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天涯魯三刀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不經意間已在北美生活了二十年，悄然間鏡裏竟是滿頭白霜飄飄。知天命之年，思過以往，不禁唏噓。
女人的成熟和魅人力之研究
魯三刀
前言 (Introduction)
莫名其妙地想到這麽一個題目, 緣於本人前不久寫過的一篇播客: 淺談男人的成熟和魅力. 現在回想起來, 當時是站在男人堆裏數落男人, 宛如霧中觀霧, 淡了清晰度, 也淺了深度. 好在討伐之聲甚微, 妻亦讀之, 隻報以淡淡一笑, 心裏頓覺釋然. 如今再想討論一下女人的成熟和魅力的問題, 想, 己是男人, 以一個老氣橫秋的男人眼光來瞅女人, 雖覺亦有些不慎, 然俗話說得好, 旁觀者清嘛. 於是鬥膽做一下這方麵的研究. 又想, 既是研究, 便是學術界所謂的 “學問”, 總得用一點兒 “科學” 的方法去剔刨才行. 恍然憶起讀研究生時論文答辯的窘境, 心想有了, 何不剽竊一下這種格式? 反正現在學術界的剽竊之風實不亞於官腐之氣, 我又不是第一個, 怕什麽呢.
既是研究, 總得要文獻檢索吧. 於是檢索了一下國內A級刊物, 誰知倍感失望. 除了婦產科雜誌上幾篇關於女性成熟時卵巢及激素的功能研究外, 除了聲稱國內首創實則重複前幾年數據的所謂大師們的佳作外, 根本就沒有發現類似的研究. 但是 “學問” 總得找出幾篇參考論文吧. 於是再剽竊一下政府的老方法: “再研究研究吧?!” 研究來研究去, 幾天過去了, 仍無下文. 心想算了, 就采用婦產科上的那幾篇作為參考文獻吧. 再說了, 激素好嘛, 女人沒有這玩意兒怎麽能成熟呢, 就這麽定了.
失望了一會兒, 本人的荷爾蒙倏爾多了起來, 為啥? 既然無人涉足, 豈不是國內首創? 馬上用夾生的英文穀歌了一下, 不禁拍案叫絕: 不僅是國內首創, 還是國際首創呢. 待剔刨完了, 投遞到Nature的Women Mature 分刊上, 說不定會得到主編的青睞, 一旦火起來, 媽呀不得了, 會不會得中國曆史上第一個諾貝爾獎啊? 哎呀, 完了完了, 怎麽前年頭腦一熱就加入加拿大國籍了呢. 又或者早幾年就想到這個題目該多好啊.
雖然為時已晚, 但是學問終究還是要做下去. 接下來搜集標本, 一萬個女人; 問卷調查, 發出一萬份網絡江湖令, 反應強烈. 我私下坦白一下, 其實標本隻有一個, 就是俺媳婦; 江湖令倒是發了, 但沒那麽多,至今沒有一聲回響. 好在自己曾在科研堆裏混過幾年, 象做5例說成50, Photoshop 改數據等事兒也耳濡目染了不少, 做起這種暗箱操作來還不是駕輕就熟的. 況且, 本人結婚這麽多年了, 對女人的事兒亦漸漸明白起來, 又加上年輕時專業書不願讀, 歪門邪道的書倒是撲騰了不少, 從腦子裏擠出些女人標本來還是綽綽有餘. 遺憾的是媳婦不爭氣, 隻給俺生了兩個兒子, 故無童女標本可供參考, 人生憾事啊. 好了, 不多說了, 就是一萬個女人標本, 一萬份如當年熱烈響應黨中央那股氣勢的江湖調查令.
本研究具有極高的社會應用價值, 一旦合理地推上市場, 便可大大地降低二奶率, 減少紅杏出牆率, 裁減小蜜率, 亦可催生複婚率, 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過作者聲明如下, 由於本人的女人標本不可能做成切片來進行顯微定性或定量分析, 也斷不可以挖出心來看看到底是紅還是黑的色譜分析, 故結果均為男人大腦之主觀定論, 各位如賜幸引用本文或懇求合作開發時, 須慎之再慎之.
材料和方法 (Samples and Methods)
本來我搜腸刮肚地找出了許多洋女人標本, 但仔細一想, 本研究乃是用中國字寫的, 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 於是隻精心挑選了國內各行各業中典型的7位女性代表. 諸君或許有更為心儀的女人大代表, 可是國家863項目的譚傅二位主任及惠路兩位處長說了, 我是課題主負責人, 我說了算. 我送的魚肚子裏塞了顆13克拉的大鑽石呢, 諸位的意見怕是值不了這麽多吧, 沒辦法呀.
本文采用國際先進的成熟指數法, 魅力指數法, 綜合點評法及頂極魅力法, 實在不符合科研上的隨機取樣原則, 望各位評委高抬貴手, 讓小生順利通過答辯才是. 答辯過後, 小生略備薄酒, 到時會有紅包分發, 卡拉OK, 小姐坐陪等服務, 謝謝您鼓掌, 殷教授, 謝謝. 哎, 我那漂亮的師姐答辯時咋就少了這般繁文縟節呢.
