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博的初衷是想要記錄和孩子的點滴,可寫著寫著好像是忘了初心了,七七八八的,把正事給忘了,趕緊把自己給拽回來。
我就是一個記性極不好的人。山兒和水兒差了11歲,在對水兒的各種成長經曆還有鮮活的記憶的時候,對山兒的就模糊了。我有沒有像陪伴水兒一樣的陪伴過山兒?這個疑問出來的時候,我像一個失憶的人,沒有辦法從記憶中找出點滴的痕跡來證明自己良心的清白。有一段時間還真有恐懼感:我會不會是虧欠了山兒?後來有早先的朋友說起我那時候的至理名言:工作事業什麽時候都可以追求,唯有陪伴孩子卻是時不我待的。盡管現在回過頭看,明白了春種秋收都有定時,我那前半句話也不盡然對,但重要的是,既然朋友以誇讚的態度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我一定是身體力行了的。從此就靠對自己的信念,確信我一定有的,不再惶恐了。現在更好了,我開始記不太清楚這個電視劇是和山兒還是水兒看過的了、這個地方又是和誰去的了……得多寫寫,趁還記得。
不由就想起常和水兒玩的一個‘遊戲’。那還是他上小學的時候,我常常假裝失憶,忘記他是誰了,叫他山兒,他就會特別認真地找各種證據給我看,證明他是他、山兒是哥哥。把家裏的影集找出來,一張張的翻給我看,一遍遍的問:‘媽媽你想起來了嗎?想起我是誰了嗎?’,一直到我終於‘明白’過來。然後過一會又會探究性地直視我的眼睛、摸摸我的額頭LOL。就這麽個傻傻的遊戲,我常常‘失憶’,他也樂此不疲地忙著幫我找回記憶。我那時候就覺得他是半信半疑的,配合我玩而已。現在問他,他一笑,說‘可能吧’:)
我自己從小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孩子,盡可能地不讓父母擔憂,卻不希望我自己的孩子再如此辛苦。希望他們不要去顧慮什麽可以說、什麽不可以說,我這做媽的就盡可能對他們說的任何事情都輕描淡寫、不過激反應– 我是一個能‘敷衍’的媽。山兒上醫學院的後期,開始考慮選專科的問題。他時不時的跟我們聊起這個科、那個科,我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地聽著,知道他也就需要一個聽眾,並不需要我這個外行來指手畫腳,何況那些英文的醫學術語也實在難記。山兒說得多了,我意識到他在這個選擇上有一些困擾,就跟爸爸說,看來山兒是真的需要我們外行的幫助哦。我跟他說,你就自己感興趣的三個專科,從為什麽感興趣到各有什麽優劣勢,給我們做一個講座,我們開個討論會吧。他準備了ppt,給我們講了20分鍾、把他的想法徹底地梳理了一遍。完了就神清氣朗,完全淡定了。其實我們當時說了什麽一點意義都沒有(我除了問一些外行的問題外,也什麽建議都沒給)、他後來選的專科也不在他當時考慮的三個之列,但這個過程卻非常有效地讓他從困擾中解脫出來。
到水兒,歲數大了,中學學的東西早不記得了,何況那些數理化咱中文學的,英文詞匯不常用,更是雲裏霧裏的。可這時候咱的‘敷衍’、‘忽悠’功夫也爐火純青了。咱就讓水兒每天放學後聊天式的複述白天學過的內容,一個科目一個科目的來。我喝著茶,心裏是漫不經心的,大多也沒聽進(懂),但那有什麽關係呢,有效呀。任何知識,學過了,能再複述出來,那就進入了另一個層次了。當然,咱不能讓水兒看出咱的不認真,所以在適當的時候要問合適的問題,‘why?’/’’how?’/’so what?’…, 外加誇張的評價,really/how interesting/amazing/I didn’t realise… 對話就因此興趣盎然地繼續。咱茶喝完了,水兒也該做作業去了。哈哈哈- 可憐的水兒,中文不夠好,估計就算看見了也讀不了我的博文,不知道老媽在忽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