一樣向東門衝來。開始隻聽見馬蹄聲、戈矛聲,快及城門,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殺!殺!活捉拓跋隼!’,鋪天蓋地而來,立即把東門衝開。進城後,三千人分四股,有條不紊地向各自目標馳去。守城士兵雖有五千人,但突遭襲擊,毫無準備。一刻後,已有一千多人丟了腦袋,三千多人丟下武器,押在牢內。
這支軍隊第一個殺進城的,是白盔白甲、白馬長槍的王箋和王篪。進城後毫不旁顧,領二百精兵,直衝拓跋隼所住的涼州大衙。拓跋隼是個漢化很深,而又久經征戰的人。他的十萬鮮卑騎兵,分駐涼州幾個重鎮。因涼州府在重重保護下,隻駐了五千兵馬。
至於他的府內,衛兵隻有百人。拓跋隼聽見喊殺聲,立即跳起,奔進來一親兵隊長報告:“匈奴劉豹千歲有急使。”“叫他進來。”
進來一個匈奴騎手,跪呈一書,上寫:王箋領精兵三千,由山道自落鷹山進襲涼州,已離洛陽20天。後麵畫了一個豹子頭。這自然是劉淵得到的情報,由狐月交石斑,石斑派兒
子石良馳送劉豹。
劉豹立派三使,分別報劉猛、拓跋隼和氐首齊萬年。拓跋隼說:“糟了,怎未得到守山哨所報告,貴使可有所見?”
匈奴使者說:“我見王軍已經進城,銳不可擋,大王速速逃命要緊。”說罷退出,上馬遁走。
拓跋隼鎮靜地問親兵隊長:“情況如何?”
隊長說:“涼州已不可救,請大王速速出城,再作計較。”
隼問:“還能出得去麽?”
隊長:“我已派百人守住西門,等候大王出走。”
隼命:“備七馬氈車,載娘娘和小公主。召親兵隨我衝出西門,再集軍隊,決一死戰。”隊長行禮退出。
隼進內房喚起妻子段梅,告訴她涼州已陷,叫她立即抱嬰兒上氈車。段梅雖很驚慌,但強作鎮靜,把女嬰用棉被包好,提了一包衣服,一包嬰兒食品。出來一看,氈車已經備好,七匹駿馬揚首敲蹄,準備奔馳。
段梅剛一上車,馭手即揚鞭向西門馳去。拓跋隼已披上鐵甲,手執大槊,領20多親兵隨來。這一行如風馳電掣,轉眼衝出西門,絕塵而去。
拓跋隼剛走,王箋王篪已領二百騎兵,衝進涼州府大衙。發現後院已經起火,除了東倒西歪幾個死人和快死的人外,未見他人,內外淩亂不堪。
王篪抓著一個垂死的人,問拓跋隼的下落,那人搖搖頭,指指外麵,竟倒下死了。王箋王篪早已把涼州城主要街道和地形了解清楚,而且事先分好,一進城就分人去搶四座城門。
他們東門入城,西門最遠,估計拓跋隼隻能從此門脫逃。於是,帶著二百騎兵向西門奔去
。到了西門,原來守兵已被殺死,由王箋手下50名騎兵守住城門。王箋一問,知剛才有20餘騎和一輛七馬氈車,殺出西門,如飛馳去。
王箋知是拓跋隼,加鞭快趕。遠遠已望見前麵有煙塵,王箋令王篪領50騎,盡快奔馳,前去扼住正麵大山的山口,用密林為掩護,隻用硬弓利箭,不出戰,不放一人過去。
王篪領50騎,飛快馳去。王箋反而放慢馬速,惜養馬力。前麵一座大山叫萬斛堆,極為險峻,隻有一個斜麵山口可以穿過,正麵是懸崖絕壁。拓跋隼原想從此山口衝出,但七馬氈車雖快,總不及快馬。等他們到山下時,山口已被王篪扼住。拓跋隼率人衝了幾次,俱被王篪及手下用硬箭射回。若無愛妻愛女相隨,他一人也能把這50名騎兵踏成肉泥,但要保護妻女,幾次衝突不出,不覺氣餒,他派人辱罵,但王篪冷靜,絕不出戰,隻是輪番射箭。拓跋隼手下被射傷兩人,射回的箭被樹林和盾牌擋住,不能奏效。
這時,遠遠望見王箋帶領百騎,緩緩馳來。拓跋隼知道今日已到絕路,對妻子段梅說:“這裏就是你我葬身之地了。”
段梅說:“大王趕快拋下我母女,帶人突圍,或者有救。”
拓跋隼指著旌旗漸近,白盔白甲、白馬銀槍的王箋說:“來不及了。”
王箋百騎逼近山下,見孤獨一騎站在中間,後麵山腳一輛氈車,20名衛士環繞。孤獨騎士人高馬大,手執大槊,黑甲黑馬,黑麵黑髯,威風凜凜,正是鮮卑義軍大王拓跋隼。拓跋隼左手執槊,右手持頭盔,光著頭,騎在馬上,神態很鎮靜。王箋喝住騎兵,單騎緩緩靠攏。
拓跋隼發出洪鍾般的笑聲:“王將軍,真從天而降,詭秘得很!”