結果 (Results)
[姓名] 趙麗蓉
[類型] 演藝界
[成熟指數] 9.0
[魅力指數] 9.0
[綜合點評] 端莊慈愛, 德藝雙馨, 上至大師同行乃為眾口皆碑之典範, 下至小報記者而無涉毒花邊之新聞, 評劇社會, 小品人生, 惟歎香魂遁去, 尚留一息正氣之風於演藝界也.
[終極魅力] 年過六旬, 仍然活躍於春晚舞台, 輾轉騰挪不遜於佘老太君, 難得糊塗仍不忘警醒人心, 那種魅力所帶給我們的豈止是笑聲呢?
[姓名] 劉慧芳
[類型] 影視角色界
[成熟指數] 8.5
[魅力指數] 8.5
[綜合點評] 淳樸善良, 勤勞賢慧, 忍辱負重, 任勞任怨, 這一角色的身上凝結了太多中國傳統婦女的美德, “渴望” 這部室內劇的成功皆在於她.
[終極魅力] 不顧王滬生的反對, 堅持收養了劉小芳, 這種魅力所展現的正是集憐憫、母愛、博愛於一體的大愛.
[姓名] 李貞
[類型] 軍界
[成熟指數] 9.0
[魅力指數] 7.5
[綜合分析] 馳騁疆場, 南征北戰, 肩負同誌鮮血之重托, 鏖戰隔洋倭寇之囂張, 不輸木蘭再世, 堪比桂英當年, 其高風亮節實不讓須眉也,
[終極魅力] 李將軍的兩個終極魅力難分伯仲: 一是55年被授予中國第一位女將軍時的那份英姿, 一是終身未育卻撫養了20位烈士遺孤.
[姓名] 宋美齡
[類型] 政界
[成熟指數] 9.5
[魅力指數] 10.0
[綜合點評] 煢煢斯女，落雁沉魚；品質高潔, 堪比菊石. 倭寇之亂, 巾幗三師; 聯印合美, 不輸介石. 心胸坦蕩, 凜然正氣; 惟三姐妹, 國之幸矣.
[終極魅力] 1943年美國國會的演講, 那種攝人心魂的魅力不僅得到了羅斯福對中國抗日戰爭的最大援助, 也讓到場的紳士們掏空了錢夾.
[姓名] 何澤慧
[類型] 學術教育界
[成熟指數] 9.5
[魅力指數] 8.0
[綜合點評] 德高望重, 隨和謙遜; 勤勤懇懇, 默默耕耘.桃李天下, 泰鬥文章; 無私奉獻, 為國為民.
錢三強與何澤慧
[終極魅力] 33歲時與丈夫錢三強發表論文，證實了鈾核三分裂、四分裂現象的存在, 自信的臉龐上迸發的那股魅力, 不愧於外電評曰“中國的居裏夫婦”之稱號.
[姓名] 芙蓉姐姐
[類型] 網絡竄紅界
[成熟指數] 0.0
[魅力指數] 0.5
[綜合點評] 誰家小妹初長成, 不甘寂寞深閨中? 豔妝難掩思春意, 肥臀一擺即竄紅. 搔首猶若三歲女, 弄姿堪比五歲童. 皆言世道多變幻, 無極網絡顯神通.
[終極魅力] 4尺4的腰圍扭起5尺5的臀部, 嚇得小孩子清醒中都尿了床, 這0.5 的魅力指數還是送給大嘴宋祖德最般配.
[姓名] 蔣敏
[類型] 平民界
[成熟指數] 6.5
[魅力指數] 9.0
[綜合點評] 感言這是人民警察又一正麵形象. 10位親人在地震中離去, 其中還包括唯一的愛女, 真可謂天哀地慟. 然毅然從悲痛中走出, 奮戰5晝夜而不休息, 其成熟果斷, 威然正氣昭然於雲霄, 實不符28歲之年齡也. 歎還是被抓了典型, 周遊列省, 舟車勞頓, 實乃英雄之不該也, 各位領導, 還是讓英雄回家吧.
[終極魅力] 用疲憊的雙手緊緊懷抱起廢墟中的嬰兒, 那溫暖的懷抱中還殘存著自己2歲愛女的體溫, 這一時刻散發出的那種母愛的魅力, 無與倫比.
討論 (Discussion)
為了分析這幾位巾幗, 用盡了我幾十年來屯積的所有形容詞. 然討論還得繼續進行, 因為我導師說了, 一篇論文的好壞, 實不在於結果, 關鍵在於討論. 討論好了, 不僅能把香的說成甜的, 甚至還會達到那種指鹿為馬,指桑罵槐的高處不勝寒的境界. 於是, 煮上一杯濃咖啡, 很掐幾下大腿根, 懸梁刺骨渾不懼, 一心奔那高處去.
