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個開著大奔去故宮撒歡兒的事件嘛?網上一點擊,得,有圖有真相呢。奔馳越野車,陪兩個美女,在故宮門口,那得瑟勁兒。。。。。。
據說故宮門前的奔馳越野加美女酷裝,激起千層浪濤,可是很快就被後麵的巨浪淘沙了。再說,故宮也罷,大奔也罷,美人也罷,距離咱們聖村十萬八千裏 ,也隻能在美夢裏瞟一眼暗自念想念想 。而在中西部的中國超市停車場,各種名貴的豪車紛呈,且車的主人們年歲越來越小。讚歎我的祖國富強的同時,不得不感慨貧富之懸殊、現實之骨幹殘忍。我的家鄉的父老鄉親們還在脫貧線上掙紮,而這些富二代們開著豪車吊著奇裝穿梭流連在異鄉的超市裏。。。。。。仿佛星轉鬥移,常常讓我這樣的鄉下人感覺如夢境般的存在。
(http://www.nbd.com.cn/articles/2020-01-18/1401431.html)
而我想聊一聊的是我身邊的一個學生,開著大奔越野車上學的一個護理學院的洋妞兒。此洋妞名叫Madison。這也是我看見的唯一一個開著大奔上學的美國學生。要知道,我認識的美國學生裏,大多數人得自己貸款自己打工養活自己;有一部舊車開著,已經很不錯了。我家樓底下住的那位大叔,是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一個超大金主的兒子。據說他在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半工半讀呢。人家開的是一輛藍色的日本豐田車,看上去跟我那超過十年的黑色豐田一樣破舊。
Madison是我帶過的一個學生。認識她是在著名的巴恩斯-猶太醫院(相當於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醫學院的附屬醫院)教他們第三學期的實習課 。我的組裏有八個學生,2個男生,6個女孩子。女生裏,3個金發碧眼的洋妞兒,2個黑女孩兒,還有一個亞裔妹妹。我可能有天生的親和力,很快就能跟學生打成一片。我對每一個學生的要求都非常嚴格,同時又能循循善誘因材施教,力爭把每一個學生教好 ,讓他們收獲他們自己的最好,所以我的學生都很喜歡我。疫情之前,學校允許他們自由選擇自己的實習小組和實習老師(clinical instructor)。我的組屬於秒搶的那一波,因為口碑好啊,高年級的學生就傳到下一屆的學生中去,你們要選 Prof. Yu 的實習課啊,收獲最大(那是我的學生們告訴我的哈,可信度待查)。不過,有學生沒有秒搶到我的組裏,著急得哭了,電郵我,我也愛莫能助。幾年的教書生涯,好像從來沒有拿過差評。在我成為full-time faculty 的第一年,就獲得了年度的“Excellence in Clinical Teaching”大獎,你說我是不是個幸運兒?人說傻人有傻福,說的就是我這樣傻乎乎的主兒。從臨床護士,轉入臨床教學,我成天樂顛顛享受其中。嗨,扯遠了,怎麽有點兒自誇的餿飯味道了呢?趕緊打住。
第一次見到Madison,她高挑瘦削,5英尺7英寸的樣子。地地道道的中西部純種白人的後裔:淡淡的金發,微卷,高高的馬尾束在腦勺,顯得幹淨利落。碧藍的大眼睛,顧盼生輝;但是藍眼睛裏透著一絲孤傲與不羈。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模樣,雙手懷抱交疊於胸前,有點像組裏的大姐大的味道。第六感覺告訴我,這是個燙手的山芋,是組裏的 一根刺兒,我必須得小心應對。
哎,教書育人,在我看來,那也是需要鬥智鬥勇的。
先一通自我介紹,包括自誇、自嘲、自黑,讓大家笑得前翻後仰。之後,我例行讓每一個學生做自我簡介:包括他們來自哪裏,有什麽愛好,最近有什麽開心的事分享,理想的護理職業和這學期的具體目標。Madison也沒有什麽驚豔的自我介紹讓我記住。但是,她的眼神裏透著別樣的東西。那種別樣,讓我產生了一種想征服她的念頭,雖然那隻是一閃而過的意念。
第一場小會開了半個小時。除了像Madison 那樣雙手懷抱胸前的學生,似笑非笑的,還有那些雙手揣在褲兜裏衣服兜裏的學生,表情嚴肅、手心裏捏著汗、忐忑不安的。所以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教他們如何放鬆,如何麵帶微笑,如何讓自己進入一種準備好接收新知識新技能的身體語言狀態。給他們示範:麵帶微笑,雙眼平視,雙手自然下垂,十指交叉扣於腰際,身體微微前傾,集中精神準備聆聽接收新的信息。哈哈,這一招,我是跟我的醫生朋友Dr. Khan 學的。那是幾十年前她的導師在重症監護室ICU輪轉實習的時候教授給她們醫學院學生的。我把這一招又傳下去給我的學生們。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先要做出從師的樣子來嘛!
我笑容可掬的,用眼睛巡視每一個學生,給他們一一矯正。當然,沒有忘記告訴他們這個身體語言課的來曆。Madison 眼裏閃過一點光,馬上就換上我教的姿勢,依然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但她眼睛裏投射出的別樣的東西,並沒有改變。
那是什麽呢?我需要用心去發現它。
8/7/2021 於聖路易斯