王箋從容說:“拓跋隼,自古兵貴神速。事到如今,有何話說?”
隼:“本大王心中不服,想與將軍單打獨鬥一番?”
王箋沉靜地:“可以。”
隼:“如我勝?”
王箋:“殺了我,我部下自會把你們捉回京城。”“那我要敗了呢?”“我親取你首級。”
拓跋隼大笑:“那勝負對我是一樣了。”
王箋冷冷地說:“你從反叛那一天起,就隻能是這個下場。但如你勝我,可殺我泄憤。”
隼:“真是條好漢!將軍進城,不要把鮮卑人斬盡殺絕。”
王箋冷靜地說:“不用你說,朝廷皇恩浩蕩,自然愛護自己子民。”
隼歎:“將軍對涼州情況一無所知,可知官逼民反,特別是我們胡人?”
王箋說:“國法具在,豈容叛逆,現在不必提這個了。”
拓跋猶豫一下,指著後麵道:“那裏有一婦人、嬰兒,將軍能高抬貴手饒過她們嗎?”
王箋毫不猶預地說:“叛賊理應滿門抄斬,但我一路行來,知你對漢人尚好,隻殺漢官,不殺百姓,旱災時還曾有過救濟,你有善念,我也報你,留下你嬰兒。若我戰死,我會叫副將張芊和我弟王篪執行。”說罷抬手,一個年青軍官和王篪騎馬上來,王箋說了幾句話
軍官朗聲說:“拓跋隼,若王將軍陣亡,我副將張芊將你活捉解京,但保你嬰兒不死。”
王篪說:“若我哥死,到洛陽後我必親手殺你報仇。”說罷兩人退下。
拓跋隼說:“王將軍小心了,我力大無窮,手下絕不留情,請吧。”把馬兜轉,戴上頭盔,王箋後退,兩人相距50米。王箋旗下戰鼓響起,兩馬馳驟,像黑白雷電相擊。拓跋馬快,王箋眼明,搶先出手,一槍直刺,被大槊一架,王箋立覺兩臂發麻,虎口震得生疼,長槍被蕩開。此時,若拓跋回身一槊,王箋可能落馬。但兩馬交錯而過,急若閃電。兩人第二次相向衝擊,在即將相遇時,拓跋突然不見了王箋,奔馳而來的卻是一匹光背馬,略一遲疑,兩馬相交,王箋連人帶槍,從馬腹下竄起,槍尖正中拓跋隼咽喉,隼倒撞下馬。王箋兜回馬頭,把槍掛鞍上,跳下馬來,抽出佩劍,警惕地慢慢走近拓跋隼,見他仰躺地上咽喉汩汩流血,已命在傾刻,嘴唇微動,似要說話。王箋以劍柱地,曲一膝,彎腰聽拓跋隼說:“王將軍,請看嬰兒無辜,留她一條性命,並把我佩太阿寶劍傳她。”
突然又瞪目裂眥,“你要殺了她,我做鬼也不饒你。”
王箋輕輕說:“你剛才讓我一槊,王某心中明白。我一定保護你妻子女兒,並把你女教養成人,將軍放心去吧。”
拓跋隼慢慢閉上眼睛,氣絕身亡。王箋走近氈車對拓跋夫人段梅說:“你丈夫已死,罪不及妻孥,你不要害怕,”
段梅抬起悲哀的眼睛:“請容我與大王一別。”不待王箋回答,緊抱嬰兒,向拓跋隼走去。王箋隨後,鮮卑20騎跟著,副將張芊和兵士要圍上來,被王箋揮手止住。
段梅把嬰兒放在拓跋隼胸前,跪下說:“大王,再看看你的女兒吧。你英雄一生,為鮮卑人爭氣,妾得侍奉大王,幸何如之。若此嬰是男,妾將含辛忍辱,將他養大,為大王報仇,可惜有負大王,生下此女,妾隻能從君於地下。”
她拔出拓跋的佩劍,自刎而死,猶抱著丈夫的屍體。王箋抱起嬰兒,遞給馬上王篪。20名鮮卑騎士全部下馬,齊刷刷跪下,悲憤地叫:“大王、娘娘慢走,我們來了。”全部伏劍而亡,環繞著拓跋隼夫婦。
高山峻嶺上悲風呼嘯而過,山下疆場上戰旗獵獵著響。王箋翻身上馬,馳回隊列,對副將張芊說:“割下拓跋隼夫婦首級,傳示涼州,招降他的餘眾。留下30人,把拓跋夫婦合葬,刻名立碑,在其旁另挖一大坑,把其部下20人合葬,刻‘二十烈義塚’五字。”說罷,帶著他的人馬馳回涼州城。