自古以來, 一談到女人的成熟與魅力, 很多人可能就生了依依呀呀的詩人情懷, 不過不得不承認也確實由此誕生了一些偉大的詩人. 可是在下實在是過了那個出口便是: “啊, 女人……” 的文學青年年紀, 而且本人也認清了自己的確就是個俗人, 所以遣詞造句上盡量通俗化, 達不到所謂的雅俗共賞的境地, 望各位諒解.
各位可能問了, 怎麽你選的這些女性不是結了婚生了子的, 就是年事頗高的, 和那些洗發水廣告的女孩一比, 實在是既不漂亮又不怎麽養眼珠子. 其實本文的目的就在這裏, 這也是拙下要說明的第一點, 女人的成熟離不開年齡和閱曆. 洗發水廣告的女孩就好比插在花瓶裏的花, 咋一看著實上眼, 實不知幾日便會枯萎. 而真正成熟的女人則是長在地裏的花, 或許花萼不再那麽絢麗, 或許周圍的雜草掩了她的碧綠, 或許歲月在她的莖上留下了疤跡, 但是隻要你肯停下來細細觀賞, 那種美麗, 那種持久, 那種從容, 那種靜詒, 都是一絲一絲地慢慢滲到骨子裏去的. 而這種成熟以後所散發出來的芳馨和魅力, 當教你既看到頂葉上尚存的煢煢白兔時生死相許的年輕靚美, 又體味到滄桑歲月後那實踐著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的牽手厚度和猶存風韻. 所以, 女人的成熟就這麽簡單, 把那花瓶裏的花種到地裏, 風吹雨打, 霜凍日曬, 摸爬滾打, 酸甜苦辣, 再加上些生死離別後的沉痛和思索後, 所展現出來的那種鎮定從容, 榮辱不驚, 仁忍大度, 祥和博愛, 便是成熟的韻味兒了.
第二點, 女人的成熟最好經曆結婚的洗禮. 從本文的結果部分可以看出, 除了芙蓉姐姐的婚嫁尚存爭議外, 其他6位可都是洗禮過的, 不過或許芙蓉姐姐已嫁給宋祖德了, 隻是狗仔隊沒有探出來而已. 可以這麽說, 光有雌激素是很難讓一個女人成熟起來的. 結了婚才會讓她懂得婚後的男人是如何地變了一個模樣, 她也才認識到早先睡夢中的白馬王子終究隻是一個幻想而已.在相夫教子的主旋律下, 在鍋碗瓢盆的協奏曲中, 她從天上慢慢往下掉, 終於有一天摔倒在地上後, 忽然明白, 原來眼前的這個臭男人才是自己一生的伴兒. 於是, 她才開始用親情牽了他的手, 心如止水地一起走下去, 向著那金色的夕陽.
第三點, 女人的成熟缺不了母性的光輝. 我想很多人都還記得這麽一個鏡頭, 得知失去自己的親生女兒後, 蔣敏依然不分晝夜的奮戰在第一線. 當她抱起一個獲救的孩子後, 那張疲憊卻又慈祥的臉和那雙流淚卻又疼愛的眼, 教許多人在那一刻都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 是因為水的柔性, 而最能詮釋這種柔性的, 便是母愛. 女人的心裏添了這種世上最無私, 寬容, 博大的柔情, 她的成熟才放在了高處.
女人的成熟和魅力是很難分割的, 筆者認為, 女人真正成熟後才會散發出一種內在的美, 而這種內在美引發出的品德和行為, 才是她真正的魅力. 年輕花瓶們的所謂魅力不外就是sexy, 充其量不過是肢體上的charming 而已. 雖然隻是肢體上的, 然其危害之深卻無以言語, 由此誕生了當今社會上的新氣象, 如二奶, 小蜜, 離婚, 單親, 再加上傳統的柳街花巷青樓春閣, 如此以往, 必導致於心之不心, 人之不人, 家之不家, 族之不族, 國之不國也. 我曾有一熟人, 官至副處, 其妻已五旬, 家有愛子, 可他整日不回家, 且另築新巢, 提拔身邊小蜜晉升為二奶, 酒後還找借口曰: 30 如狼, 40如虎, 50就是癟了氣的鼓, 再怎麽折騰也撲騰不起來了. 到最後, 經濟拮據, 鋌而走險, 鏜鎯入獄, 教訓當之深也.
而真正的魅力則是源發於心底, 根基於成熟. 這種真實你是難以在野花敗柳中找尋得到的, 而是真真切切地隱藏在你自家後院的那朵花裏. 男人們啊(小注, 這個啊不是詩歌中常見的那個啊), 回家吧.
後記 ( Postscript)
好不容易寫完這篇論文, 已是淩晨兩點多鍾. 掌燈入室, 想看看睡夢中妻的臉是否如我討論的那般成熟而又charming. 說實話, 還是差那麽一點兒. 誰知驚醒了她, 呈驚恐狀: “半夜三更, 你這老不死的想幹什麽?” 初時我亦驚慌, 聞言倒安心多了, 為啥? 因為我真擔心她突然捶向我的後背, 故作矯情地說:”你壞死了, 你壞死了.” 那樣的話, 妻的成熟就不是差之毫厘, 而是謬以千裏了.
(處稿於2009-11, 修改於2022-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