拓跋隼一死,他的部下星散,人數很多,超過十萬,王箋讓他們留下武器,留下鐵甲,帶著馬匹,盡快回鄉農、牧,重振生計,隻拘留了千夫長以上軍官一百人,打算分批處理,盡可能赦免。拓跋隼殺死大批漢官,但多為貪婪殘暴者,對漢人平民,雖有壓迫,卻無屠殺、濫殺情況,這王箋在進軍途中已知。王箋在涼州軍令森嚴,秋毫無犯。捷報到京,滿朝大喜,令楚王司馬瑋進駐涼州,王箋班師回朝。
王箋找到一個失去丈夫,又剛死嬰兒的年青鮮卑女人,為他抱回的嬰兒哺乳,取名王珍,準備帶回洛陽。王箋到京,先到龍驤將軍府見父親,弟妹們全部聚齊歡迎他歸來,小弟王篪先回,此時迎出20裏,說:“大哥,你真英雄!”滿是羨慕、崇拜的眼光。王箋拍著瘦高小弟的頭說:“你也立了功,以後比我更有出息。”
王箋向王浚叩頭:“父親教誨:身先士卒,同甘共苦。兒全仗這8字成功。”
王浚欣慰:“難為你了,快回家看看,好好安慰公主。”
河陰公主張燈結彩,迎接丈夫歸來。王箋馳回家中,穿著滿是塵土、鐵鏽斑爛的甲胄走進駙馬府,公主喜孜孜上來迎接、擁抱,見不到30歲的丈夫胡子拉茬,一臉倦容,心中無比憐惜,溫柔地說:“將軍,你辛苦了。”
王箋對4月未見的美貌愛妻,溫情洋溢,拉著她的手,用喑啞的聲音說:“我從募兵離家,離京也未辭行,你不怨我嗎?”
公主依在他身上說:“妾略明大義,將軍為國,令人欽敬。”這時,兒女出來磕頭,小女兒說:“你是我爸嗎?我爸沒胡子呀!”
王箋抱起她親吻:“我就是你爸,長胡子了,你要不喜歡,我一會就剃了吧。”
小女兒:“爸爸,你怎麽一身酸味,臭死了,為什麽不洗澡呀?”王箋忙放下女兒,笑對公主說:“四個月以來,我未脫甲胄,是得先洗個澡。”
公主說:“早準備好了。”公主親自侍候,把丈夫泡在熱水中,為他洗發、剃須、搓背、洗腳,洗淨後為他披上睡袍,攙入臥室。
4個月來,王箋心中隻有士兵和戰爭,為國忘家,今天得到美麗溫柔妻子的照顧,感到無比幸福,攜手對公主動情地悄聲說:“請卿陪我片刻。”
公主滿臉通紅:“稍等一會,我洗洗就來。”等她噴上香脂,披上繡花緞寢衣回來,王箋已經睡著了,發出舒暢的酣聲,似在慢慢吐出4個月的辛勞。公主見他睡夢中瘦削的、刀刻斧鑿般剛毅的臉,額上也被斬出兩道皺紋,心中一股柔情升起,又憐惜,又為自己的英雄
丈夫驕傲,她輕輕揭開錦被,安靜地躺在丈夫身旁,輕輕地摟著他,無比自豪。王箋把拓跋隼主力摧毀後,奉旨回京,封錦容縣侯,武威太守,旋升秦州刺史,再調幽州刺史。
幽州(北京)是北方第一重鎮,王箋選拓跋隼舊部精銳一萬人,鮮卑鐵騎,帶去鎮守幽州,建成晉王朝最強悍的軍隊,對付匈奴叛亂。後來與鎮守太原的劉昆,成為晉室在北方的兩大支柱。處理涼州善後的,是楚王司馬瑋和他帥領的十萬大軍。楚王瑋不及王箋英勇善戰,但心卻狠,把原來王箋囚禁,準備分批赦免的鮮卑軍官通通斬首,進而窮搜叛逆,鮮卑人被殺者過萬,一些漢人則以‘附逆罪’喪命破家,也過千人,以至涼州小兒聽楚王司馬瑋之名不敢夜啼。前麵說過,劉淵、劉豹送出的情報,救了匈奴劉猛部落八千人,但於拓跋隼已是太遲,於氐酋齊萬年倒是大有好處,當楚王瑋帥大軍移師攻擊時,已作好各種準備,成相持狀態。王箋功成,千馬埋骨,何況楚王殺人,生靈塗炭。正是:
一將功成千馬死,更憐黎民塗炭時。
一般恩愛兩般命,歡笑怎知斷腸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